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酝酿
周一，课间。
正是青春逼人的年纪，男生在打闹聊天，女生也结伴去上厕所，唯独苏易翘脚仰躺在座位上，一本《规则构造》盖住脸，动也不动。
若有人走过来，拿走他脸上的书，就会看到一张满是疲惫的面孔，上书五个大字，——“身体被掏空”。
昨晚不止有宵夜，还有熬夜。
昨天的讨论，让苏易又一次认识到自身的不足，遂决定发愤图强，连夜死啃那本《异兽图鉴》。
他废寝忘食，头悬梁锥刺股，累得不行时，不止一次呼唤榜样的力量，追忆往昔英雄人物，如夜读春秋的武圣人，如夜读夜光剧本的爱豆。
而今天还得正常上课，不敢有丝毫怠慢。
没法子，苏易眼下的成绩，还未能解锁成就，——老师的心头肉，故而不敢随意造次。
换做姜若兮，即便上课时拿课本当枕头，老师也必然不管不顾，说不准还得表扬几句：“都学学人姜若兮，昨天肯定熬夜复习了，睡觉时都不忘读书。”
而自己，只要敢眯一下眼，立刻就要迎来狂风暴雨的批评：“怎么回事？一看书就睡觉，昨晚肯定没干好事！”
念头闪烁间，鼻端有暗香浮动，苏易疑惑睁眼，就看到一道清冷倩影，正居高临下打量自己。
“这位，莫不是属曹操的？”苏易在心中吐槽。
来人自然是姜若兮。
而姜若兮仅一个动作，就令苏易所有负面情绪烟消云散，只剩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她掏出一张银行卡，语气一如往常，听不出一点抑扬顿挫：“密码：个。”
“这哪好意思？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苏易笑成一朵娇花，嘴上是连连推辞，手上却使得一招“飞龙探云手”，不动声色地将银行卡收入囊中，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他心情愉快，暗暗感慨：果然，无论男女，这最帅的动作，永远是掏卡的姿势。
姜若兮嘴角抽了抽，又顿了一顿后，才掏出手机，递到苏易跟前：“加个微信，有东西给你。”
微信？
热闹的教室安静了一刹，不少人瞪大眼睛，暗戳戳地朝这边张望。
“嗯？”苏易也是一脸意外。
须知，姜若兮是出了名的冰山，为人处世比泰坦尼克撞上的那座还冷还硬，她的手机号和微信号从不示人，比白宫里的机密文件藏得还深。
曾经，某位背景不俗的学生会长想加她微信，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但得到的依旧是一句硬邦邦的“不方便”。而这家伙有台阶不下，偏要一再追问原因，结果被回了一句“我的手机阳了”，噎得那位学长差点吐血三升。
“哦，你通过一下。”
苏易神态自若，在一众雄性动物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扫了个码。
姜若兮当即通过。
叮咚~~
很快，她发过来一個软件，以及账号名和密码。
账号名suyi，是苏易的名字拼音，至于密码，依旧是个。
“玄兽录？”苏易看了眼软件名，微微一呆，“这是什么？”
“异兽图鉴上，是天生的异兽。”姜若兮还是那般，惜字如金，“顾名思义，玄兽录上，则都人造的玄兽。”
“玄兽？”苏易瞳孔收缩，狐疑地道，“还有这种软件？造物师会愿意上传自己的玄兽资料？还有，这种软件，不可能免费吧……”
他心知肚明：异兽都是天生异种，当然没有版权一说；而玄兽，那可都是各位造物师的心血，谁愿意轻易泄露给别人？
“上传自己玄兽资料的，会根据玄兽价值的评估，每个月能收到相应的版权费。”姜若兮笑笑，简单解释，“这个软件则是按月收费，一个月两千。放心，这个账号你用着，我们姜家会一直续费。”
一个月两千？
苏易咋舌，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嘴上还是同一套说辞，他却动作麻利，迅速登陆，绑定手机号。
