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何以为菩提心
“贫僧有一惑，还望居士解！”了凡请问道。
“首座旦问，定知无不言！”萧穹点点头。
“请。”
了凡引众人到了内院井亭中，一比丘将茶水摆放整齐，随后便盘坐于亭下。
亭中留有三席，心苦居于西，萧穹坐于南，了凡盘于东，莫明幽四人则与比丘一道盘坐于亭下。
见此情形，萧穹便知和尚所谓的惑，只怕不是寻常一问那般简单。
了凡敬茶，而后沉声问道：“我闻居士曾与心苦师父论佛偈，不知论的是何偈？”
萧穹定了定身，知此是和尚要作道论，于是凝声道：“却非空宗偈，乃禅宗慧能法师之菩提偈。”
“六祖之论菩提，是为佛门大义谛，已然超脱空有观无需执迷于是否空宗一家之念。此此请教，还请借居士之口自观我等菩提心。”了凡敬道。
“何以如此，亦借首座心助我见得心中瑕。”萧穹礼道。
了凡颔首，道：“如此便借六祖禅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四偈以为始。
请问，居士眼中何以为菩提？”
萧穹未思量，径直道：“菩提二字本出自梵文，于我夏土本意当为觉悟，落入佛门中即是佛家果。
但凡觉悟者皆自心而生，故菩提无树，明镜非镜，心无暇故无垢，故得觉悟，故得菩提。”
了凡颔首，知眼前人却是晓菩提，于是始露心中意，道：“当此世此时中，何以为真菩提！”
了凡此言落下，亭下比丘皆瞪眼而望，强求本是嗔，痴迷本是瑕，然了凡却巍然不动，只眼望萧穹。
此时此刻萧穹知晓和尚要听的不是论禅说悟，而是今世修行。
他看了看心苦，心苦满脸苦相，一眼的慈悲心，想来了凡和尚于心苦处求得无门，才赶上自己。
思默些许后，萧穹微微抬头，叹道：“我之修行法，为得一颗圆融大道心。
你若问我何为真菩提，我亦只能说得一颗真正佛心。”
了凡皱眉，追问道：“何以为真佛心？”
萧穹摇头道：“我却不得知晓，还需你坎己心问己性，自寻得。”
了凡诚声道：“我自幼善记，早了悟空性，却不明我修行本意，十日前得心苦师父指点方才始定慧中，后于十日中问于数众，都不能使我心澄澈，居士能与心苦师父论偈，定能解我心中惑，还请居士助我！”
萧穹有些不解问道：“你心究竟有何惑？以至于不得坎心！”
了凡愁道：“我佛门讲业，有千般释，然皆不得我中心，我常听道家人善讲大道，还请居士为我释业道！”
萧穹恍然，每个人经历不同，于是要到达一个心境的历程也不同，了凡和尚就是其中特别不同的和尚。
萧穹沉默片刻，而后始为了凡释业：
“佛家讲业即是修行，说万般皆是业。
何为万般，有情众生之思，之想，之行，之动，可以谓万般。
众生思想行动何以为业？凡人所思所想所行所动为因，即得所思所想所行所动为果，其果亦为思、想、行、动。
故万般是因亦是果，果是因的报，又是下一个因，因果循环以为无穷业。”
了凡再问：“业有何苦”
了凡并非不知，只是迷，迷非是无知，而是始觉。
萧穹继续道：“因果循环之中藏世间一切痛苦，即生死，仇恨，喜怒，哀怨。
佛以为世间一切苦皆来于有情众生的无知，无知的有情众生不厌喜怒哀乐，还把它当做人生，渴求它们，迷恋它们。
这种根本无知，以至于有情众生有贪嗔痴恋 。
也正由于对于生的贪恋，对喜乐的追求，个人也就陷入了永恒因果报应之中。
落入生死，来世生来世死，无穷世生无穷世死的无尽生死轮回，以至于堕入万劫不复之中。”
了凡大惊恐，“如何能避得此万劫不复之中？”
萧穹思量道：“于无知中得觉悟，了解世间因果，在觉迷中证菩提，脱离生死轮回，得涅盘，此为佛门修行之目的。”
了凡一愣，而后旦见金光自其灵台生，终在觉迷中得见佛家真本性。
了凡合掌，大谢，后长叹道：“俗世红尘四十载，失我本来空空心！”
而后又对亭下弟子道：“凡今世修行，当抱舍我血肉躯，留我菩提心，既见空性，以避万劫不复，脱生死轮回。
莫失此常心，可得觉悟，得涅盘。”
了凡讲完，亭下比丘为之喜，“贺首座得觉悟，始证菩提。”
莫明幽挪了挪屁股，点了点辰柯：“你听懂什么是菩提了吗？”
辰柯点了点头，小声道：“让你去当个真和尚，把你现在那身臭毛病从根儿子上改掉，别想着你未来的媳妇，别想着清明前的牛肉，别跟我们这些有无尽贪念欲望的人做朋友，还得把佛经读到心里去，以此来得觉悟，然后证菩提心，就能涅盘了。”
莫明幽露出无尽畏惧，摇了摇头，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说他们说的涅盘跟佛经里的涅盘是一个意思吗，超脱生死轮回的那种。”
辰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别问我！”
了凡听得清楚，于是笑着看向莫明幽，解释道：“自不是脱离生死轮回！”
莫明幽缩了缩脖子，惴惴问道：“那你们说的涅盘是什么呢？”
了凡叹然：“是为脱生离死之途！”
叹罢眼睛便直直的望着心苦。
“我也很想脱生离死，为什么我没有你们说的菩提心呢？”莫明幽有些不服气的道。
“哈哈哈…”
了凡不禁大笑起来。
比丘定云拉了拉莫明幽的袖子，小声解释道：“听尘方丈说，首座早已了悟空性，只是因为世间大变，一时间分不清参空修行和灵气修行的区别，心抗拒灵气，身又接受灵气，以至于入了觉迷之中。
如今心境通透，首座的空心，便自然的开始灵气的修行。”
莫明幽脸色大变，“我们修行得想方设法的找灵气，你们修行为什么灵气找你们？”
他觉得大大的不公平。
了凡不由得一笑，道：“我等法子，是去万般杂尘念，以求世间最清明，凡灵气之属，自往清明处去，故来寻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