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首战未告捷

  没过几天，来俊臣亲帅十万大军已赶到云台县，一时间整座县城变得涌堵不堪。
  战争的阴云笼罩着大地，百姓们的眼睛不再雪亮，眼神里种满迷茫，他们奔走相告：民风淳朴的穷县城，竟然出了逆贼和悍匪。
  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人人都有可能成为惊弓之鸟。
  作为知县的方亦曲忙得不可开交和不亦乐乎，这是他大展才干，用实际行动表现一番，在来俊臣面前证明自己有能力的最好机会。
  贺离骚也是极尽奴颜婢膝，就差跪舔。
  县衙。议事大厅。
  “来大人，小人我以前所有的焦虑都来自金钱的不足，但您为了正义而亲征，让小人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芒，您就像温暖的太阳，人间因有您，其它皆浮云。”
  贺离骚的言语更讨喜，令来俊臣笑逐颜开。
  “呵，贺大人真会说人话，我这次来也是为了你和方亦曲的前程着想，我跟你的外甥方亦曲是结拜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匪首裤子云羽翼日渐丰满，霸占民女，无恶不作，且对武皇后陪同高宗封禅泰山一事颇有微词，这次，我奉朝廷之命前来平叛，希望得到贵县的帮助。”
  方亦曲不断地点头：“杀鸡焉用宰牛刀，就一个小小的裤子云，何必派上十万大军。”
  来俊臣冷笑：“是吗？我听说裤子云差点用一把火烧掉整座县衙呢，要是你们真有本事，早就提着裤子云等人的脑袋来见我了。”
  方亦曲垂下了头。
  贺离骚陪笑：“是的，政治为达目的是不惜任何血本的，朝廷这次下了狠心，意在万无一失。”
  “狗头怪呢？怎么不来参见本大人？它可是我豢养的一条家犬。”来俊臣问。
  “它有点惰怠，正和东风破一起操练。”贺离骚回答。
  “快带它来见本大人。”
  “好。”
  不一会儿，狗头怪被贺离骚亲自带到议事大厅。
  “旺，旺旺，”狗头怪摇了摇狗头，“主人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可以效劳？”
  “我听说你有点惰怠，能说说什么原因？”来俊臣抚摸着狗头。
  “我日夜思念主人您，今儿见到主人到来，愿重振作精神，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难得有此孝心，本大人这次前来，是出兵清剿裤子云，亲手斩杀豆娘和六仙子等逆贼，到时由你带路。”
  狗头怪一惊，暗想，花头和小不点是皇妃呀，怎么变成被清剿的逆贼了？难道真如方亦曲所说的那样，是假的？若如此，她们所许诺之事便是哄人，不，哄狗的儿戏？
  “旺，旺旺，”狗头怪摇了摇了尾巴，“主人，为何要清剿他们呢？他们之中可有皇妃娘娘呀。”
  “啥？”来俊臣一阵狐疑，“谁说的？”
  这时，方亦曲接话：“呵，是她们假扮的，早被本知县识破了。”
  “识破了？”来俊臣用三角眼瞅了一眼方亦曲，“识破后为何不追杀？”
  贺离骚感觉气氛不对，赶紧插话：“追杀过，但裤子云武功高强，身边又跟随不少高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只好佯装平静，盼望着大人您的到来，然后在大人的指挥与指引下，荡平贼窝。”
  来俊臣微笑起来：“贼窝在哪？”
  “黑峡谷，”方亦曲看了看狗头怪，“此峡谷需要密码方可进出，看来，这次必须由狗东西带路了。”
  狗头怪很不是滋味，暗骂，呸，你才是狗东西，谁说狗眼看人低，依老子看，人眼也好不到哪里去。
  “车舟劳顿，大军需休整三日，你们必须照顾好风雨雷电四大天王，他们个个长相奇特，别好奇，三日后，本大人先让他们打前战。”
  ...
