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通话

  洛杉矶，马里布，狗大户的豪宅。
  托尼看着一个个黑西服来回忙活，脸色有些微妙：“我父亲居然有这么多东西在神盾局？”
  尼克·弗瑞穿着一身黑风衣，站在托尼身边，已经自曝身份的娜塔莎则是跟在他身后。
  “你父亲是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有很多成果都留存在我们那里，这些应该能对你有所帮助。”
  他解释道。
  托尼面色有些难看：“他可从来没对我说起过这些。”
  黑卤蛋面无表情：“毕竟某些人一直都不够成熟，有些事情如果让他知道，会很麻烦。”
  托尼呵呵了一声，不服气地说：“我不成熟？他从来都没关心过我！也从来不在乎我都做了什么！我不成熟？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林顿第一次和他见面时说过的话：从一个年少无知的花花公子变成胸有大坑的成熟男人。
  当时他喝醉了酒，邀请林顿和吉尔，等他从阿富汗回来之后，一起去参加庆祝派对。
  然后某个不靠谱的特工就用了这句话怼他。
  当时他喝醉了，事后也没记起这一段，但现在，一道闪电突然在他脑海里划过：那家伙，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托尼觉得细思极恐：如果他早都知道这一切，那么，他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沉默了片刻，托尼突然轻笑一声：那个莽夫哪会有这么多心眼子？
  哼！而且……
  “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被那个幼稚的家伙，说是不成熟！”
  狗大户在心里咆哮。
  “看来你想通了一些？”
  黑卤蛋见托尼脸色变幻，以为他是在纠结霍华德的事情，于是说道：“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希望你一切顺利吧。”
  他说完，带着娜塔莎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对托尼说：“如果你确实解决不了，记得早点去找林特工。”
  托尼轻哼一声：“开什么玩笑？我需要向那家伙求助？”
  “只是提醒你一下。”
  黑卤蛋没有多说，转身就走。
  “你好像对林特工特别信任？”
  等到坐上车，娜塔莎好奇地问道。
  黑卤蛋沉着脸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我对他的了解，比你们想的要多得多。”
  娜塔莎眉毛一扬，她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黑卤蛋没有看到手下眼中燃烧着的八卦之火，而是嘱咐道：“科尔森另有任务，希尔和梅她们要在纽约待命，巴顿要继续追查墨西哥那边的事情，斯塔克这儿只有靠你了。”
  娜塔莎一边点头，一边继续在脑海里猜测上司和某个老熟人之间的关系。
  两个男人！一个老银币！一个铁憨憨！超乎常理的信任！不可告人的秘密！
  娜塔莎脑子里已经写好了一部狗血剧的剧本，她要去告诉希尔和梅！
  被黑卤蛋寄予重望的特工林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某红色大波浪暗中编排，也不知道狗大户看着自己老爹留下的录像时的复杂神情。
  更不知道新墨西哥州某个还没有被斧头嫉妒的锤子已经落在了地球，科尔森正在赶去的路上。
  他此时带着家人来到了斯塔克科技博览会的门口，两小只看着展台上巨大的“STARK”单词，神情都有些复杂。
  孩子们的世界是很单纯，但很多时候也比大人们想的要聪明，他们都能听明白，复仇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们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不过两个大人都说要支持他们的决定，他们还是感到很高兴。
  林顿带着孩子们先后参观了汉默工业、A.I.M（先锋科技）等公司的展区，逛了快两个小时，最后来到斯塔克集团的展区前。
  目前能参观的都是些开胃菜，高潮在晚上七点钟左右，那时候各个参展公司才会把“杀手锏”亮出来。
  斯塔克集团已经确定要转型成能源公司，这次的产品主打新型能源，核心就是方舟反应堆。