姜若兮第二次嘴角抽搐。
“不过，这个，可不在我们的交易里……”苏易有些疑惑，望向姜若兮，面露征询。
姜若兮没答话，难得地露出有些复杂的神色。
玄兽录当然不在交易中，是她爷爷的安排。
那天回家后，姜若兮没有隐瞒，将洞天中的一切事无巨细，尽数描述给家中的爷爷。
爷爷听完，对那苏易是赞不绝口。
“聪明，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够无耻，这小子能成事。”
这是老爷子的亲口评价。
爷爷想拉拢对方，这才提供了玄兽录。
据老爷子所说，这比直接给钱要好得多。
其一，玄兽录需时时使用，使用时，对方不自觉地就会念自己的好；其二，直接给钱，铜臭味太重，若对方性格要强，或许会认为是一种施舍甚至侮辱，起到反效果。
只是……
姜若兮总觉得，苏易要是听到这话，怕是只会说：“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请尽情的侮辱我。”
现在见到本人，她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姜若兮回过神来，拿出了早准备好的说辞：“在通幽小径中，我有所感悟，很快，就能捏造下一头玄兽了。这个软件，算是我的感激费。”
“哦？”苏易闻言，心中微惊，笑着道，“真巧，我的下一头玄兽，近期也要新鲜出炉了……”
姜若兮眼中精芒一闪，嘴角上浮，整个人都像是明媚了几分：“那正好，等新的玄兽出来，我们再比比。”
“却之不恭。”苏易咧嘴一笑，接下战帖。
“千万别让我失望……”姜若兮转身，脚步轻盈，显然心情愉快。
不愧是江湖儿女……
望着少女背影，苏易暗自嘀咕，眼前这位，遗世独立的美貌只是她的皮囊，她的骨子里，分明是更木剑八那般的战狂。
苏易思索着，一张脸凑了过来。
是副班长徐子轩。
“苏易，那张卡是怎么回事？”他满脸八卦。
当时，徐子轩离得最近，只有他看到了那张银行卡。
“服务费而已。”李庚生插嘴，昨天在餐桌上，他已经知晓了内情，所以有着某种莫名的优越感。
“服务费？”徐子轩双眼瞪大，不愧是斯文败类，明显是想歪了……
苏易瞥了他一眼，对方此刻的表情，让他想到了周星星对重案组之虎的评价：猥琐，非常之猥琐。
“别多想，只是洞天里，帮了她一把而已。”他忍不住解释，但也懒得细说。
“英雄救美？”
徐子轩呼吸粗重，多年追剧的小脑瓜开始自动脑补剧情。
脑中小剧场开启~~
双双遇险，女主崴脚，男主背着，突降暴雨，衣服全湿，前方破庙，生火烤衣，四目相对，情难自己……
然后，镜头就转向篝火。
然后，就第二天了。
……
苏易皱了皱眉。
他总觉得，自己解释后，这小子的表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猥琐了……
苏易懒得管他，自顾自地翻阅起《玄兽录》，看看能不能来个“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但大多数玄兽，品相都太高，距离他太远，并没太多参考价值。
“柳依晴？”忽然，他表情一动，“一班的柳依晴吗？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苏易坐直了，仔细观看玄兽资料。
狂魈：狂怒之兽，嗔中生，怨中长，郁中积，怒中发。
品相：地祇中品。
伴生异能：
不遏：狂魈气郁于胸，怒火中烧，如同血肉烘炉，能炼心，锻骨，淬肉，熬血，全方位持续提升身体机能，变得更快，更强，更猛，不可遏制。不过，待怒意平息，则会陷入一段长时间的虚脱期。
怒睛：狂魈暴跳如雷时，血灌瞳孔，如金刚怒视，似猛将嗔目，能凝结慑人血光，对面前敌人进行压制，令之全属性大打折扣。
“哦？”他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