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设宴

  等到晚上设宴之时,慕君珩便派人去把太子邀请至正厅。
  “殿下请上座,今日臣本应为太子殿下设宴接风洗尘才对,望殿下海涵。”慕君珩解释着,因为遇上刺杀一事就此耽搁,只得今晚在府里设宴。
  太子坐在上位,望着桌上的菜肴,精致而丰富,颇有京都的风味。见此,他不禁微微点点头,又对慕君珩说道:“甚好。吾此行是奉父皇之命来协助处理昭州疫症之事,接风洗尘就免了,如今你们已经处理得当,实属不易,再不可铺张浪费。”
  “殿下说的是,请。”慕君珩边说着,边示意下人给他倒酒。
  太子身旁的贴身侍卫在下人将酒倒好后,便上前对着慕君珩说道:“慕将军,咱家例行检查。”
  他掏出怀里的银针,一一给桌上的饭菜验过,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收回银针,才笑意盈盈地说道:“慕将军,得罪了。”
  见此,慕君珩眼神微闪,只道:“无碍,自是要小心些才对。”
  “慕将军怎么不见你夫人?”太子见他一人在此,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内子偶感风寒,怕过病气给殿下,便自行在房中休息,望殿下理解。”慕君珩这般说着,但他不知唐芜心中是怎么想的,太子来此,她竟以病为由不出现。
  “都说医者不自医,可需吾安排太医诊治?”太子关心地提议,何况他确实从京都带了太医过来,这时也算是派上用场。
  “臣谢过殿下,不过小病一桩,内子亦可自看。”慕君珩推辞,“不必麻烦太医们。”
  听完此话,太子也不再强求,毕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把人喊出来怕是过分了。
  “说起来,吾与慕将军还是连襟兄弟,吾该喊你一声姐夫才对——”
  “殿下,不可!”慕君珩似乎被吓了一跳,他连忙跪下,“臣岂敢与殿下称兄道弟,君臣有别!殿下是要折煞臣!”
  为此,太子连忙起来把他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慕将军何必如此认真,当真开不得玩笑。”
  慕君珩站着没有吭声,脸色却微沉。
  见此,太子也不再为难他,”好,好,吾不再说,慕将军请坐吧。”
  “对于此次的事情,慕将军可查到什么?这流民大批的涌入昭州,更是突发疫症,可有人为因素?”
  太子对于这件事很是关心,毕竟父皇命他出来协助这件事情,本就想让他做出一番事情来,何况他太子之位如没有实事加持,怕是最后难以服众。更重要的是,三皇子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他更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臣未查出何因,不过这次疫症确实来得蹊跷,幸运的是很快便找到解决方法。”慕君珩皱着眉头,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头疼,他有些为难,继续说道:“不过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安置好这些流民。”
  闻言,太子很快隐去笑容,又做出一副惆怅的样子。“对此,慕将军是否已有解决办法?”
  “不曾,望殿下提议。”
  “不过,慕将军,此次流民的安顿怕是要你自行处理,你亦知国库近两年来出多入少,实在是拨不出款来。”
  太子说得诚恳至极,但个中意思已是明了。这流民朝廷不会管,哪里过来回哪去,若是要管怕是昭州要自掏腰包。
  “殿下所言极是,臣明白。”
  慕君珩当然知道朝廷是不会出银两处理这件事情的,否则就不是让太子只带着几名太医过来而已,若是此次昭州没有渡过危机,怕是所有感染者皆要活埋焚烧减少损失。
  “你明白就好。”太子意味深长地说完,见该说的都说了,便将手中杯子里的酒一干而尽,“舟车劳顿甚是劳累,吾就不在此作陪了,慕将军自便。”
  “臣送殿下。”
  “慕将军请留步。”太子阻止他的相送,将军府里的下人倒是很快便在前面引路,将他们带往刚才的客院。
  直至太子走远再看不见踪影,慕君珩刚才对着诚惶诚恐的神色一去不复返,瞬间俊脸之上重新覆盖着冰霜,眼神深邃。
  君珩珩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再无食欲,空腹喝酒之后,似乎腹部隐隐作痛。他忍着不适往书房方向走去,快到时才想起唐芜的话,又改道往主院而去。
  此时的唐芜用身体抱恙之名,早已经用过晚膳,正拿着医书在烛光之下细看,正看得入神之时,便听到门外侍女的声音。
  “将军!”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走进来,她抬眸望去,正好他也看过来。她愣愣地与他目光触碰,而他似乎眼神中有些深沉又复杂。
  “这么快就结束了?”
  唐芜反应过来,又有些讶异,她本以为两人必定有事相说,才故意不去的,更何况,她对太子本就有仇,怕不小心对太子露出恨意,怕是要坏事。
  慕君珩走至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但此时壶中之水早已经冷掉,冷水下肚,似乎腹中疼痛感更重,他有些难受地捂着腹部坐下来。
  此时,唐芜已经走过来坐在旁边,他身上的酒气传来,让她不禁皱了皱鼻子,有些不适。
  “太子可曾说什么?”唐芜此刻还未发现他的异样,有意无意地想知道今晚他们两人究竟说些什么。
  慕君珩唇线紧紧地绷着,眉眼间皆是一览无余的冰冷,那双墨眸更是犹如黑曜石般深不见底。
  似乎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唐芜开始时还是笑着问的,后来终于发现哪里不对,慢慢地那脸上微笑就收敛了,之后便小心翼翼地瞅着他。他一贯地没有什么神情,但唐芜却已经从他那一成不变的脸色上分辨出他的怒。
  他如今正不高兴着,而且是特别的不高兴的那种。
  唐芜轻轻咬着唇,发觉慕君珩似乎对她和太子之前的事情很是芥蒂。他不会以为她对太子还余情未了吧?还是觉得太子非要住到将军府是对她别有用心?
  气氛沉默得有些压抑,周围的空气似乎冷得割痛人,唐芜想不通为什么他突然就不高兴。
  “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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