  像汉默工业和先锋科技这样的军工产业则是展示各种武器装备，让两小只很是反感。
  说起先锋科技，林顿有印象，就是这个组织在《钢铁侠》里面炸了狗大户的豪宅。他倒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成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开始找狗大户的麻烦？
  股东林的声望值在斯塔克集团已经不再是无人问津状态，毕竟是目前除了托尼以外个人持股最多的股东，自然会被关注。
  展区的工作人员都认识这位“第二大股东”，热情地将他们带进了后台，见到了刚到纽约不久的佩珀。
  “林！吉尔！”佩珀高兴地向一家人打招呼，“还有皮特罗和旺达，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三个大人一阵寒暄，两小只则是好奇地在后台乱逛，看一众工作人员紧张有序地布置展台，安排走台、灯光、影音效果等杂七杂八的事情。
  他们觉得这些都很新奇，一时间沉迷其中忘了报仇的事儿。
  “那家伙怎么样了？”
  林顿向佩珀问道。
  佩珀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今天一直在安排这里的事情，没来得及联系他。”
  “他没事。”
  这时，一身作战服的娜塔莎从外面走进来，对三人说：“托尼·斯塔克刚刚更新了反应堆，已经脱离危险了。”
  “娜塔莉？”女特工的装扮让佩珀一阵惊愕，“你为什么穿成这样？等等！你难道……”
  娜塔莎展颜一笑，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佩珀：“没错，就是你猜的那样。”
  佩珀看着证件上那个有点熟悉的标志：“你也是神盾局的人？”
  “重新认识一下，娜塔莎·罗曼诺夫。”娜塔莎笑着说，“抱歉，一直瞒着你。”
  佩珀苦笑着说：“好吧，没关系，我不在意。”
  她有些古怪地看了林顿一眼，又转回去对娜塔莎说：“我倒是很想知道，托尼他知道这件事儿之后的表情。”
  几天前摩纳哥之行的时候，佩珀就知道了，托尼这家伙背着自己把年轻貌美的女助理放到身边，很显然就是馋人家的身子！不然干嘛遮遮掩掩的？
  虽然佩珀愿意相信托尼已经今非昔比，不太可能再乱来，但她还是很生气：总有一些妖艳贱货来勾引老娘的男人！
  后来托尼让她来执掌斯塔克集团，她就把这个“小碧池”放到了自己眼皮底下，天天盯着，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没想到人家居然是个特工！
  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多特工？
  佩珀特别想问问林顿：“你们神盾局成天没事儿干吗？老盯着我家小托尼干什么？”
  当然，她这些话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她知道自家男人跟这个神（奇）神（奇）秘（怪）秘（怪）的林特工关系不错，没必要问那么多。
  “托尼直接把我开了，表情很难看。”娜塔莎笑嘻嘻地回道。
  佩珀感到很头疼：“他现在可没有权力直接开除你……”
  “那真是太棒了，斯塔克集团的工资待遇比神盾局好多了，我不介意打两份工。”娜塔莎眯着眼睛笑道，活像一只来自西伯利亚的红毛狐狸。
  “额……”佩珀一时无言以对。
  林顿在一旁插嘴道：“你别信她，佩珀，这个女人最会演戏了。”
  娜塔莎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吉尔。
  “吉尔，好久不见。”
  娜塔莎热情地和女警打招呼，无视了某个林姓同事。
  “嗨，娜塔莎。”
  女警也微笑着打招呼，她跟这个女特工不太熟，浣熊市事件结束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很快，被无视的股东林就失去了参与话题的资格，被排挤到一旁带孩子。
  “唉！女人呐！你的名字叫无情！”
  他叹了口气，对旺达说：“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哦。”
  旺达乖巧点头，对着他张开双手，给了一个柔柔的拥抱。
  奶爸林的心都要化了：小棉袄真是太好了！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林顿正在感叹，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铃声：谁的视频通话？
