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烛照
“怒不可遏么？”苏易仔细咀嚼“不遏”的描述，尤其是“全方位”、“持续”等关键词，不由肃然起敬，“这个柳依晴，有点可怕啊……”
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是个持续性，可叠加的增益效果，效果层层积累，上不封顶。若处于持久战中，怕是会跟超级赛亚人一般，愈挫愈勇，越战越强。要不是还有“虚弱期”这一缺陷，这个伴生异能堪称神技了。
“可怕？有我可怕吗？”
一张皮笑肉不笑的面孔凑了过来，近得几乎要和苏易的脸进行第三类接触。
——却原来，苏易过于投入，以至于已经上课了，还不知道。
苏易惊得差点心脏骤停，干笑了一声：“老班，这一个周末不见，风采尤胜往昔啊……”
“滚~~”
……
苏易很快适应了校园生活，除却按部就班的上课，还不忘见缝插针，为周二晚上的造物做准备。
每天都很忙碌，但他心情不错。
除了“相由薪生”这个简单朴素的理由，苏易也是一直以茶壶为榜样的：做人要像茶壶一样乐观，即便屁股烧得通红，也还有心情吹口哨。
更何况，大师辜鸿铭也说过，男人像茶壶……
咳咳，不重要的事情就不说了，忙碌着，忙碌着，转眼已是周二下午。
叮叮~~
下课铃刚响，燕赵、李庚生即刻上前，活像两個当街抓人的特务，一左一右架着苏易，向外走去。
“总得告诉我，去哪吧？”苏易双脚离地，一脸无奈。
“烛照大厦，”李庚生说出一个名字，“我姐在顶楼订了个C级的造物间。”
“哦，那里啊。”苏易点头，虽然没去过，但耳闻许久了。
在造物四件套里，最昂贵的，就是补天之釜。补天之釜是灵器，且材料稀有，制作也困难，又不是天天用，公认是“买不如租”。
“主要是烛照集团有个全包服务，可以省很多事。”李庚生随口道，“除了守誓狮的狮心需要空运，其余异兽器官，还有帝流浆、原初孢子等，只要提要求，烛照集团都会给你准备得妥妥当当。”
“啧啧，这服务质量，能和河底掏掰掰手腕了，恐怕不便宜吧……”苏易咋舌。
“钱不是问题。”李庚生语气淡漠，一脸视金钱如粪土。
对，钱从来就不是问题，问题都是没钱……
苏易撇撇嘴：一时不察，又被这小子给装到了，防不胜防啊~~
不多时，三人在校门口看到两道倩影，——李澹雅、楚楚。
虽然都是朴素的校服，但这两位实在天生丽质，随意往那一杵，就足以成为“装饰了别人的梦”的风景。
“我叫了车，走吧。”李澹雅酷酷地道，一挥手，雷厉风行。
“不先吃饭吗？”苏易揉了揉肚子，感觉五脏庙在举牌抗议。
“先喂饱我的好奇心再说……”足足被吊了两天胃口，楚楚则眼睛都红了，“一顿不吃，饿不死的。”
“就是，而且吃太饱了，脑子会不灵光。”李澹雅还是有心，又道，“过会路上给你买点三鲜豆皮，先垫垫肚子。”
苏易点点头。
“至于晚上吃什么，就看你了。”李澹雅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造物成功，吃什么有什么，造物失败，有什么吃什么。”
苏易干笑一声：要不要这么现实……
……
烛照大厦，顶楼，碧水间。
咚咚咚~~
汩汩寒气中，一颗心脏缓慢却有力地搏动着，每次心跳，凭空都有无数符文生灭，晦涩莫名，却像是一串牢不可破的誓言。
——正是守誓狮的狮心。
苏易仔细观察那些符文，符文是一串字母，泛着点点赤金，和华夏的符箓体系截然不同，是另一种规则的呈现。
见苏易疑惑，美女楚楚在线教学：“卢恩符文听说过吧，这是卢恩符文中弗托克文。”
“弗托克文？”
“弗托克文，是不列颠岛上的盎格鲁萨克逊人所使用，也也被称作盎格鲁萨克逊卢恩文，即Anglo-Saxonrunes。”
