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小舞
“你说……”越杉第十五次欲言又止。
江野纡尊降贵将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他脸上，好脾气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越杉又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没什么。”
江野好笑道：“你今天有病是吧？”
越杉睚眦必报，绝对不许别人骂他，听到这话当即皱着脸就骂了回去。骂完后他又陷入出神的状态：“你说……”
江野都想堵住自个儿耳朵了，结果没想到还真让他听到了下文。
“……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照片放在浴室是什么意思？”
江野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还能是几个意思？”
越杉支起耳朵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江野无趣地把视线放回手机屏幕上：“打飞机呗？怎么，这你都不懂？清纯给谁看呢？”
越杉闻言脸色一变：“放屁！怎么可能！”
江野白了他一眼：“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么？有人用你照片打飞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越杉扬声：“我看谁敢！”他怒火还未高涨，突然便如泄了气的气球。“没可能。”他闷闷笃定道。
江野觉得他在犯病，决定不予理会。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你那个表哥……”
越杉炸了毛似的一激灵：“我哥怎么了？”
江野扒拉自己的手机联系人：“我是不是没你哥的联系方式。”他说着踢了越杉一脚：“诶，把你哥推给我。”
“不要。”越杉果断拒绝：“你又不联系他，要他联系方式做什么？”
江野厚着脸皮道：“我答应了咱哥要好好监督你，这不是得去汇报工作吗？”
“滚你妈的。”越杉心烦意乱地骂他：“汇报你妈的工作，净他妈鬼扯。”突然他想到什么，坐直了身体看着江野：“我记得你是不是会撬锁来着？”
江野高傲地点点头，越杉眼珠一转：“你明天来我家帮我个忙。”
“用表哥微信来换。”
“gun……行。”
裴觉一边做题一边跟新认识的系统朋友唠嗑：“你觉不觉得你们系统的筛选方式有大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系统操着一口平板的电子音：“系统只按程序运行。”
“那就是程序有问题。”裴觉笔杆子动得飞快，在解题之余回复系统：“照你们那个标准，世界上比我符合要求的人多了去了，随便拉一个明星来哪个不比我更像渣男？”所以他就说这什么爱意计算完全是瞎扯淡。
系统不吭声，装死。裴觉又问它：“为什么你没在我一开始来的时候就出现？”这个问题系统答得上来，它不装死了：“能量不够，所以本系统一直处在自动休眠状态。”
裴觉一听更觉得这个系统不靠谱，他谦虚地问：“现在能量够了吗，到时候能有力气把我送回去吗？”
系统顿了一下，大概在计算，裴觉从它的电子音中听出一股子绝望的味道：“……预计需要等待三百八十五天才能进行下一次跃迁。”
“……”这系统可真够柔弱的，裴觉心想，他五天都不想多待了。
距离高考还剩一个月，天台那天过后裴觉就跟老师申请了在家复习功课，他不用去学校了，当然也不用面对贺景了。
说句不那么道德的，裴觉感觉离开总受之后人都变轻松了，不用被迫进入一些活春宫现场，也没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更没有乱七八糟的交涉关系，这种宁静生活是如此地令裴觉着迷。
至于贺景，裴觉也想得很清楚了。从前种种皆是因为他的弱小可欺，但现在贺景开启隐藏身份了，姜家在当地怎么说也算得上有头有脸，就算为了颜面也不会让人随意欺辱自家刚找回来的小儿子吧？
于是裴觉决定撒手不管了，他一直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不能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比起他人的帮助，裴觉更相信自己。况且比起在异世界救死扶伤，赶紧回家才是他最大的愿望。
至于申诉会不会失败这件事裴觉并没有考虑许多。身上这个系统的逻辑漏洞百出，裴觉其实早就觊觎申诉键旁边的那个举报键多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良系统，浪费他的生命，呸！
下午裴觉回了趟学校准备学生会退会事宜，结果被人堵在了楼梯口，打头的人是上次那个遛鸟男。
“哦，是你。”裴觉不咸不淡地抬眼：“有什么事么，宋同学？”
宋旻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张嘴先激情辱骂了裴觉两大段，气势汹汹，拳头几乎都要飞舞到裴觉脸上。
裴觉往后退了两步，一脸真诚道：“比起这些，宋同学检讨书写好了么？”
裴觉的这种真诚显然激怒了对方，宋旻几乎都要捏着拳头揍上来了，幸好关键时刻遇到段疏桐下楼解围裴觉才免受一场胖揍。
段疏桐走到他身边，担忧道：“没事吧？”裴觉摇头，差不多耳闻了大半过程的段疏桐有些欲言又止，他问：“你一直都这么……嗯，临危不惧吗？”
裴觉默然，这话其实问得已经相当不客气了，要是换他的好朋友小明指定得拎着他的耳朵恨恨骂他不长心——“你知道对方生气了为什么还要挑衅他，我真没看出来裴觉你居然浑身是胆啊！”
想到这里，裴觉笑了出来，段疏桐对他的笑容感到颇为讶异。
“很少看见你笑呢。”他说：“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打不过的话还是寻求一下他人的帮助比较好。”
裴觉一脸“受教了”的表情：“嗯，下次一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说你要回家去住？”段疏桐走在他身侧，裴觉点头：“嗯，家里安静一些，能专心复习。”才怪，躲清静罢了，他现在这个脑子根本不用复习。