  他愣愣神，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并不是自己的。
  他转头看向四周，也没有人在用手机，但是那阵铃声一直在他耳边回响，响了快半分钟，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员工终端！
  林顿赶紧打开终端界面，忽视掉最前面的“基本信息”，以及最后面的暂未开放的“内部论坛”，直接看向“通讯录”，里面唯一一个头像正在疯狂震动。() ()
  …………………
  【通讯录】
  太阴星君（时空调查局—运行管理部—异变管理处—穿越者管理科，职务：魂穿管理专员）
  …………………
  这玩意儿居然能视频通话？
  林顿震惊了，他还真没有怎么研究过，而且穿越过来快两年了，也没人联系过他，他一直以为自己玩的是单机游戏！
  面对顶头上司的突然查岗，打工林只觉得异常麻烦，想想也知道，肯定没好事儿！
  这个时候不能慌，得先想想最近有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没完成。
  林顿略一思索：没有！
  入职以来，从来都没领过工资，还管什么工作！
  于是心安理得地点开聊天窗口，只见一行大字，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炫光：太阴星君发起视频通话，是否接受？
  其中“是”这个选项是亮的，“否”则是灰暗。
  林顿试了试，“否”选不了。
  某外包工：……
  “是。”
  林顿用意念说道。
  顿时，整个光幕变成了一个画面，太阴星君那张美得不似人间造物的脸，出现在正中间，旁边的环境则是最初“面试”那个白色的房间。
  “狗东西，TMD敢不接老娘的视频？活腻了是吧？”
  林顿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某专员用人间难寻的悦耳声音说着极为粗鄙的话。
  林顿立马正襟危坐，乖巧弱小可怜.JPG。
  然而太阴星君似乎没看到他，自顾自地说：“玛德！还不接？现在的员工都这么嚣张的吗？哪天下去yan了他个狗***的。”
  林顿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画面里，太阴星君伸出白嫩的手指，戳来戳去，似乎在操纵什么东西。
  “啊啊啊！混蛋玩意儿！这么长时间不给老娘来信儿也就算了，TMD，还敢不接通话！老娘非得把他扔进轮回根源里面去，本源格式化套餐先来十遍！草！”
  “然后扔到畸变世界去喂蛀虫！”
  太阴星君骂骂咧咧，脸都气得变扭曲了。
  林顿嘴角抽了抽，虽然不知道所谓的“本源格式化套餐”是什么，但怎么听都不像是好事儿！
  领导脾气太差，遇见这种情况，就得装！
  “喂？喂喂？喂喂喂？”
  林顿扯着嗓子吼道，吓了旺达一大跳。
  小女巫神情担忧地看向林顿：不会是被哥哥传染了吧？
  “君姐？你在吗？能看到我吗？”
  林顿赶紧闭嘴，用意念说道。
  画面里，太阴星君秒变淑女，恢复了最初见面时那副优雅又带点传销意味的样子。
  “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连进来的？我都看不到你呢。”
  某女流氓带着销售同款的假笑，柔声问道。
  林顿脸上流下一丝冷汗：“我刚才研究了半天，也没找到在哪开摄像头，我记得手册里好像没写可以视频通话呀？”
  太阴星君明显一愣：“外包工好像没有这功能，一般都是直接发任务……”
  林顿：好想换个领导，怎么办？
  “咳咳！”
  女流氓面色不变，镇定地说道：“没关系，我之前说到哪儿了？”
  林顿的语气老老实实：“我进来就听见你说蛀虫什么的，什么意思呀？”
  “咳咳！”太阴星君的脸色变得更加自然了，“没什么，这个暂时还不需要你知道。”
  “哦！”老实林连连点头，不敢再说话。
  太阴星君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这次联系你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在下面过得怎么样，刚穿越过去，习不习惯？”
  她的语气让林顿想起了前世记忆里，逢年过节下来检查的领导们，也是用这种语气和基层员工说话的。
  “我过得挺好的，君姐，谢谢领导关心！”
  打工林本能地回复道，“多亏了君姐给配的模组，不然我在这个世界恐怕都活不过一天！”
  “哈哈！不用客气！你们是局里最重要的力量，我们会全力保障你们的安全！”