说到最后，楚楚还来了段流利英文。
苏易没听懂，但也心下了然：简而言之，是来自小不列颠及差点没有北爱尔兰也不怎么联合王国的卢恩符文，和我泱泱中华体系不同，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又深深看了几眼，这才一一打量其余异兽器官：无餍狼的狼眼，寅兽的虎牙，不寐熊的熊掌……
那场讨论后，苏易早有腹稿，而随着观看异兽器官，则对玄兽模板进行微调，令之与材料本身更加契合。
意识中，一头青面獠牙的金鬃狮子浮现，似柱天踏地，爪落群山小，声起九霄惊，引万兽顶礼，众生膜拜。
见苏易陷入沉思，众人不敢打扰，连呼吸都变轻了。
咔擦~~
一声脆响，回荡开来。
众人循声望去，都是怒目而视。
却见，李庚生正拿着个土家酱香饼，嘴里鼓鼓囊囊，一脸无辜。
感觉头上浮现一个红色的“危”字，他勉强咽下嘴里的存货，狗腿地递过酱香饼：“姐，要不要来一口？”
“酱香饼就不必了，”李澹雅皮笑肉不笑，“不过，我突然很想吃红烧坐墩……”
……
不过，这点声音，并没有影响到苏易，有空潭石罩着他。
片刻间，他已思虑妥当，抬头询问：“原初孢子呢？”
“在这呢。”
一位美女服务员闻声，推着推车走来。
苏易看了一眼，微微一动。
不同于学校里“从小喝到大”的椰树盒子，在推车上，每个瓶瓶罐罐都看着高端且专业，配合美女服务员差点开到胳肢窝的旗袍，确实给人一种上档次的感觉。
当然，苏易清楚，只要瞟一眼账单，感觉就不是上档次，而是上当了……
原初孢子置于眉心，他眉心一痛，已然挨了温柔一刀，灵魂碎片和玄兽模板已在孢子之中。
须臾间，符文刹那生灭，苍茫兽吼回响心间。
美女服务员悚然一惊，表情犹疑：刚才一刹，她似乎听到了猛兽的吼声，又像是某种虚幻错觉。
“澹雅姐，你来。”
而苏易动作不停，将原初孢子递出。
这是给李澹雅的玄兽，故而，要她留下灵魂印记。若是等造物完成再转交所有权，手续就麻烦一些。
李澹雅依葫芦画瓢，孢子放于眉心，痛苦之色一闪而逝。
“开始吧。”苏易点点头。
“我来就行。”而美女服务员赶紧上前，温柔地道。
苏易一呆，以询问目光望向李澹雅。
——他是土包子，还没试过这么高端的服务。
李澹雅手掌下压，给了个“心安”的手势：“放心，她是专业的。”
她没说错。
美女服务员的确专业，像是轻车熟路，异兽器官、原初孢子、帝流浆有条不紊地放入，动作行云流水。
所有人都神情郑重，盯着这座补天之釜。
但接下来的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原初孢子并未像往常那般伸出触须，而是裂开了！而且，是多次分裂，一则二，二则四，四则八……
“这是怎么回事？”李澹雅惊讶，关心则乱之余，忍不住质问那服务员，“你们的原初孢子肯定有问题！否则，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不可能。”美女服务员也很惊讶，但神情温柔而坚定，“李小姐，我们烛照集团的口碑您是知道的，绝不会有这种问题……”
“那怎么——”李澹雅的声音停住了。
却是，那分裂的原初孢子，分别缠上了一个个异兽器官，而后，开始各自生长分化，化作一个个小型的玄兽。
“这究竟是什么？”楚楚震惊，且一脸纳闷，她绝对称得上博闻强记了，但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而变故还没结束。
那一头头小型玄兽，甚至都还未长成型，大多数毛发都还未长出，就开始互相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