  黑峡谷这边，已对来俊臣的大兵压境了如指掌。
  值得庆幸的是，花上霜的梦境杀人丸在大家合伙的传功之下，更具威力。
  实验性的爆炸证明：现在的梦境丸产生极浓的瞌睡，还可中毒。
  “哈哈哈，不用再实验了，真的可以做白日梦。”肥肥尖声尖气。
  “苍天啊，做白日梦起个屁作用，内卷的社会，爱做白日梦者，大有人在，现实中不能实现的东西，梦里能找到慰藉，岂不正好。依我看，花长老还需要再接再厉地搞实验，若真能做到入梦杀人，那才叫成功。”司北往满脸不屑。
  花上霜不服气，趁高谈阔论的司北往不留神，一下子将一颗小型化的梦境丸按进他的嘴里，害得人家直接酣睡，醒来后，不断地后悔。
  “苍天啊，何苦要让我醒来，害我错过了一场春梦。”司北往意犹未尽。
  “严肃点，你我将面临你死我活的战斗，”军师很生气，“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仅有三天，我们要利用好这三天，三日后，我们将面临十万敌人，所以我们争分夺秒，继续加大梦境丸的生产。”
  脚踏蝙蝠云的豆娘再次飞回黑峡谷，带来可怕消息。
  “不好了，对方先让风雨雷电四大天王打头阵。”豆娘很着急。
  “这有何怕的，”玄武不屑，“我当金吾卫的时候，曾在京城见识过他们四位专门为皇上的一场表演秀。”
  花夕忙问：“能讲讲各自的武功吗？”
  “好。风的本质就是靠吹，对付的办法就是附和它一起吹，不是吹风，而是吹嘘。”
  军师：“哦，这叫捧杀。继续讲。”
  “好。雨的本质就是水，只是水改变了地位与态势，在地上叫水，在天空叫云，在大地叫雾。从高山落下，叫瀑；从天空落下便叫雨。对付的办法就是抓住本质不放，不断地通过运动改变其地位与态势，让它疲于奔命和改变面貌。”
  军师：“哦，这让我想起馒头、包子、与面条，变来变去，本质上就是一团面粉。继续。”
  “好。雷天王就靠响声，阵仗大而已，我们的取胜重在毫不畏惧，跟它死嗑到底。”
  军师：“哦，响当当的不是比嗓门大、调子高。继续。”
  “好。电的确厉害，它的表现欲极强，高光时刻却并不光彩。对付的办法一是不与之为伍；二是切莫用金属武器痛击即可。”
  军师：“哦，这叫绝缘。”
  肥肥尖叫：“这不是写诗，这是传说中的四大有血有肉、天王级别的战神。”
  这时，魂魄之影的朱雀弱弱地说：“玄武将军所讲不是戏言，意在传达事物皆有正反两面的优点与缺陷，不过我们要灵活运用战术，这才是重点。”
  趁天色还好，大家开始进行战术模拟。
  擒贼先擒王。
  朴承安扮作来俊臣，骑在高头大马上。这个从高丽皇室而来的人热衷于扮王。
  如何擒住他？
  人家可有千军万马在保护呢。
  首先就得躲过万箭穿心的箭雨，然后是如何对付他身边众多的高手。
  裤子云灵光乍泻，想到一种应对箭雨的方案，即用叶雨对付箭雨。展开来说，就是用漫天疾速的叶雨去抵挡与缓冲箭雨的力量与方向。
  当仙子们化作叶雨，还真的可以对付大家射出的箭头。
  毕竟是模拟，大家只好暂时做个实验。
  军师的担忧是黑压压的敌人，若每个人吐出一点口水，也能把黑峡谷淹没。唉，这就只有加大叶雨的规模。
  如何加大？
  雪娘有了主意。
  她说，结合她那捅天戳地的巨大漩涡，利用急速的涡流与旋转，让叶雨疾如闪电，如此，方能对付十万大军。
  主意甚好，那就开始演练吧。
  一时间，黑峡谷的叶雨在漩涡的疯狂旋转与奔驰之下，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演练完毕。
  “你们可别忘了，我们还有令人天胆破裂的狮吼功呢，”肥肥不服气，双手叉腰，“我和我爹（朱泰山）的狮吼功可以制造天崩地裂呢，”
  “苍天啊，你爹就算了吧，朱掌门的嗓子被秋千索的毒药针扎坏，至今声音都沙哑着呢。”司北往耸了耸肩。
  豆娘接话：“狮吼功真还被我们忽略了，这样吧，我们得赶紧制造出一个超大的金属大喇叭，到时后，我还可以用蝙蝠云事先藏于喇叭里，一旦狮吼发作，蝙蝠就会黑压压地从喇叭里鱼贯而出。”
  真是个好主意。
  小不点催着要实践一二，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那一天，大家都累得不想说话。
  ...
  时间很快来到第三天。
  正如演练的那样，十万大军早已把方圆不过千米的黑峡谷围得水泄不通。
  动荡不安的空气里灌满士兵们群情振奋的唾液，天空布满阴云。
  以鸟的视觉俯瞰，简直就是刀剑丛林。
  来俊臣身披亮闪闪的铠甲，武装到牙齿，只露出两个眼洞。他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
  “狗头怪，那天我们真该让秋千索把它杀掉，雾人师父留下的唯一进出黑峡谷的密码被狗头怪再次破了。”小不点埋怨。
  “策反一条狗真的不容易。”花头嘟咙，“不过我喜欢忠诚，不会怪罪于它。”
  裤子云四下张望：“怎么秋千索和东方也败没来呢？这可是他们表现自己的良机呀。”
  话落。只听来俊臣高声吼道：“匪首裤子云，今天你想束手就擒都没机会了，振作点，打起你十二分的精神，来跟本大人再决斗一番如何？
  上次的洛阳城决斗，我好心好意让你复活，没料到你本性不改，要继续跟朝廷为敌，今天本大人要亲手斩杀掉你，为民除害。其他将士靠边站，你们要睁大眼睛，看看本大人如何智斗天下第一剑客裤子云。”
  士兵们抖动着刀枪，齐声应和：“大人威武！”
  显然，这是经过严格排练的壮丽场面，十分激动人心。
  裤子云从不惯着邪恶势力，他已做好生擒来俊臣的准备。
  “云哥哥，小心点。”豆娘递给他宝剑，舟弃竖做好高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便刺激他充满活力。
  六个仙子都在为裤子云默默祈祷。
  裤子云脚踏火红，从谷底径直飞向山崖边的来俊臣。
  然而，马背上的来俊臣还真的稳如泰山，一点也不在乎对手的样子。
  这令裤子云很纳闷，难道这个小人还真有两下子？
  “奸佞小人，我裤子云今天就送你归西，为人间除却一恶魔。”
  “哈哈哈，雌黄小儿，狂犬吠日，老子的权势可以指鹿为马，今天你这匪徒能死在本大人的手上，算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说罢，来俊臣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举着长剑向裤子云刺去。
  “大人威武，大人威武，大人威武......”
