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升职搁浅

  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赵支流先打了个寒战。
  严里英死不足惜,可是儿子还小,他马上要变成杀人犯,杀的不是别人,是儿子的妈妈的,儿子将来该怎么在世人面前抬头。
  不行,这样太便宜那个王八蛋了。
  必须让那对狗男女都付出代价。
  严里英在厨房门外探头,怯怯地说,“老公,菜都准备好了,为祝贺你即将回城,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赵支流放下刀,走出来冷着脸,一句话也不想和老婆讲,径直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你怎么了,要回城了还不高兴?”严里英凑过来甜蜜地说。
  “别碰我。”
  赵支流翻个身,给了严里英一个后背。
  “怎么了嘛,要当局长了,嫌弃我了是吗?”
  赵支流忽得坐起来,抬起手想给严里英一个嘴巴。
  儿子赵严从房间走出来说,“妈,我饿了。”
  儿子刚上小学三年级,长得像赵支流,胖乎乎的很是可爱。
  赵支流抬起的手顿时无力了,变成冲儿子招手,“儿子过来,让爸爸抱抱。”
  赵严却走向了餐桌说,“我都多大了,还要你抱,快吃饭吧,饿死我了。”
  赵支流强压下心头的屈辱,默默地陪儿子吃完了晚饭。
  第二天,赵支流没去上班,而是到市里买了一套针孔摄像头。
  返回家,在客厅,卧室,洗手间都装上了摄像头。
  接连一周,赵支流都没发现家里有任何异常。
  赵支流开始怀疑,难道医院里那个人讲的话是胡编的?
  难道他错怪了老婆?
  ……
  赵支流的任职公示期早过了,县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转眼又过去了三天,还是风平浪静。
  赵支流坐卧不安。
  严里英也跟着着急,偷偷给常士平打电话。
  常士平说,“有点麻烦,小赵公示期内,县委组织部接到对他不利的群众来信,现在正进入调查程序。”
  “那怎么办?会影响支流的调动吗?”
  “只有耐心等调查结果出来……英,我想你了,我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我明天去找你好吗?”
  “我感觉支流最近有点不对劲,还是暂时别见了,等他的事落实后再说吧。”
  “不行,我受不了啦,一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像触电似的,今天必须见到你。”
  如果赵支流能就位,严里英心里多少会安慰些,现在这种情况,她哪有心情和情人卿卿我我。
  “我身体不舒服……”
  “我能让你舒服起来。”
  “我说不行就不行,支流的事定不下来,我提不起兴趣。”
  “你这么在乎他?”
  “他是我男人!”
  “我也是。”
  “你不是,你只是把我当成发泄的工具。”
  “你冤枉我,真是白疼你了。英,见个面吧,我帮你分析分析小赵面临的问题。”
  常士平一下子拿捏住严里英心里最软的那一块。
  严里英觉得有道理,“你来学校门口接我吧。”
  常士平笑,“咋的,要来个夫妻双双把家还?”
  “想得美,今天不去我家,随便找个地方聊聊。”
  在车里干那事放不开,常士平还是最喜欢宽敞的战场。
  “不行,我去你家楼下等你,给你二十分钟时间。”
  常士平说完挂了电话,开上车直奔严里英小区。
  严里英犹豫半天,终于还是屈服了,请了假,骑上助力车回家。
  小区很安静,常平士不知开了哪个下属的车,就停在单元门口。
  严里英上楼,常士平戴着一顶棒球帽,低着头随后跟上来。
  一进屋,常士平便如猛虎扑食抱住严里英,“宝贝,想死我了——”
  赵支流正坐在办公室里拿着手机发呆。
  升迁酒喝了一场又一场,原以为板上钉钉的事,突然发生变故,打得他有点懵。
  如果此事泡汤,他该如何继续在单位呆下去?
  如何面对一众下属。
  家里家外,事业婚姻两团乱麻,赵支流承受着从未有过的压力。
  宣传委员小佳敲门进来,“赵乡长,市文联组织作家到乡镇采风,把咱们的乡村旅游列为其中一个点,你看……”
  赵支流不耐烦地摆摆手,“那帮作家成天闲得尿尿活泥玩,你要有时间就陪他们遛遛腿,不用和我商量。”
  “市文联主席亲自带队,你不参加吗?”
  “哪天?”
  “周末两天,把咱排在周日,中午在咱们乡就餐。”
  调职的事搁浅,市文联主席却要带一帮人来蹭吃蹭喝,这不是成心来恶心人嘛。
  赵支流划拉着手机,刚回了一句,“好不容易能歇一个星期天……”
  这时手机连接家里的监控出现画面了。
  不堪入目的一幕映入眼帘。
  空气一下凝滞了。
  赵支流两眼冒火,瞥了小佳一眼。
  小佳被他的眼神吓坏了,颤抖着声音问,“赵乡,怎么,怎么了……”
  “出去!”
  小佳不敢多嘴,赶紧撤退。
  一出门正迎着梁美美来找赵支流。
  小佳冲她摇头,拉将她到一旁,“别去招惹赵乡,他这会儿像条疯狗,逮谁咬谁。”
  梁美美当然知道赵支流调职的事出现变化,以为是为此事气不顺,就笑笑,“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小佳目送梁美美进去,自语道,“我的事不重要吗?”
  梁美美一见赵支流,脸上堆笑,“好事多磨,赵乡的工作能力摆在那儿,为人又正直,相信上级会有正确的判断,不用太担心……”
  赵支流暴喝一声,“出去!”
  梁美美一下愣住,“我又没招你惹你,冲我发什么火。”
  赵支流将手机“啪”的一下摔在桌上,起身把梁美美推了出去,随手反锁上了门。
  常士平还在和严里英调情。
  常士平的脸清晰地出现在镜头里,平时威严的面孔,此刻变得像一坨大便,让赵支流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从严里英享受的表情里则可以看出,她完全忘了还有一个在外辛苦工作的丈夫。
  此情此景让赵支流恨的浑身直哆嗦,杀心再起,抓起车钥匙,冲下楼上车直奔县城。
  刚出乡驻地,镇书记亲自打电话过来。
  赵支流不接。
  手机固执地响了一遍又一遍,赵支流没办法接起来喊道,“什么事?”
  “你怎么回事?”
  “家里有急事,我回家一趟。”
  “能有多大事,马上回来。”
  “家里……死人了。”
  “谁死了?”
  “该死的人死了。”
  “支流,你稳住阵脚行不行,这几天我就看你不对,想和你交流交流呢,又怕你多心。不就是个文化局长嘛,让干就干,不让干咱再等机会,何必搞得天下大乱。你快回来,县纪委的人要找你了解情况。”
  赵支流听到此话,“吱”的一声把车刹住。
  他心里苦,却无处倾诉。
  同事们如果知道此刻他老婆正在偷男人,如果知道他调职的机会是老婆拿身体换来的,会怎么看他?
  他还怎么做人。
  赵支流趴在方向盘上,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
  缓了半天,终于冷静了。
  他想明白了,纸包不住火,常士平和老婆的事早晚会传遍整个县城。
  他必须得主动放弃这次调职,然后尽快和严里英离婚,以免将来被人耻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赵支流心想,既然手上有了常士平的不雅视频,什么时候捏死他,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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