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萧穹是爱凤朝歌的

  南海陷入了一种久违的沉默,但这沉默终究只是短暂的。
  “好,好,好!”男人犟着脑袋咬着牙,用一种很是森的语气淡淡威胁道:“你强势至此,就不怕引得天下人的众怒吗!”
  男人的话让凤朝歌把眼睛从敖玄应的头上转到了他的身上。
  但凤朝歌只是刚刚把眼睛挪开,还没有说话,敖玄应又又开口了,他同样用一种森寒的语气道:“你强势得也太不把天下的物类放在眼底了!”
  有人出头,敖玄应便打算把面前这个让他仓皇而逃的人再推一把,推到让所有人憎的边缘。
  一个人出头海面还能平静,但人和龙同时出头南海上顿时便响起了一道道的附和声。
  只是,在这些附和声里,凤朝歌的笑却更甚了。
  他们的话放在世间任何人的心头都是一座山,可唯独凤朝歌和刘恨不同。
  这些话放在他们的心头比风还轻!
  他先看着男人,轻轻的道: “你不是天下人。”
  然后他又看着海面上的眼睛,还是那副轻轻的语气, “ 你们都不是天下人!”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敖玄应的身上,用他那独有的轻蔑,语道:“你更连物类都已然算不上。”
  龙不会脸红,但龙仍然会羞怒,敖玄应的怒让南海掀起了阵阵的波涛,却也只是波涛。
  他恨恨的盯着凤朝歌,终究却没有动手。
  他不敢!他不敢当这个出头人,他很清楚现在出头的人——会死!
  而且现在也还没有到它出头的时候,他是一定要看着凤朝歌死的,所以他也一定不能出头,他在等,在等。
  南海上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凤朝歌的身上,只不过这一次更多的是怨恨。
  “我们都是人,你们总该为大家做些什么的,你们有那么多的月华,为什么不分一点呢?一点就好!”
  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他老了,老了的人是很怕死的,老了的人面皮也是经历了风霜的,所以他很自然的问出了这样的话。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这样想,只是只有他敢这样说。
  凤朝歌看向了老人,他瞧不上那个老人,瞧不上就是瞧不上,所以他的言语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的。
  “你选了这条路,就得自己去争,得跟天争,而不是惦记着别人有的东西,然后去抢!”
  凤朝歌的话永远是不留情面的,所以老人也就不在意脸面,“争和抢本来就是一个意思,我现在就是在争!”
  他看向劫里的司空缺一,“凭什么你们就能什么都有?”
  “凭什么!”
  最后一声凭什么,近乎是吼出来的,吼出来的除了声音还有不忿。
  在这种不忿中,所有的目光都变得歹毒起来。
  在歹毒的目光之中,一道透明的影子摸了上来,无声无息的到了凤朝歌的身后,然后做出架势想要钻进凤朝歌的身体。
  没人看见那道影子,它实在是太过于隐蔽了,但就在它做出架势的时候,它还是泄露了一丝丝的气机,一种好似不属于这天地的气机,于是萧穹注意到了它。
  即便它苍白得几乎于无,可萧穹终究还是发现了它的,因为他曾在河鬼时生的身上感受过那种气机。
  于是就在那顷刻之间,苍白的虚影彻底消失。
  同一时间海面上的老人惨叫了起来,叫得很凄厉。
  但他凄厉的叫声只在刹那,因为那刹那间海面生出一簇蓝蝶,蓝蝶围绕着他,先将他化作冰,然后碾作冰尘,彻底的冻杀。
  没有血腥的残酷,但是每一个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由得一颤。
  凤朝歌转过头来,在那一刻,他就已经发现了,只是萧穹比他更快。
  他看向萧穹,张了张嘴,但最后只是化作了一抹温和的笑。
  他很清楚萧穹是一个怎样的人,一个可以不在乎他自己,但一定在乎他们的人。
  萧穹踩着脚下的螭龙来到了凤朝歌的身旁。
  看了看海面已然怨毒的眼神,萧穹想了想,然后轻轻的道:“我已经冻杀了一个人,刚刚又冻杀了另外一个,现在不已经不介意再多冻杀两个人!”
  凤朝歌已经是一个很孤独的人了,他也本就对人世间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兴致, 和尚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让他明白了人的不易,萧穹不想凤朝歌在这里失去那一分的留情。
  萧穹是爱凤朝歌的,爱那宽阔而苍白的世界里那永远从天边斩到眼前的凤朝歌,他不希望那个世界里的凤朝歌挂上一抹猩红的血色,那样实在不美!
  所以他愿意出头,甚至愿意受垢!
  人是会怕的,当出头的人死了,人就怕了,而且贪欲本身就是人的感情中最懦弱与最善变的,或许也正是这样它才难死!
  于是海面上又安静了下来,一种诡异的安静,没有谁去撩拨谁,也没有谁离开或者动作,人们都开始不约而同的看着海中的那轮大月。
  司空缺一的想法是艰难的,故此,他的劫也是艰难的。
  这天地不留情的劫是要毁去历劫人的,但也正是它那不毁灭不罢休的态势,才给了司空缺一凝月为躯的机会。
  从皮到肉,再由肉到骨,最后从骨到髓,终熬炼五脏六腑。
  这是一个并不短暂的过程,甚至于说这是一个长久的过程。
  天边升起日头,可是司空缺一头顶的月却并没有消散,反而越发的圆润。
  雷声阵阵,司空钓一却越发的清晰。
  在这清晰之中敖玄应却急躁了起来。
  “为什么还没有来!”
  敖玄应看着南边,那里是龙宫!
  听尘头一次和龙君们打交道。
  孔司蛟圆滑的于龙君们攀谈着。
  李博与古河龙君们做着不能让别人知晓的交易。
  总之,今天龙宫里的龙君们都出奇的被聚在了一起,要么谈道,要么说情,要么做着没人知晓的生意………
  离犹正靠在一头黑蛟的身旁,他还是用他那独有的叹息道:“他们还不能死啊,就算能死也不该这样就死了的,这样就死了也太可惜了。”
  敖昼打了一个鼻息,“你们想让他们干啥?”
  离犹瞥了敖昼一眼道:“最坚硬的凿子就该去撞最硬的山头!”
  敖昼叹了口气,道:“你们人啊,总是说一些让龙似懂非懂的话。”
  离犹也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告诉你啊,但是我答应了老大的,答应了的话死都不能说!”
  然后他脸上不由得落寞,“但我又真的忍得难受,所以只好让你也跟着我一起难受,谁让你是一个龙里面的君子呢!。”
  敖昼不由得想起了敖梦,跟敖梦比起来他确实能守得住秘密,而且他本就不知道什么秘密,顶多只知道有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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