“这样啊……”段疏桐声音轻轻的：“宿舍里的东西现在需要收拾吗？需要的话我回去就可以帮你收拾好。”裴觉连连摇头：“不用，太麻烦你了，等考完之后我自己来就好。”
两人在教学楼下道别，临分别的时候段疏桐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裴觉。”他说：“考试加油。”
他看向裴觉的目光令后者联想到水，清润潺潺地将裴觉周身包裹。裴觉回过神，他和段疏桐几乎是同时出声——“谢谢，你也是。”
——“考试结束后，我有话想对你说。”
两人视线相交，裴觉沉默，他觉得这个话术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于是他点了点头：“好。”
段疏桐便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来，“再见。”他说：“好好复习，希望你能取得自己理想的成绩。”
裴觉目送他远去，阳光正好，给他挺拔的身影披上一层金纱，裴觉看着段疏桐的背影，突然极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个背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这感觉电光火石一般从脑中轻擦过去，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裴觉转身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大概是阳光太好带来的错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觉进了教学楼，这时候大家都在上课，他不好回教室，于是便径直上了天台。没想到天台的门居然开着，这令裴觉微微一愣，他视线往门外看去，果然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
小舞坐在天台边上，微卷的长发随便用了支笔挽在脑后，正夹着烟吞云吐雾。
裴觉走了进去，看着她这副模样欲言又止。
被他注视着的人下颚微扬，修长漂亮的脖子暴露在裴觉视线里。裴觉发现她又换了choker，两指宽的黑色丝带衬得底下的皮肤白得赛雪。
她脸侧了一下，发觉了裴觉的到来，完全抬起眼来，将细长的烟身从嘴边拿开，双唇微张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是你啊…”
看见裴觉的表情，她笑了笑，掸了一下烟灰：“怎么这副表情，有话想说？”
裴觉点头，他指了指一旁墙上的标志：“这里是禁烟区。”
小舞转头去看，而后笑了出来，她一手夹烟一手捂嘴：“我还以为你也会叽叽哇哇地指责我呢？”无论是抽烟还是别的什么。
小舞又抽了一口，声音哑得不复往常的柔媚：“关于上次的问题，你现在知道了吗？”
裴觉点头，小舞夹着烟歪头问他：“有什么想说的吗？”
裴觉想到之前听说的那些流言，表情平淡：“……我没有什么想说的。”毕竟是人家的私生活，外人有什么好干预的。但想了想，他还是补充道：“注意安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这话，小舞“噗嗤”笑出了声，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裴觉，仿佛第一次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
她随手一扬，烟蒂在空中划出个完美的抛物线，从天台坠下。
裴觉刚要出声纠正她的高空抛物的不文明行为，就听见对方说：“我们来做吧。”
哈？
那一瞬间，裴觉简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当场怔住：“什么？”
小舞交叠的双腿放下来，裹在黑色丝袜下的小腿形状笔直，线条优美。她耐心重复了一遍：“我说，跟我做，上床，懂吗？”
她环顾了下四周：“没有床……在这里也行。”
裴觉这回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不是，怎么回事，你们花市人民都这么性开放吗？
小舞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裴觉：“过来。”裴觉警惕地往后退一步：“我为什么要过去？”小舞噗嗤一笑：“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过来吧，陪我聊聊天也行。”她眼尾狡黠地扬起来，“不然…我就跳下去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知道是吓唬人的，但裴觉还是无奈地走了过去。
小舞晃了晃着垂下的双腿，看得裴觉十分紧张，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去。他忍不住走近了一点，想把她拉下来：“不然还是先下……”
伸到一半小舞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裴觉只觉得手上力道一重，手掌被人被拉着按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裴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手指甚至还条件反射地虚抓了一下。
裴觉：！
这是什么东西！女孩子胯下也有这么大一坨的吗！裴觉当场愣住，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抽回自己的手。
“你……”他睁圆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你是……？”
小舞冲裴觉眨了下眼睛，食指竖着抵在他的双唇上，“嘘——”她像什么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般笑出了声，“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