  太阴星君满意地说道
  林顿撇撇嘴：这反应还真是意料之中啊！接下来就是画大饼了吧？让我好好努力，给局里多做贡献，以后好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
  “看来你也过得不错，气色挺好，这身衣服也不便宜吧？不错不错！只要你好好干，局里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而且，我跟你说，局里高度重视人才培养，只要你肯努力，干出成绩，未来还有机会接替我的位置，成为管理专员，好处是你想不到的！”
  林顿呵呵一笑，嘴上用开心激动的语气说：“不管我做到什么地步，都离不开君姐栽培！”
  心里则是在想：专员？连个科长都不是，有什么好炫耀的？
  太阴星君面色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林顿这么“懂事”，旋即开心地笑道：“不错，不错，我看好你哦！噢哈哈哈！！！”
  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林顿也回以假笑：优雅！你的优雅呢？嫦娥姐姐！
  “嫦你M……”
  林顿面带狐疑：我怀疑你在骂我……
  “……咳咳！那什么！”
  太阴星君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干咳了两声，然后语气优雅地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儿，需要你去做一下。”
  林顿眉头一皱：正文来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需要你去其他世界出个小差。”太阴星君语气轻松地说。
  “出差？”林顿一愣，这不是正式员工才会去做的事儿吗？
  他记得员工手册里面写过，观测完第一个世界之后，临时工观测者就可以转正，然后可以申请去其他世界继续观测。
  用大白话来解释就是，走完一个世界的剧情之后，就可以去下一个副本了。
  他这个世界的剧情乱七八糟，但总的来说是以漫威电影宇宙为主，距离结束可还早着呢！
  现在就让他去新的世界？难道是想提拔他，让他提前去熟悉熟悉业务？林某人美滋滋地想到。
  “没错！出差！”
  太阴星君继续说道，语气里再次充满了忽悠的味道：“你应该知道，这是转正之后才有的工作内容，现在让你提前去熟悉熟悉，对你可是好事儿！”
  “你那个世界的情况，你也知道，时间跨度太长，相当于把你的转正进度都给拖慢了。”
  “现在让你去出差，等于是让你进入了转正的预备期，咱可是跟上面据理力争了好久，才给你争取到这次机会，你可得把握住了！”
  林顿听得一愣一愣的：还真是？可这语气越来越像前世画大饼的领导们了！
  “太感谢君姐了！大恩无以为报！”他先是哄了一句，然后谨慎地问，“危险吗？”
  太阴星君连连摇头：“能有什么危险，就是有个在野穿越者死了，你过去确认一下情况就行了。”
  “穿越者死了？”林顿皱着眉头，“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太阴星君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随即想起来要维持优雅的形象，又赶紧调整姿态：“万界之间的穿越者越来越多了，死的人不少，而且死法千奇百怪，没准就是自己作死，被土著干掉了。”
  林顿抱有一丝怀疑，不过没当面说出来，他继续问：“我们还管这事儿？”
  太阴星君继续道：“一看你就是没认真看员工手册，记录在野穿越者的事儿，有专业设备，不用一个个的去盯着看，不然得麻烦死！”
  林顿点点头：意思局里的信息化程度还挺高？
  “不过每个小组都有业绩指标，其中有一条就是每个周期内要调查一定数量的穿越者异常死亡情况。”
  太阴星君继续解释道。
  “咱们毕竟是万界之间时空异常调查与次元变化观测综合管理局！有异常就要调查！”
  林顿继续点头，同时回想起来，员工手册里提到过：所谓的周期，就是万界之间衡量工作时间的标准。
  各个世界的时间流速都不一样，为了衡量不同世界的观测者们的劳动成效，需要有个统一标准，于是时空调查局就以轮回根源旋转一周的时长为一周期，规定了一个体系。
  一周期大约相当于林顿所在这个漫威世界的两到三年时间。
  而轮回根源就是林顿曾经见过的那个巨大漩涡，一切轮回的根源、源头。
  或者叫“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