25｜戳碎主角受敏感神经的直男
——贺景回来了。
裴觉踏进教室的那一刻就愣住。
贺景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见他，脸上便露出一个微笑，看上去清澈又柔和。
半个多月没见，他好像没什么变化，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一个没多一个没少，但裴觉看着看着仿佛又觉得他变了很多，甚至隐隐有种令他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熟悉感。
裴觉也不由得想笑自己，在异世界的人身上找到熟悉感是闹哪样。他走到贺景面前，并不绕开他进去自己的位置，而是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贺景。
眼神并不凛冽，也没有问责的意思，令贺景有些微微疑惑，他本来已经准备好承受裴觉的怒火，但裴觉只是问他，这阵子去哪儿了？
贺景干巴巴地说在姜家。
姜城确实是他的父亲，但贺景并不是什么私生子，而是姜家正儿八经的亲生小儿子，只不过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姜家这么多年找寻无果，偏偏一个机缘巧合姜城遇到了这个长相酷似亡妻的孩子。
裴觉确实没想到贺景还有这么一层身份在，他微微讶异，而后神色稍缓。也好，姜家确实是个不错的背景，该是说命运如此，但裴觉又觉得奇怪，因为原书里并没有这么一段情节。不过想到自己的穿越，想到做的那个关于系统的稀奇古怪梦，裴觉也就释怀了。
——连穿越都能出现的世界，剧情什么的完全就只能仅供参考吧。就是总受改名叫姜景好像不太好听，怎么说呢，突然就没主角那个味儿了，而且他叫着也挺不习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觉的思维开始发散。
贺景突然碰了碰他的手，裴觉惊醒回神，见对方正仰头注视着他。
裴觉便又想起那晚的事情来，想起那些滚烫的触碰，手便如像落了火石似的缩到了身后，感受到教室内那些明里暗里投到贺景和他身上的视线，他于是提议：“教室里人太多了，我们出去说。”
两人来到了天台，裴觉有天台钥匙，他喜欢安静，有时候会上来一个人呆着放空自己。
裴觉先于贺景开口，他说：“那天的事，我不会计较，但请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
贺景双唇微张，神情错愕：“什么？不、不是……”
裴觉微微合上眼皮：“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再跟那些人纠缠了，以后……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贺景苦笑了一句：“是吗？”他定定看着裴觉的脸，语气中流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冀：“为什么……为什么要原谅我呢？”
裴觉心说自己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问问题的人。因为什么，因为裴觉就是这样的人呗。他很习惯地用以前应付追求者的那副说辞：“我不在意。”
轻飘飘的四个字，却叫贺景的眼睛逐渐睁大。哀叫死死卡在贺景喉间，咯得他生痛，他瞪着眼睛，表情仍定格在那副乞求问讯的神情上，却隐隐颤抖着，终而要破碎。
喉咙再发不出声音，鼻腔眼底酸涩无比。天台风有些大，贺景只穿了校服衬衣，他该觉得冷的，但眼睛却热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地间他只听见裴觉的声音——说他不在意。
贺景觉得自己像什么玻璃制品，终于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你不在意？”因为哽咽，声音古怪地扭曲。
裴觉抬起眼睛，不明白眼前人为何突然红了眼睛。他摸了摸口袋，没有纸巾。
“你不在意？”贺景又低低重复了一遍，问裴觉：“那你在意什么？”
裴觉不确定贺景这句话到底是不是问他，因为他感觉面前人的表情很奇怪。
“贺景？”他担忧地叫了一声。
贺景眼圈微红地看着他，仍是那句：“……你在意什么？”
裴觉感觉这会儿不是你问我答的时候，贺景的眼神里像是燃着火，裴觉品出些不对劲来，于是问：“你需要自己待一会儿吗？”他想先行离去，贺景却不打算让他走。
贺景用自己的身躯将裴觉整个人困在墙脚，他的双目泛红，好似咬碎了牙关才挤出一句话：“你在意什么？”
