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新发现
向云快步穿过研究中心长长的走廊，进入了尽头的电梯。电梯缓缓下降，向云努力平复着心里的激动，效果却不太明显。
早上的时候他接到顾明谦的通知，对于伪人王内核的研究有了大发现。接到这个消息的他欣喜若狂，可又多少有些尴尬。
对于内核的研究是他提出来的，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他几乎没有做过任何相关的研究，那个内核放在他的实验室里，几乎被遗忘了。
不过他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项目提出来的时候，本来就是作为一个长期计划来做的，一个多月的遗忘让他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太多影响，但是顾明谦那边一个多月就取得了进展，这个进度似乎也太大了些。
“没有耽误其他的项目吧？”他心里忽然有些担心。不过想到顾明谦那认真的性格，又觉得不太可能。
“叮！”
电梯停下，向云飞快地来到顾明谦的实验室。顾明谦负责的是西原城的武备开发，反应堆那边已经完全交给了潘元彦，他也就顺理成章地将办公地点换到了机甲库这边。
实验室里只有顾明谦一人，正在一个试验台前发呆。向云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他，立刻转身迎上。
“什么情况？”向云问，“搞清楚运作的原理了？”
“没到那个地步，”顾明谦摇摇头，“这个发现有些诡异，老实说我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应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偶然发现吗？”向云一愣。
“是，”顾明谦点头道，“初步发现是两天前。本来那天是测试四圣兽的动力系统的，结果在发动机还在蓄能的时候，放在这边的内核起反应了。”
“起反应了？”
“能量外溢，”顾明谦说，“出问题的是圣兽朱雀，差点就自己动起来了，还好发现得早，及时停下了。”
“怎么会这样？”向云吃了一惊。
顾明谦说的圣兽朱雀，是向云当初和林英第一次进入地库看到的那四台巨型机甲之一，之所以加了“圣兽”这样的前缀，其实和他还有些关系，准确的说，是他的机甲。
因为是秘密研发，四圣兽机甲的存在是无人知晓的。因为外形的关系，它们的命名在很早的时候就决定了。可是因为斗兽场的机甲命名规则，早早地就出现了和四圣兽机甲重名的存在，而且一下被占去三个。
向云的朱雀，陆丹的白虎，还有宗白云的S级机甲青龙。
斗兽场勇士给机甲的命名也是要归档的，再加上斗兽场的经营需求，修改名字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本来若是没有赵中阳引发的这场动乱，龙门计划的公布还需要很久的时间，可是因着这动乱，西原城格局大变，与龙都市的矛盾也摆到了明处。西原城，已经没有在暗处慢慢发展的余裕了。
于是在不得不全力发展的现在，这个不起眼的冲突也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虽然相关的三人都表示可以改名，不过陆康思考之后，选择了改动四圣兽机甲的名称。
能源和物资的富足对于平民的影响也是巨大的。物资富足后，平民的娱乐需求也被提出，斗兽场也做出了面向民众大规模开放的决定。这样的情况下，固有机甲的称谓改动也成了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毕竟之前就算民众进入观众席的资格不多，这项西原城独有的活动也还是在民间广泛传播开了。
这种情况下，那些有称谓也有热度的机甲，改命也需要更加的慎重。毕竟还有经营角度上的考量。
“你来看。”顾明谦拉着向云来到实验室一侧。那里摆放着潘元彦的那台带全息显示的电子显微镜，只不过旁边还摆放着一台不大不小的机器。
这个东西向云不陌生，毕竟他也在斗兽场呆了几个月，天天接触。那是一台机甲上的推进器，直接连接着实验室的电源。
看着这两样东西，向云心里已经明白了顾明谦想做什么。顾明谦也不解释，直接打开显微镜，然后启动了那台推进器。
全息显示的倍率没有调到最大，推进器放置的位置也在全息显示的范围之外。顾明谦显然在他来之前就设置好了，显示出的大小正好看清楚整个过程。
电源接通，推进器发出嗡嗡地声音，很快转速便到了极速，声音也开始变得尖锐起来。
向云看呆了。
显示的全息图像上，那一小块内核仿佛忽然膨胀起来，直接将推进器也纳入自己的整体，重新汇聚了一个新的核心。推进器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但本来什么也没有的出风口忽然出现了浅浅的蓝白色火焰，被固定在原地的推进器居然剧烈地震颤起来。
这样的震颤没有持续多久，顾明谦便关掉了推进器的电源，推进器在十几秒后停下，蓝白色的尾焰也立刻消失。
这期间，向云一直死死盯着内核，观察着内核每一秒钟的变化。
内核的膨胀只是假象，核心也并没有变动。刚刚看到的膨胀，只是内核的表面出现的一层能量圈，然后很自然地便向着推进器的进口涌去。之所以看起来像是包裹了推进器，只是因为推进器无法容纳更多的能量而已。
推进器已经关闭，向云还在发呆。这短短的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看到的，实在太过震撼了。
顾明谦也不说话，只是眼神早已变得无比热烈。
再过半分钟后，向云的眼神也越来越亮。
“有发现什么规律吗？”向云忽然转头问道。
“这两天我尝试了几十次，多少有了些体会，”顾明谦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疑惑，“这个东西，似乎能够响应附近的能源需求。”
“响应？”向云也愣住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顾明谦说，“好像在一定范围内，如果有什么对能量有所需求，它就会主动释放能量去迎合。”
