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直男、没用的系统与没用的j汤
默默给自己发完好人卡的裴觉像老父亲那般欣慰地看着贺景，有心想问贺景打算填报哪里的志愿，又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好硬生生忍了下来。
贺景嗓音涩哑地开口：“你还难受么？”
裴觉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他有些不适应地收回放在贺景肩头的手，不自觉地搓了搓指腹，贺景突然定定看着他：“你是不是难受？”
裴觉下意识并了并腿，忽视下腹有如火烧一般的感觉，表情寡淡地嘴硬道：“没有，我很好。”
贺景只笑了笑，片刻那笑容黯淡下来，裴觉捕捉到他表情的变化，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没办法，他一直很笨，这世间很多东西都不令他理解，因他是有缺陷的，是被上帝啃得只剩核的苹果，所以裴觉只能用更多更多的真诚来补偿这种缺陷，尽管他发现有时候那些人好像并不需要这样的真诚。
但别人需不需要是一回事，他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想了想，裴觉决定开口：“我觉得你对我有误解。”
见贺景望过来，裴觉继续道：“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皮相好，家世优越，善良正直？”虽然这会儿正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但裴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这具身体设定确实如此，没有什么好辩白的。他注视着贺景的眼睛，颇有些疑惑：“你爱慕我，因为我对你好吗？你甚至不了解我。”
贺景静静听着，一时间没有立刻说话，只听裴觉缓缓而凝重地：“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爱慕从何而来又有何依据，我做的事情任何人都能做，你要将倾慕的目光都投向这些人吗？你有没有想过自己？”
“我觉得……”裴觉顿了一下，似乎在措辞：“过分关注他人未必能得到想要的反馈，但专注自己却不会变差，等你足够强大成熟的那一天再回首看这些事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他说得比较含糊，没笃定说贺景将来一定会后悔，贺景毕竟太年轻，以他的眼光来看甚至还是个孩子，他怎么能期望一个孩子懂更多呢？
贺景仍定定注视着他，目光执拗而认真。“没有其他人，”他突然开口，“只有你做了那些事。”
裴觉与他对视，眨了两下眼睛，接着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就是太缺爱了，这个世界对他太坏。」他不无叹息地对系统说：「好歹是主角，待遇就不能好一点吗？」系统又间歇性在线了，硬邦邦回复：「数据表明美弱惨小白花人设在市场上反响比较好，比起待遇好的主角更受读者推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觉摇头：「人啊……果然还是学不懂。」
系统静静的，不搭腔，不知道是不是死机了。裴觉怀疑自己被这个所谓的系统驴了，穿越不仅不靠谱没有售后不说，连他递交的申诉也迟迟没再得到回复，裴觉觉得自己说不定是被某个能跨时空的邪恶组织给拐卖了，毕竟这个说法可比系统给的那个鬼扯理由靠谱得多。
体内的燥热迟迟没有平息，饶是稳如老狗的裴觉也不免地浮躁起来，他难得蹙起眉头，语气也带了起伏：“这只是正常的善意的，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不要把眼前的当做全部。”
贺景垂下眼皮，并不言语，裴觉看着他浓黑的眼睫，心中的一丁点火气又悄然扑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傻子。”两个字在他舌尖囫囵轻轻转一圈，并未被贺景的双耳所捕捉。
房门被拧开，裴觉站起身，冷冷地注视宫易，宫易脸上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嘲意：“看我干什么，你们说完情话了？”
“说完了就让我们送您出去吧，别让小情人寒心。”“您”字咬得极重，裴觉并不在意他这种近乎尖锐的嘲讽，撩起眼睫又扫了他一眼，宫易突然若有所思：“你知道么，我很讨厌你这张脸。”他的面容突然扭曲：“——一副高高在上的恶心样子看不起谁呢！也只有贺景这个臭婊子才瞎了眼睛腆着脸往你跟前凑！”
裴觉很想说你有病吧，怎么逮个人就乱咬？他根本不理解这人无缘由的厌恶，但担心冲突起来贺景受气，于是暗自将动口的冲动按耐了下来，安静地不发一言。
宫易嘲讽他：“孬种。”他越过裴觉看他身后坐着的贺景：“这就是你喜欢的？”语气不无轻弄，贺景则淡淡地：“该做你的事了。”
宫易面色骤冷：“贱人。”他对身旁壮汉说道：“去吧，动作轻点，可别弄伤了金贵的裴少。”
两个壮汉手上拿了白色的毛巾走到裴觉跟前，低声道：“得罪了。”裴觉眉心跳了跳，一只壮硕的手臂突然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接着什么东西狠狠按上他的脸，裴觉挣扎了几下，无果，整个人很快失去了意识。
