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深夜时分……
正说着窗外倏忽掠过了一只晚归的紫燕，它那曼妙的羽翼不知是旅途中偶遇触及心头欢跃不断的事了，还是今夜春风终于有了令它欢欣的温情了，窗畔绿萝的萦绊下它竟起劲地舞了起来，束束缱绻的身影不时唤起了维加心头重重往事……“怎么了？”西野枫静下来那燕儿的歌声却愈发的迷人了。“没什么，就是不自觉沉醉在了过往那些依旧盎然春浓的夜晚……”显然西野枫不习惯听着如此沧桑的维加，不自觉地他抽了抽鼻子。
“还好，幸亏以莫蒂默的老谋深算看上了你的稚气淳朴，不然我哪里知晓这些奇闻轶事啊。”
“是不是霞露熙所言不虚，你果然也对他略有所闻？”西野枫心间正在揣度是不是因为这个人维加顿生抑郁。
“何止是略有所闻啊？”维加由着月亮皎洁的目光指引着自己心的飞翔，也不由地顺势站起来身向着它走去……
“陛下，莫蒂默要见您。”两人都没注意蓦然一位身着盔甲的禁卫军就站在了门外轻声禀报道。
“他好些了吗？”维加刻意地问了一下。“比昨天精神些了，大夫说只要他需要可以随时帮他翻动一下身体，这样他会更舒适些。”“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军士的脚步声远去，维加似笑非笑地回头凝望着西野枫问他：“你来帮我猜猜我们的这位刚从死神那里走了一遭的城主，片刻前我才从他的床前离去，现在又要火急火燎的找我到底所为何事？”西野枫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他也才和维加说到兴头上，并不想他立即离去。
“我估计，这主意他是早就打定了，为何刚才不说？”维加越说越生气，如果面对旁人他早就拂袖而去了：“你先回去吧，本来你来的正好，我刚刚接到一个暗报，也正想和你商量点事儿，可真是不凑巧啊，我们的莫蒂默城主……”西野枫目送着维加出门又转身，他向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一时他还不想走，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总觉的那里似乎多了一些不是他的痕迹……
维加并不喜欢莫蒂默的寝宫，尤其是这深夜时分，每向前一步都有陷入着暗夜沼泽无边黏腻绝望怀抱的错觉，阴暗、透进的每一丝光都仿佛憋足了邪恶的呼吸……那每一条长长的回廊令人也如同穿过狭长而又拥挤的隧道一般，四壁无一时一刻不朝你挤挤拥拥而来，它们仿佛谦让着硬挤给你一条可以容身的道路，但却不断地塞进着压迫、迷惘、孤寂、未知……“真不知道天天与他相伴的这些侍卫和使女们都是怎么生活的？”维加苦笑着心底想要分散一下自己的精力。
“陛下！”维加还没走到门口，莫蒂默突然就从床上一下扑近了门口，正跪坐在那里等着他，这着实把维加吓了一跳，片刻前他还游离在生与死之间，怎么这会儿竟一步跨出了这么远？
“你，你？”维加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他搀扶了起来：“你，太不珍惜自己了。”莫蒂默听维加说的如此触动真情，一时双目垂泪，心弦拨动下脉脉感动。“我就是，就是想请陛下答应我一件事。”莫蒂默由着维加将自己架回了床上，拭去了泪痕之后，抱住了他的双肩，那种恳切维加从未于他的身上见过。“什么事？派过人去，不过一句话的事儿，用得着……你啊！”“我想请陛下一定要答应我，不日就在‘云梢碧浪’森林里祭祀海澜战神，是他挽救了‘逐风胜景’大陆，还有我们这些寄生于此的万物生灵。”维加凝视着莫蒂默急切的面容，并未说话。“是他一步步指引着我去往云阙国，并带回了使我们暂时远离邪恶战火的黄金纺车，也是他庇护着我能够再次见到陛下……呜呜……”“请陛下无论如何要答应我。”维加没料到莫蒂默会哭的跟个孩子似的，就仿佛痛惜着他挚爱不尽的玩具，想要博得你相同的喜爱。“噢，噢……”其实祭奠神明本就是稀松平常之事，只是这海澜战神只是个半神，他确实也曾拼尽生命扞卫了自己的故土。可他就是不明白以莫蒂默的态度，他到底要达到什么样的标准呢？“城主，这么微末的一件事怎么能和你的身体相比呢？等你好了，我们再相商吧。”“不，不行，就现在，这可是比我的生命都重要的。以后我们‘逐风胜景’大陆上的人就要以海澜战神为我们的守护神，以他长眠的‘云梢碧浪’为我们心中惟一的圣地，为他唱起人间最纯洁的旋律、并为他将生命珍护。”“这？”维加立即意识到这应该不全出自莫蒂默的本心，分明这就是要在诸神的面前重新塑造偶像，宙斯还有宙斯的身边的众神他们能答应吗？“逐风胜景”大陆上的人民能甘心服从吗？他们一直谨守的都是天神的准则，莫蒂默是要来个天翻地覆的改革啊，怎么办？妥协还是对抗？有必要再回“千峰雪”去寻问父亲吗？维加不想把心底的恼怒和混乱写上面容，他想自己应该是沉静的，因为莫蒂默并没有接着争辩下去的打算，他只是显出了激情之后的些许疲惫……
“那一切就都请城主定夺吧。”维加漠然中满目恬静，因为他已经目睹了莫蒂默的不死之身了，这其中会不会与海澜战神有什么关联呢？
“如果我们祭奠他，他会重生吗？”维加看似淡淡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已重生。”
“他对我说，燎原的战火已将恐怖炙燃大地上每一寸泥土，不久时间的脚步也将不得不携着生命的迷惘，我们应该在此之前就将这惶恐化解。”维加莫名地看着恍惚中坠入着某种迷离思绪的莫蒂默，他的眼神已经游离去了虚空……
“我们将派遣纯洁的天使将海澜战神对我们的嘱托倾唱……”
“莫蒂默……莫蒂默……”
“我，我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