“一定范围内？”向云问，“多大范围？”
“刚刚这个测试，推进器的极限功率被提高了一倍左右，两天前的那次意外扰动，机甲距离这里的直线距离是六十米左右，动力增幅不好说，因为当时并没有进行充足的供能。”
“后来有测试过极限距离吗？”向云问。
“这个当然做过。”顾明谦说，“极限距离大约是一百米左右。在这个距离上内核的能量就完全没有反应了。”
“有上机测试过吗？”向云问。
“还没有，”顾明谦摇头，“还没有搞清楚原理，我不敢贸然上机，万一控制不住，损失可不小。今天这样的测试倒是进行过几次，刚刚这次算是最近的一次了。”
向云再次看向推进器的位置，距离内核的位置大约是六七米的距离，但具体尺寸有些搞不清楚。
顾明谦看出了他的意思，解释道：“这次的距离是六米。”
“对周围的其他推进器有影响吗？”向云又问。
“这是有些麻烦的地方，”顾明谦说，“范围内有多个推进器的时候，所有启动的推进器都会受到影响，除非完全不运行。因为第一次产生影响时是有阻隔的，但那阻隔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所以想要分割这种影响恐怕不容易。这两天我们也尝试了一些材料，尚未找到阻隔的方法。”
向云皱起了眉头。
找不到阻隔的材料，那就无法有效地约束内核的能量，这种情况下，确实不能贸然将内核直接应用。更何况眼下连内核的运行原理都不清楚，万一在战场上出现问题，影响的甚至都不止一台机甲。
要知道在战场上，尤其是大规模作战的场合，任何一条机甲周围一百米内，至少也有几十台机甲，出问题的话，阵型中直接会出现大缺口，带来的损害可不止损失几十台机甲那么简单，严重点，整个战局都会受到影响。
“确实有些麻烦。”向云说，“你有通知潘元彦吗？”
“通知了，他很快就过来。”顾明谦说。
“稍后我们开个会，先将还没有尝试过的已知材料列个清单，然后分成三份，各自尝试，争取尽快完成这个测试。”向云说，“这个是当务之急，最好能在去龙都市之前完成。”
“不应该先搞清楚内核的运行原理吗？”顾明谦说。
“那个当然最好，但我觉得那个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向云说，“你们可以两项一起进行，但是要把寻找有效的隔绝材料作为优先事项。”
“知道了。”顾明谦应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实验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潘元彦嚷嚷着冲了进来：“这么快就出成果了吗？什么情况？”
向云和顾明谦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不可避免的，刚刚进行的展示又为潘元彦展示一回，然后向云就在潘元彦脸上看到了自己之前的表情。
不过三人都是专业人士，没有在这种琐事上浪费时间。三人就在顾明谦的实验室里折腾了一天，罗列出了三人能想到的所有可利用的材料，然后分成了三份，各自领受了自己的任务。
这不是一个太过复杂的任务。不是因为没有太多材料，而是很多大灾难前的材料在大灾难后变得很难找到，所以他们的清单上有很多材料其实在西原城内根本没有存货。也就是说，不是任务量轻，而是手头可尝试的材料太少，如果运气不好，他们根本无法在短期内完成这个任务。
最终向云定下的侧重点终究也没办法执行，因为材料的匮乏导致这个事情根本无法在短期内完成，甚至还得依赖一些运气。
于是双管齐下成了他们的最终选择，只有这样才能将时间最大程度地利用起来。只是西原城的建设正在紧要关头，他们三个的任何一个都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这项工作中。
偏偏这事还是属于高机密研究，他们也无法将这事交给手下人去做，只能亲力亲为。
第二天上午，向云早早来到了自己的实验室。他没有选择自己当初的那间，而是在地库的另一端另外选择了一间。原来的那间距离顾明谦的实验室太近，在那里的话会导致两人的研究都无法顺利进行。
这间实验室比他原来那间更大，墙壁强度比那间稍差，但也足够使用。实验室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工作台，和顾明谦的那个类似，但是要更大一些。
工作台是已经布置好的，一个固定好的推进器，放置在一个巨大的环形轨道上，外加一个固定内核的支架。支架上方是一个悬吊着的全息显微镜，是向云通过陆康从西原城的仓库里找到的，做了一些改装，各个部件都分散布置，好处是成像的范围更大，也更好操作。
向云拿出一块内核，将其放置在固定支架上，按下开关，内核的全息成像立刻显示出来。
向云转身走远，退出了全息图像的显示范围。这次他要观察的不是内核的结构，而是能量流动的规律，所以需要全面观察。
准备完毕，向云按下了推进器的开关。
低沉的尖啸声响起，转眼变得高亢。向云在短时间内将推进器的功率开到最大，推进器转眼化作一道黑光，沿着环形轨道疯狂地旋转起来。
推进器在这个环轨上是闭合的固定方式，向云并不担心推进器会脱轨，他的目光在内核和推进器之间不停地变换，一刻都不敢松懈。
推进器的尾部很快就冒出了蓝白色的光焰，速度也陡然加快，在巨大的环轨上划出一道首尾相接的蓝白色光芒，再也看不清本体。
足足观察了十分钟后，向云关掉电源，推进器的速度逐渐降低，终于在环轨上停了下来。
推进器的表面依旧是那个样子，没有任何变化。向云走到近前，伸手摸了摸，推进器表面没有感受到一丝温度，似乎刚刚被固定上去。
“这么剧烈的燃烧，居然没有温度？”向云有些诧异。
他刚刚有意让推进器以极限功率运行十分钟，也有这方面的心思，想要看看内核的能量加持会不会导致推进器过载。可看现在这样，推进器非但没有过载，连满功率运行应有的温度升高都没有。
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向云再次按下开关，看着推进器以极速再次在环轨上疯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