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不信她死了
卫湛原本消失的理智，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拉回来，心里莫名不安极了，手下用力提剑一个转身，一颗人头随之滚下。
整个山谷全是刀剑相撞的厮杀声，吼声四起，遍地尸野。
三天后，卫湛还是没有回来，几天前暗香他们收到飞鸽传书，说王爷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埋伏，可能回不来了。
可皇帝非但没有派人去支援将城门封锁了，谁也出不去，谁也进不来。
京都连着下了两天两夜的雪，白茫茫一片，压的人心喘不过来气，原本热闹的京都这两天街道上的人都变少了许多。
有暗卫前来，“暗香姑娘，今日朝堂动荡，城门大开，我们该怎么办？”
暗香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余姑娘的尸身是不是该下葬了。”
暗香点点头，眼眶忍不住泛红，王爷迟迟不回归，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余姑娘生性自由，一直想出城去外面的地方看看，将她带出城外火化吧。”
“是。”
暗香想皇帝迟迟不动手，许是怕摄政王还有回来的可能，所以暂时没有动摄政王府。
暗香命人将余悠悠的尸体抬了起来，步行着往城外出发，雪花扑簌簌的落下，冷风生刮着人的脸，冷的刺骨，道路的两边是积了厚厚的雪，路上行人屈指可数，纷纷远离他们。
城门的守卫屹立不动，仿佛他们不会感觉到冷一样，送葬的队伍朝着城门口走去。
就在他们要走出城门之际，“哒！哒！哒！”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众人不自觉停住脚步，耳边奔腾的马蹄声不绝于耳，似有千军万马，焦急的赶来。
“摄政王回来了！”城门之上有人高声大喊。
终于城门守着的守卫动了，缓缓跪了下去，送葬队伍同样跪了下去，眼前是飞速下坠的雪花，看不清前路，马蹄声越来越近。
映入眼帘的是一匹高大的白马，白马之上是一身银色铠甲的男人，铠甲被血染红，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身上尽数被鲜血染红，一身的寒气，唯有那张脸上是干净的。
卫湛怕余悠悠来这里等他，会吓到她，奔腾之中胡乱擦了脸，他视线在四下扫视，没有看到熟悉的人，。
在左侧看到了送葬的队伍，眉头下意识一蹙，他快速收回眼，刚想打马而去，一旁突然冲过来一个人跪在马前
一眼就看见了双目通红的暗香，卫湛心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冷着声音问，“她呢？没来吗？”
暗香缓缓转头，卫湛视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落在地上那盖着白布的尸体上。
卫湛只是看了一眼，快速收回眼，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暗香叫你好好保护她，出来乱跑什么，回头在好好惩罚你。”
暗香浑身颤抖，“王爷！姑娘……没了。”
卫湛嘴角扬起一个嗜血的笑，显然不信 ，“没了，你在跟本王开什么玩笑，定是她还在生气，故意来叫你骗我。”
他眼尾慢慢变得猩红，自言自语，“一定是这样，她不知道我回来了，向来调皮又懒，定是在屋子里烤炭火呢。”
说着他一扬马绳，白马冲了出去，快速消失在大雪中，一众将士立在城门口，安安静静等着卫湛回来，不敢私自走动，他们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就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一样。
暗影和暗夜下了马，不可置信的问暗香，“你说姑娘没了？”
王爷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回来见余悠悠，他们连夜赶路雪崩也拦不住的王爷，就为了回来见她，没了，怎么会没了。
暗影暗夜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何况是卫湛。
马儿朝着悠芳苑飞奔，待看见坍塌焦黑的房屋时，卫湛眼里有什么东西顷刻间碎的四分五裂。
原本高高的房屋焦黑一片，被雪覆盖成了一片废墟，男人高大的身影慌慌张张朝着房屋喊，“悠悠，本王回来了，你藏在哪里呢？快出来，不要吓我。”
卫湛跌跌撞撞朝前跑，身下一滑，重重摔在废墟之上，他慌忙爬起来，手下抓到什么东西，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个被烧的焦黑的箱子，是余悠悠一直带着的化妆箱，几乎是和她寸步不离的东西，卫湛像是被烫到手一样，快速收回手。
他双眸血红，疯狂摇着头，心像是被扯着猛然往下坠着，不知道是疼还是麻早已分不清了。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对着废墟不死心的喊，“悠悠，你别吓我，你怎么会死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对一定是这样，你不会死的，一定是假的。”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别的，只见他身体颤抖的厉害，唇没有丝毫血色，看着一片废墟身形有些摇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爬起来，颤颤巍巍上了马，又打马调转方向，往回跑。
马又回到了城门口，除了那个跌跌撞撞的人，谁也没有动，卫湛走到盖着白布的尸体前，噗通跪了下去，他一把掀开白布，看着被烧的面目全非焦黑的尸体，他突然笑起来，脸上带着庆幸，“不是她，不是的……”
话突然戛然而止，视线落在那脚链上，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缓慢伸出手，一把握住那脚链，好像用了所有的力气，身形猛然一颤。
双目慢慢变得赤红，握住脚链的手用力到泛白，青筋凸起，高大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猛然将那焦黑抱入怀里，沙哑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怎么会是你呢，怎么能是……你呢。”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眉眼间竟是苍白，紫眸像血一样红，唇毫无血色，身上被一股绝望的沉痛笼罩着，整个人好像随时都要碎了。
他喃喃自语，“你不是说会等我吗？你怎么能骗我呢，你怎么能不要我呢，我已经知道错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挤出来一般，是那样无助那样无措，“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钻心的疼慢慢传遍四肢百骸，让人头皮发麻，心就像是被一股五行的大力攥住，似是要将他扯进深渊，痛的几乎要窒息。
心口像是硬生生被撕裂出一个大口子，汹涌的痛意慢慢将他淹没，痛到他无法呼吸，痛到他失去理智。
痛苦的嘶吼一声接着一声，好像天都塌下来了。
卫湛眼前浮现出她各种样子，一幕幕在脑海里播放着，她笑着的样子，哭着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只觉一股腥甜往上涌。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见不知何时卫湛已经泪流满面，紫眸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暗淡而沉痛。
暗香等人闭了闭眼，没有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