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朋友的局限性
然徐思灵接下来的话让法琳娜止住了害怕的泪水。
“哦？”徐思灵不回答老家伙珐琅，反而眼神肃然质问：“你的意思是其他人也有这个药材售卖？”
他当然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可以说也没必要回答。
珐琅把自己当谁了，虽然拉雅镇的大家都看不起他是个刽子手，但他可不好惹。
“是不是别人手里也有这个药材，不然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联合别人坑我。”
面对徐思灵气势汹汹的质问，珐琅反而蒙住了，被吓到的他结巴起来。
“没...没有的事啊，这药材哪有人采集，也是你最近需要，我才喊人...”
“那你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就是单纯...的好奇。”珐琅连忙收拾情绪，咳嗽一声。
徐思灵冷哼一声：“你在紧张会有人找我...我这多久都不懂会来一个人，你觉得你的问题不可笑么？”
“我就是好奇一下，毕竟你对这药材需求这么大，忽然跟我说不要了。”
“我虽然急需，但加上你现在给我的也够我用一段时间了。如果你想抬高价钱卖我，我只能说我不傻，大不了我就让其他人帮我找，未必只需要你。能明白么，老家伙？”
“明白了...”珐琅摸了摸额头，才发现被徐思灵吓出冷汗来。
“价格不变，做不了这生意就把订金退我，还想做这生意，明天再拿一批药材给我！听到没。”
珐琅两只老手搓了搓，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滚远点！”
珐琅听后连忙离开，离远后，边走边咒骂。
“你以为谁乐意来你这！”
直到珐琅消失在山坡，徐思灵哼了声摇头，转头对屋子内的法琳娜喊话，示意她可以出来了。
法琳娜从屋子内走出来，微微低着头，半个脸的躲在围脖巾里，怯生生的模样让人生怜。
徐思灵凑近一看，发现她眼睛还湿润着，明显在屋内躲着的时候吓哭了，顿时苦笑不得。
“怎么还哭了。”
法琳娜被发现自己哭的事情被发现，顿时又红了脸，用手背抹着眼角。
“我以为...我以为刽子手先生会把我在这的事情说出来...”
徐思灵摇头：“我叫徐思灵。”
“思灵先生。”
“叫我徐好了。”
菲儿尊称自己为先生是调戏他，法琳娜尊称自己为先生是真的害怕惹怒他。
“这样合适吗？”法琳娜忍不住抬头确认。
“我喜欢轻松一点，你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徐思灵走到屋内，拿出个苹果塞到她手中：“待会回去的路上吃吧。”
法琳娜顿时紧张靠近两步：“你要赶我走吗？”
“我是说待会你回去的路上，又没说赶你走。”徐思灵对于这敏感的法琳娜真是苦笑不得。
但也正因为如此敏感的状态，才让徐思灵感慨，这就是活在中世纪宗教背后所不被承认的人。
其实若换作平时的徐思灵，未必会对法琳娜这么好。
主要是那晚菲儿的出现，多少改变了他的想法。
菲儿把他当成朋友，这也说明自己也是可以交得到朋友的。
二十年以来，接触到的全部人全都把他当成异类看，都远离他嫌弃他，从没人会接受他。
他早已经习惯了，也从不觉得自己能交到朋友，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朋友。
但菲儿的出现确确实实改变了他的想法。
并不是自己交不到朋友，只是他交的朋友是有条件局限的。
例如像无神论者的菲儿，再例如塔木堡的刽子手家族，或者被宗教定性为异端的法琳娜，都有可能与自己成为朋友。
徐思灵不觉得自己是圣母，但不管是出于对这世界的人文背景不满，还是购买药材利益的问题，他都觉得自己得帮法琳娜一下。
法琳娜身材高挑，才到徐思灵下巴，她思考了后似乎决定了什么，怯生生的样子试探问：“你其实已经猜出，我跟阿姨的身份...对吗？”
徐思灵点头。
“那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我不是对你好，单纯是不想被人赚太多差价。而且我的处境不比你们好到哪里去，就当互帮互助吧。”
“那我前面说的，你愿意接受么？”
“嗯，我要的药草可以跟你们拿，而且我近期也急需，如果可以的话，有多少就拿多少。”说着徐思灵掏出刚准备好的钱币递了过去，“这些钱你先拿着，到时候不够了再说。”
法琳娜见此连忙摆手推开：“用不了这么多...而且可以的话，我想拿其中一半的钱币跟你换取同等价值的粮食，或许对你来说有些麻烦。”
徐思灵思索了下明白了，女巫差不多都在山里生活，粮食和生活用品类的东西才是急需品。
就算拿到钱币也只能寻其他人，或者磨坊主这类人采购用品，但大多数价格都是偏高的。
“那成，我现在就可以拿粮食给你。”
法琳娜听闻顿时开心起来，她看着徐思灵转身去拿粮食的背影，内心有些感动。
来之前，阿姨一直叮嘱自己，说刽子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甚至面对一些女巫还会抓起来带去行刑台吊挂，这让法琳娜来的路上一直担惊受怕。
前面和徐思灵谈话的时候，她一直紧盯徐思灵的表情，只要出现不对，她就转头就逃跑。
但是徐思灵的行为和对待自己的态度，令她感觉有被刻意照顾到，内心暖暖的。
“感觉和阿姨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就在法琳娜低头看胸嘀咕的时候，徐思灵已经提着一袋粮食过来。
“在说啥呢。”
“没啥没啥！”法琳娜转眼看到这么多粮食，不由吃惊：“这么多粮食...”
“你先拿粮食回去。”徐思灵认真道，“然后剩下另外一半的钱币，等你拿下一批药草给我，我再付给你。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这是交易，你应该能明白。”前面他想了想，直接全款给法琳娜钱，她或许会感到恐慌。
法琳娜小鸡点头：“我知道。这药草家里其实还有存货，待会回去我就取了拿过来给你！”
法琳娜稳妥地抱住粮食，见她提着没什么问题，徐思灵松了一口气。
两人再交流一些细节，而后徐思灵就送她出去，看她身影消失在树林间，他才安心回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