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舞
周一，裴觉正常上课。
身旁的座位空着，贺景仍不知所踪，裴觉也放弃联系他了，发生那样的事，见到了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上周五裴觉落了支笔在音乐教室，那只笔用起来最顺手，笔身上还刻了他的名字，裴觉猜应该没人会自恋到把自个儿名字刻在笔上面，所以大概是他哥送给他的。音乐教室上周五最后一节课是裴觉他们班在用，不出意外的话笔应该还在那儿，裴觉打算去找回来。
音乐教室目前没人使用，厚重的暗红色窗帘掩着，教室内一片昏暗。
门锁是被打开的，教室里面传来微弱的水声和人声。
裴觉歪了歪头，心想自己怎么老遇到这种事。他手一伸推开门，淡漠嗓音冷冷落地：“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惊动了教室内那伙人，他们纷纷抬起头，一个男生没好气大声道：“谁啊！”
裴觉下一刻便开了灯，教室内的景象霎时暴露在眼前。
三四个男生正围着一个女生，在做什么看不清楚，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其中一个看清他的脸惊叫道：“裴觉？！”这人大约认识他，骂了一句脏后就慌乱地开始拉裤链。
坐在桌子上的人见状便踢了他一脚：“怂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头发的女生正伏在这人腿间，没有什么动静，这男生便抓着女生的头发将人甩到一边，裤链大敞，大喇喇地冲裴觉露着鸟。
他昂起头，姿态十足高傲：“喂，你有没有礼貌？没看见我们正办事吗？”
裴觉眉心抽搐了一下，他不躲不避地迎上这人视线：“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办事的地方。”
男生嗤笑一声：“怎么？看不惯啊？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裴觉下意识摸了摸校服兜，空的，他上课不带手机，手机在宿舍。
没办法拍照录像，也没办法打电话。裴觉捻了捻指腹，接着平静道：“我不打算怎么办，不过学校明文规定音乐教室在非使用时间不对外开放，我不记得你们有来这里玩乐的权限，还请你们离开。”
“不然我会叫老师过来。”
遛鸟的男生嗤笑一声，嘴角恶劣地掀起来：“我偏不呢？裴会长会怎么样？”
“要不要哭着回去找妈妈啊？”
听到这话，边上一个男生笑出了声。
面对他的挑衅，裴觉面不改色：“真的不打算离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遛鸟男生懒洋洋哼笑一声，“我就喜欢在这儿。”
裴觉点点头：“待着别走。”他转身出了教室。
教室内的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最开始提裤子的那个讷讷道：“他……走了？”
遛鸟的男生眉头拧起来，接着又舒展开，笑道：“什么啊，这么怂？”
“真没意思。”
一裴觉这么一搅和，玩什么的兴致都没了。男生跳下桌子正打算穿好裤子离开，门口裴觉却突然去而复返，还领回来一个人。
“老师。”裴觉指着慌忙抓过校服掩盖下体的男生没有什么感情起伏地说道：“就是他们，麻烦您用手机拍个照，下周一升旗仪式上我们会点名批评。”
“裴觉！”男生恼怒道：“你什么意思！”
被裴觉告状领过来的老师紧张地擦着额头的汗：“裴同学，这个……”
裴觉并不把男生的威胁放在眼里：“老师，这件事我全权负责，您按章程办就行，不必有顾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笑话，谁还没个背景怎么的？
听了裴觉的话，值班老师纠结地掏出了手机，裴觉接过来对着对面惊慌的一伙人咔咔拍了几张。他举着手机，目光看向中间惊怒的男生：“再不离开的话，我就给教导主任打电话了。”
为首的男生怒瞪着他，随后表情阴郁地转身穿好了裤子。
经过裴觉身边的时候，他狠狠撞了下裴觉的肩膀，语气阴测测：“我记住你了。”
裴觉仍是那副淡淡的神色。
教室里只剩下裴觉和那个没有抬过头的女生。裴觉目光看向她，发现她正垂头整理自己的裙摆。他走近了担忧道：“同学，你没事吧？”
女生终于抬起了头，裴觉瞳孔一缩，认出她来：“小舞？！”
小舞整理好裙子，抬头微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裴同学。”
裴觉震惊得快要说不出话来：“怎么是你？”
小舞粲然一笑：“怎么不是我呢？”她的嘴角破了皮，正往外渗着鲜血。裴觉脑子卡着壳，见状从兜里摸出纸巾递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啦。”小舞接过纸巾拭着嘴角轻轻地抱怨道：“幸好有裴同学解围，不然今天的课又要耽搁了。”
裴觉大脑仍在宕机，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怎么敢——他们这样对你多久了？”
小舞满脸无所谓，将染血的手帕纸折叠了放进口袋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她冲裴觉轻轻勾起唇角：“裴同学以后还是不要再管这种事啦，他们很不讲道理的。”
她眨了眨眼睛：“今天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你要是被他们找上麻烦，我会很担心。”她的眼神无不担忧。
裴觉僵硬地摇头，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见小舞仍是那副平静的模样裴觉保证道：“你不用害怕他们，我一定能帮你的！”
“啊呀。”听到这话，小舞歪了歪头，目光天真而澄澈。裴觉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眼神却使得他心惊。
——“裴同学不知道么？我呀，一直是这样的人啊？”
看着裴觉茫然的表情，小舞笑出了声，“你真的不知道啊？”她笑得很开怀，“这样的话，那你还是不要知道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笑眯眯地挥手跟他说再见，唇边又渗出血来：“我先上课去啦！裴同学再见。”
裴觉没有和她说再见，小舞走后他仍怔怔地立在原地，直到铃声惊醒，裴觉才记起来自己是来找笔的。
他四下环视一圈，看到他遗失的笔正好端端放在钢琴的琴盖上。裴觉将笔拿起来，插进校服胸前的口袋里，出了音乐教室。他没有回教室，而是直奔校长办公室。
——他永远不可能对这种事坐视不管。
去办公室的路上，裴觉听到两个扫地的男生在聊天，讨论话题正是小舞。
裴觉抓了一个，询问他小舞的事情。
回答他问题的男生长了一张书卷斯文的脸，但嘴里却毫不在意地说出一些粗鄙的字眼：“她啊，学校里公认的婊子，给钱就能上，听说会长秘书的职位都是睡上去的。”
裴觉静静凝望着他：“你说的是真的吗？小舞是这样的人？”
男生不住点头：“对啊，她就是这样的骚货嘛。”
裴觉：“你看见过吗？她和人在学校发生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生说他们好多人都看见过。
裴觉捏了捏手指：“你们觉得这个行为是正常的吗？”被问到这个问题，男生眼神迷茫了片刻：“正常吧？”他问讯似地看向身边同伴：“大家都觉得是正常的。”
同伴也点头：“除了小舞我们有时候也会撞到其他人在学校做这种事，有时候在教室，有时候在厕所……”
他看着裴觉冷泉似的眼睛，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挠了挠头神色有点不解：“不对，好像是有些奇怪，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
斯文的那一个小声疑惑道：“对啊，我怎么会叫别人婊子和骚……呃，那个词说不出口，随意攻击和揣测别人好失礼啊，我怎么是这种人……”
裴觉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些。”
两个男生不好意思地摆手：“裴同学太客气了，小事一桩而已。”
与两人交谈后，裴觉放弃原本的打算，而是转身去了教导主任办公室。小舞的事情可以稍后再打听，遛鸟男的事必须跟教导主任交代清楚。
——好歹让他尝尝社会主义铁拳的滋味，裴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