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入住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之色,稍纵即逝,他声音缓慢地说道:“这昭州若是说最安全的地方,怕是只有将军府了。孤想住在将军府,慕将军认为如何?”
  言语中似乎是询问,但又何尝不是命令?!他作为臣子又如何能拒绝?
  听完,慕君珩瞳孔骤然一缩,低头中眉宇间闪过厌恶。他眼底的戾气很快一闪而过,很快又抬头看向太子。
  “这偌大的宸国皆是陛下与殿下的,殿下要什么,要住在哪里,臣不敢不从,但只怕怠慢殿下。”
  慕君珩一字一句地说着,丝毫看不出来他此时的情绪。
  “如此甚好。”太子见此甚是满意,丝毫不给他机会说出拒绝的话,于是又重新坐上马车。
  随着门帘的徐徐放下,慕君珩眼神变得深邃,转瞬间眼中戾气横生。他先让人策快马先回将军府通知唐芜安排好一切,继而又命人将此善后,好一会儿,才翻身上马,带着众人往刚刚来时反方向而去。
  此时正在府里的唐芜,在得到慕君珩让人送回来的消息之时,眸子瞬间便冷下来,而且越来越冷,她拧着眉,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
  “小姐,这该怎么办,严防死守的行宫怎么会有人这般大胆行刺?这难道是太子的计谋?”夏瑾在一旁听完侍卫的话,不禁说出心里话,若是太子自己所为,为的是住进将军府,他究竟想干什么?
  唐芜此时担心的不是太子的安危,而是他为什么,偏偏,偏偏就要住到将军府!她十分的不解。
  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连忙召集府里的下人,把将军府里待客的一处院子收拾干净,幸得她早来昭州时,便将府里的一切均更新置换,虽不及名贵华丽,但却是十分实用,所以此时不过洒扫一番便可入住。
  等一切准备就绪,慕君珩带着一行人便回到将军府前,见唐芜早早带着人在门口处恭候着,他眸光一沉,眸光似乎暗淡了几分。而唐芜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过来时,他早已经移开目光。
  “殿下,请。”
  太子下了马车后,抬头看着这高悬的将军府门匾,唇角微勾,满意地点点头。
  走进偌大的将军府内,由着下人引着他们一行人往客院而去。唐芜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再次见到仇人,唐芜眼眸中的愤恨之色难掩,她握紧手中的帕子,指甲狠狠地扎入手心之中。
  “把管家找过来。“唐芜虽心中有事,但想到此事关乎将军府的安危,便让夏瑾把管家找来交待好府里的事务,务必做到一丝毛病挑不出来。
  很快,管家便迈着巍巍颤颤的步伐过来,虽然年纪已大,但在将军府内颇有威严,办事迅速。所以就算他上了年纪,唐芜对于他办事还是很放心的。
  “李叔,太子来得匆忙,这几日皆居住在将军府中,所有人皆谨言慎行,切记小心谨慎。”唐芜脸色凝重地说着,“府内一切便靠你帮忙安排了,闲杂人等,近日内能派出去做事就先派出去,少不得要在府里惹事端。”
  “奴才明白,这就去办。”李叔也是爽快之人,当然明白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等李叔走后,夏瑾皱着眉头,疑虑重重,“小姐你说这太子是什么意思,非要住将军府,奴婢怕生出是非。”
  唐芜哪里不知道夏瑾的意思,她本就与太子有过婚约,虽然是她亲自退的婚,但在此之前京都中一直盛传她十分爱慕太子,要为他生为他死。而慕君珩似乎也对此有嫌隙,更是对她颇有防备。
  “见一步行一步吧。这上位者的想法,我们又如何能知。”
  本以为躲在这昭州,几日仇人再次相见,未曾想他竟送上门来。但他似乎是有备而来,唐芜不相信偏偏这么巧就碰上刺杀,前世她只知道,太子一直对昭州虎视眈眈,更是想将慕君珩纳入麾下。不过她前世从不关心战事,一心被太子和唐宁哄骗着,只知道一味的赚钱,到最后竟糊里糊涂地死去。
  正当唐芜在发呆神游的时候,刚刚还在陪着太子的慕君珩正好走进来,她愣愣地对上他的视线,思绪还在回忆之中,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
  待她回过神来,慕君珩已坐在她身旁,端起茶杯喝着水,脸色有些阴沉,似乎心情不佳。
  “夫君,太子这是意欲何为?”她问道,她也想知道个中缘由。
  慕君珩看了她一眼,目光变得毫无波澜,他摇摇头,并未解释,只低声道:“殿下不过借住几日,你安排好府里一切就好。”
  闻言,唐芜知他不想多说,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她又似是想起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慕君珩察觉出她的异样,不禁问道。
  唐芜有些纠结,咬了药下唇,一会儿才轻轻说道:“若是太子发现我们分房睡,怕是要出闲话,不若......\\\"
  眸光微动,慕君珩点点头,神色无异,“一切交由夫人安排便是。”
  见他无异议,唐芜亦无话再说。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一时间气氛沉默着,各怀心事。
  而此时的客院之中,太子宋南珺正闲情逸致地喂养着池塘中的锦鲤,心情似乎颇为愉悦。
  “殿下,为何一定要住进将军府?”一旁的贴身公公疑惑地问道,主子的想法他作为下人的哪里猜得到?
  太子将手中的鱼食全部丢到池塘里,见一群锦鲤争先恐后地争夺着,眼眸里闪过一丝狠劲。
  “你说这锦鲤养一条好,还是养一群让它们苦苦相争比较好?”
  公公看着池塘里相争的鱼儿,似是不解,他摇摇头,只得陪笑道:“奴才愚笨,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
  闻言,太子看他一眼,勾唇轻笑一下,只道:“你呀,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糊涂的时候糊涂,难怪母后要把你放在孤身边。”
  公公啖笑不语,不过额头上仔细看已悄悄渗出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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