  十万士兵齐声为来俊臣打气。
  一时间，半空中呈现出两道你追我赶的炫目残影，双方剑气纵横，激起火星点点。
  紫衣大侠自言自语：“这来俊臣还真有两弯刀背，世间都说他是个混混，可他怎么能混到武功盖世的地步呢？”
  李舞黛还真为徒儿捏一把汗：“似乎裤子云的剑法还逊色呢，人家犀牛望月，他为何不采取白鹤掠翅？”
  然而，军师看出猫腻：“呵，那个人根本不是来俊臣。”
  花上霜问：“如何能看得出来？”
  “你看他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谁能证明他就是来俊臣呢？但凡当官者，都注重虚假的威严与名声，我猜十有八九，那个是冒牌货。”
  半空中的裤子云已激发出双腿中的若干绿龙，然而，来俊臣幻化出猛虎，悉数将绕身的绿龙吞进肚子里。
  “大人威武......”
  士兵浑厚雄壮的声音令大地震颤。
  裤子云似乎已不占丁点上风，豆娘和舟弃竖，赶紧齐声高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来刺激他，让他充满斗志。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裤子云渐渐体力不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回天之力。
  不好！
  军师吩咐玄武将军助阵，要把裤子云接下来。
  然而，当玄武利用轻功飞上山头，正要腾空跃上裤子云的火云时，却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裤子云所决斗的那个来俊臣真的是假的，而是风天王所冒充。
  军师赶紧对大家说：“中计了，雪娘快化作漩涡，仙子们快化作叶雨，肥肥快对着大喇叭发动狮吼功，其余人各就各位。”
  司北往大叫：“苍天啊，真丢脸，人家提出的是单打独斗的决斗，我们若都参与战斗，这是犯规了，要是传出去，我们怎么在世间立足。”
  “书呆子，犯规的是敌方。”小不点气得七窍生烟。
  裤子云还在半空中努力招架着来俊臣。
  “哈哈哈，老子以为你很聪明，没料到你这裤子云蠢笨如猪，老子先拿你玩玩，暂时不用绝招将你弄成魂飞魄散。”
  “你是谁？”
  “老子就是来俊臣呀。”
  “哦，那你知道小不点吗？”
  “啥？小不点？老子不认识。”
  这时，裤子云完全明白这个来俊臣是冒充的，是想利用这个身份来享受无上荣誉。
  裤子云这才大感不妙，想撤，但来不及了。
  风天王刮起一阵阵狂风，直把他吹得连翻数个大跟头。
  他忽然想到可以用麒麟珠来黑化空间，然而，更应被保护的空间是黑峡谷。
  现在该怎么办呢？
  耳畔响起玄武关于风天王的话：风，靠吹。
  于是，裤子云改变火拼的架势，吹嘘道：“啊，你不是混混来俊臣，你是救民于水火，极富公道心的风天王，你就是我心心念念的风天王，全天下的人都以见你为荣，今天我终于开了天眼，领略到你的风采，死而无憾......”
  风天王一听到夸耀，风力顿时减弱不少。
  军师意识到半空中跟裤子云决斗的定是传说中的风天王，赶紧下达战斗的命令。
  不料，这时的黑峡谷已遭受到万弩齐射。
  好在军师提前进行过研判与演练。
  仙子们赶紧化作叶雨，纸间雪立马化作捅天漩涡，带着叶雨左冲右撞。
  豆娘唤来铺天盖地的蝙蝠。
  朱泰山扛起金属大喇叭，供肥肥发出狮吼。
  舟弃竖重点保护军师等人，且还要兼顾为裤子云打气与助威的喊话。
  一时间。
  黑峡谷变天了。
  叶雨宛如刀片斜飞。
  无数蝙蝠从喇叭里激射而出。
  肥肥的狮吼，直接把战斗引向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