药效好过头了，裴觉全程一丁点知觉都没恢复，他还以为自己会在某个荒郊野岭醒来，没想到一睁眼看到的却是医院的天花板，他手上输着液，裴修守在他身旁面色沉郁地出着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裴觉沙哑地叫他一声，裴修才从自己思绪当中抽离出来：“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觉摇头，问他：“什么时候找到的我？有宫易他们的消息吗？我同学还在他们手上，哥你赶紧……”
裴修打断他：“我都知道，别说那么多话了，先好好休息吧。”裴觉看着他：“拜托哥一定要把我同学救出来，他是为了我才留在那里的。”
裴修点了点头，桌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裴觉看过去，还没看清来电的是谁裴修就面色肃冷地拿过手机极快接通了电话：“别给我打电话，一会儿和你联系。”说完挂断了电话。
裴觉巴巴地看着他：“谁啊？”裴修眉宇仍凝着：“没事，不重要。”不知为何，他现在心情似乎格外糟糕，但还是温声细语交代裴觉：“我有点事，先不在这儿守着了，有什么需求就按铃，觉得不舒服就再睡一会儿。”
裴觉点头：“辛苦了，哥，去忙你的事吧，不用担心我，我没问题。”裴修看着他，嘴角扯起安抚的笑容，但转过身后这点笑意就完全消失了，他面色森冷，显然在压抑极大的怒气，手机在他手上被攥得极紧，两侧几乎割得指肉生疼，不过裴修显然没有察觉。
手机在掌中又不知死活地振动起来，裴修呼吸两次，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他垂眸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接通了压低声音：“什么事？”
那头传来越青的声音：“……他情况怎么样？我马上过来看看——”“不用了。”裴修打断他：“他还没醒，医生让我们不要在里面打扰。你那边查得怎么样？”越青冷笑一声：“跑得很快，不过越急露出的马脚越多。”他在那边说了一些，裴修垂眼听着，偶尔低低附和一声：“麻烦你了，继续跟进吧，我这儿还有事先不说了。”
挂断电话，裴修目光又落到远处，半晌抿起唇冷冷笑了一下，抬脚往医院门口走去，阿秉正在门口候着，见着他便拉开了车门，裴修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
阿秉点头：“都办妥了。”裴修坐进后座，有些疲倦地捏了捏鼻梁，阿秉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有心想叫他休息一下，却又不太敢开口，仔细斟酌着措辞：“既然二少都找回来了，那边又有越中校盯着，不然裴总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裴修摆摆手：“不累，去公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医院里，裴觉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他也没心思睡，不知道宫易给他打的那支药还是什么原因，他浑身上下乏力得厉害，之前被捆绑的部位都隐隐作痛，被绳子磨破的手腕缠着纱布，应该是上了药，一动就有种皮肉重新撕裂的痛。
裴觉眉头拧作一处，怀疑宫易是不是在自己被迷晕后趁人之危打了他一顿。他闭目凝思一会儿，忽地又睁开眼睛，隐隐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可究竟是个什么事情裴觉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只好暂时作罢，反正有一天他总会想起来的。
想了想裴觉支撑着靠坐起来，「系统。」他在脑内叫了系统一声：「贺景现在在哪儿？」
「你应该可以定位主角位置的吧？毕竟那可是任务对象。」他现在才想起这一层关联来，毕竟从任务性质来看，这个系统看上去更像是为服务任务对象而非宿主而存在。
系统慢吞吞上线：「知道。」顿了顿，接着报出了贺景的位置，裴觉心说这种方便的功能自己早些时候怎么没想到。手机早就丢了，裴觉只得伸长胳膊去够床边的按铃，叫来护士去联系他哥告知了贺景的位置。电话里裴修问裴觉怎么知道，裴觉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说是自己偷听到的。
有了具体位置，如此一来搜救过程就轻松了很多，傍晚裴修来了病房，裴觉坐在床上巴巴地看着他：“哥，找到人没有？我同学没事吧？”
他哥揉了一把山根，表情难掩疲色：“人救出来了。”但主谋没抓到，裴修没说。裴觉一听这话心里便松快一头：“他没受伤吧？”裴修说他让人带着在下面做检查，裴觉点点头，有点想起身下去看，他哥却按住了他：“你先坐着，我跟你商量个事儿。”
裴觉抬眼看他哥，听对方道：“你之前不是想出国吗？我仔细想了想，是可以让你出去锻炼一下。学校我已经帮你物色好了，在y国，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叫人跟着你一起过去。”
“啊？”这消息令裴觉有些措手不及，他疑惑：“但之前你不是还……？”裴修截断他的话：“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这句语气重了些，看着裴觉黑亮的瞳仁，裴修不由放缓了语气：“小觉，听话点，哥也是为了你好，到了那边要好好用功，不要贪玩。”
见他态度如此斩钉截铁，裴觉眨了眨眼睛暂且吞下所有的疑问：“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