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半渡而击

  桥身的断裂自然是出自陶柏等人之手。
  桥梁靠近北岸边的一侧早已被他们做了手脚,桥身断裂也早在陶柏的意料之中。
  几乎就在桥断马坠的一瞬间,正准备动身的加弗里洛维奇伯爵,抽出手中之剑,惊疑地看向四周和河对岸。
  周边的骑兵们都像是如临大敌,纷纷抽出剑来。
  加弗里洛维奇伯爵高呼道:“杰姆!”
  但他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完全忘记了杰姆骑士长就在他的身后。
  “伯爵大人,我在这儿。”
  杰姆骑士长手握骑枪,驱马护在伯爵的身前,长长的鸢形盾护住了他大半个身躯。
  “列阵!”
  随着杰姆骑士长一声高呼,周边的骑兵们纷纷将伯爵围在中心。
  就这么举着盾,骑兵们等了半晌。
  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除了水流声,周围的环境静谧地就如之前一般。
  难道真是的这座桥年久失修?不会这么巧吧。
  加弗里洛维奇伯爵对杰姆骑士长叮嘱道:“还是小心点好。”
  杰姆骑士长点了点头,示意桥面上的骑兵们撤下来。
  加弗里洛维奇伯爵再次仔细地看了看河对岸依旧是芦苇弥漫,灌木丛生,不见任何的异动。
  不信邪的他指挥着骑弓手们汇聚在一起,在河岸边排成一列。
  “全体都有,射击!”
  “咻咻咻——”
  “咻咻咻——”
  箭雨如注,在空中重新搭起一座座高桥。
  “嗒,嗒,嗒——”
  落在对面岸边的灌木丛里,这一次,箭雨过后依旧是寂静无声。
  加弗里洛维奇伯爵终于松了口气,示意杰姆骑士长带人去断桥上侦查情况。
  杰姆骑士长看着箭雨扫过灌木,心里也是稍稍放了点心,带着几名骑兵靠近了桥身断裂的地方。
  杰姆骑士长蹲在桥身2\/3处,看着不远处断掉的另一截桥身,皱着眉头。
  桥身上的石板,破裂的边缘呈不规则状,就断裂痕迹而言确实看不出什么名堂。
  “你们几个,再坚持一会儿!”杰姆骑士长对着几个抱着石桥底座的骑兵说道。
  随后,他身后的骑兵抛出一卷绳索,将这哆嗦的几人都捞了上来。
  至于那些战马,只能随着水流往下游而去了,将马拉上来真是想也不敢想,人力倒是够多,就是怕整座桥崩塌了。
  杰姆骑士长将桥面上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给伯爵听完,两人这才确定只是一场“误会”。
  但眼下桥梁断裂,已经是不能在用了,难道要转道别路?
  时间耽误不起啊,万一其他的桥也遇上这样的问题该怎么办。
  加弗里洛维奇伯爵暗暗思索,过了好一阵,他才对杰姆骑士长沉声道:“渡河吧。”
  杰姆骑士长看着不远处的拉普拉河,微微微诧异后旋即释然。
  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于是几名骑兵来到桥梁断裂处,从这里到北岸边还有七八米距离,他们甩动着手里的飞钩,向对面几棵较粗的树飞去。
  钩索紧紧缠绕在树干和树岔上,拿着绳索的骑兵们撤下桥梁,将绳索的另一端牢牢固定在拉普拉河南岸边。
  宽广的拉普拉河河面上像是交织着五线谱,被桥梁两侧一根又一根的绳索链接起来,行成几条简易通道供众人通行。
  他们麾下的战马基本都识水性,春季的拉普拉河本就没有夏秋来的湍急,被几道绳索一挡,倒是能把着绳子摸索着,勉强通行。
  几位勇士率先乘马渡河,为了减轻马匹的负担,他们身上的甲胄早已卸下,此刻正顺着绳索往前摸索。因为是清晨,河水的确有些冷,不过短短的30米,闭着眼挺挺就过去了。
  至于他们的甲胄,原定计划是等大半人马渡完河后,从桥面上吊个铁环分批裹着甲胄,自上而下地斜送到地面上。
  就这样,加弗里洛维奇伯爵麾下的骑兵们动了起来,纷纷骑着马,顺着索道,往河岸北边而来。
  离桥梁五六十米外,陶柏一行人从地里探出头来,他们身上蒙着盖满草叶的厚牛皮,对面飞来的乱矢还有一些扎在厚牛皮上,如同被烫了皮还有些残余背甲的豪猪。
  随着时间的推移,薄雾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晨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将眼前的景象展现的一览无余。
  陶柏看着正在渡河的法瑞斯骑兵们,仔细清点了一下,人数不算多,只有两千余骑。
  他麾下也恰好有两千山越兵。
  法瑞斯骑兵渡河已经有一小半,陶柏知道此时也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没有什么招呼,陶柏只是一挥手,身后的山越兵就像雨后春笋一般从灌木丛里冒了出来。
  他们纷纷拉起弓箭,呼啸着朝岸边和桥下渡河的法瑞斯骑兵射去。
  “咻咻咻——”
  “咻咻咻——”
  飞箭如蝗,带着山越兵沉寂已久的兴奋,发出一阵阵怪叫声。
  羽箭的第一目标,自然是岸边穿着浸水单衣的骑兵,其次是那些正在渡河的移动速度缓慢的箭靶。
  “咻——”
  一枚羽箭精准地落在一名法瑞斯骑兵的胸膛上,没了精良的甲胄,他们脆弱的肉身并不能阻碍羽箭的没入。
  这名法瑞斯骑兵抽搐着,僵直在地上。
  “敌袭,敌袭!”
  一众法瑞斯骑兵惊呼着,顿时慌作一团,加弗里洛维奇伯爵麾下的骑兵此刻分作了三类。
  第一种是还没下河,惊疑地看着对面岸上冒出来一堆人的干骑兵。
  第二种是渡过河,没着甲,有些惊慌失措的半干骑兵。
  第三种则是那些泡在水里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手里啥也没有,连动都动不了的湿骑兵。
  一通箭雨过后,又是一通近射,管你是惊乍还是处于懵逼中,身在河中和已经渡过河的法瑞斯骑兵,能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陶柏举着圆盾,一边提防着对面岸上来的箭,一边将手中的短矛掷向一名想要逃离的骑兵。
  短短十余步的距离,短矛飞得极快,穿喉而过,只留下那骑兵的尸体还浸在血泊中。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