裴觉猝不及防又让人给撞了上来，贺景死死扣着他的后脑，舔吻他的唇瓣，迫使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嘶声问：“你在意这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指攀上背部，稍一用力，便将人锁在怀里：“还是这个？”
裴觉错愕得做不出什么反应来，他扣着贺景的肩将他往外推：“你别……”
贺景定定看着他，随即放开，惨然地一笑，头也没回地走了。空档的天台只剩裴觉一人，他眉间却深深地皱起来，他想不明白贺景为什么会生气——明明他已经表示了自己不会在意之前发生的一切。
这件事让裴觉不免地想起从前遇到的一些事来，每一次——几乎每一次都闹得这么不欢而散，即使是穿到离谱的异世界、变成十八路炮灰都没能幸免。
裴觉不由得思索，难道他在这方面真的有这么失败吗？
「是的。」
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声音。
裴觉吓了一跳，几乎原地跳起来：“谁？！”
那声音道：「宿主，是我。」
裴觉惊疑不定地望了一圈四周，暗地里掐了一把掌心，系统的声音在脑内响起：「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听到这几个字，裴觉忍不住喃喃道：“我去……”原来那天晚上不是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回忆起了那天的梦，连带着也回忆一点梦的前半段。
……好像梦见游泳溺水来着？记不住了。
系统又道：「就在刚刚，主角心碎值上升了1点。」
裴觉：“主角？贺景？”
系统：「嗯。」
裴觉惊讶：“我都还没心碎呢他心碎什么？”刚刚他才说几句话啊，哪个字戳到贺景脆弱的神经了？
系统沉默，裴觉又反应过来：“等等，心碎值又是什么？”系统则答说角色心碎值满了也算裴觉改造失败。
说到这个裴觉一切都想起来了，他首先就问：“我的申诉结果下来了吗？”
系统道：「部门已经受理了，具体结果还要等后续调查。」
裴觉问需要多久，系统说拿不准，因为之前的数据是专门的测量工具算出来的，数据出差错了就只能人工审查，需要的时间更多，等结果下来后主管部门那边会对裴觉进行相应处理。
所谓人工审查就是把裴觉本来世界里的档案调取出来，然后进行人工审核计算，工程量挺大，听系统的意思一天两天弄不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暂时还不能回去，不过裴觉处于申诉保护期也不用被攻略和还什么眼泪了，可喜可贺。
这会儿裴觉终于有点穿书的实际感了。“我还有很多问题，”他客气道：“以后方便联系你么？”
毕竟跟他以前看过的比起来，这个系统实在是太过自由了点。
系统沉默片刻：「宿主以后可以在脑海内与系统保持交流。」反正它现在也不用工作。
裴觉舒了口气：“那就好。”
越杉蹑手蹑脚地拧开房门。
越青当然不在房间里，他回来述职之后大多数时间住单位，周末才会回家。他房门原本锁着，但越杉偷偷找到了钥匙。
越杉做贼般溜进了他哥房间，悄声关上门，拍了拍手心，鼻腔里哼出不屑的声音。
做这种事情他已经轻车熟路了，每次被越青教训，越杉就会偷偷摸进他哥房间弄坏他的东西卸气。
越青上学就撕他的作业，越青工作就涂他的墙剪他的沙袋，折腾手段层出不穷，为此越杉挨了不少揍，然而这小子却顶着他亲哥的怒火越战越勇。
越杉有如国王巡视自己领土般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亲哥的房间，随即挑剔地皱起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向是觉得他亲哥审美奇差无比的，这破房间的陈设没一个对他胃口。
越杉抬脚往桌边走去，他知道越青很多重要的东西会锁到抽屉里。走到一半，他突然想上厕所，几个主卧的房间是有独卫的，越青卫生间的摆设也很简单，越杉放完水，余光注意到洗脸池下方有一角黑乎乎的东西。
他起了好奇心，洗完手便蹲下身去够，薄薄的一片卡在墙和洗脸池之间，拿出来颇废了一番功夫。
越杉把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张巴掌大的照片。
看角度是抓拍的，照片上的少年单肩背着包微微侧头，大半张俊美青涩的脸庞暴露在镜头里，脸上没什么表情，显然对自己的入镜一无所知。
越杉捏着照片，心里头划过丝古怪：他哥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越青浴室里？
他翻过去，背面有日期，是半个月之前拍的。
越杉眨了眨眼睛，难得地有些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