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救命恩人

  “嘎吱,嘎吱……”
  这是,老鼠的声音,他两股下,是老鼠的动静。
  突然,两腿间的肉里一个痛,老十四脸色大变,又痛苦又窘。
  却又立马调整了姿势坐了上去,用两股两壁的肉夹住了那对他左咬又右啃的老鼠。
  “呵呵咳咳。”见老十四动作惊慌急促,脸色非比寻常,小药童便知道他裤子下发生了什么。
  没忍住,小药童喉口间声音咳咳咳漏出来,两只眼眯成长线。
  “不准笑!”老十四最好面子,听见嘲笑,恼火大吼一声,眼神凶巴巴,似是要千刀万剐小药童。
  钱烂烂在老十四大吼中回过神,嘴角上口水黏腻,她伸舌,舔舔,随后,用看不懂的眼神瞅着老十四的愤怒。
  怒瞪一眼面前两兄弟,老十四口气炸炸道:“你们俩个都给我滚出去!”
  “嘎吱,嘎吱……”听见老鼠的龇牙声,钱烂烂抿嘴眯眯地笑,拉上小药童示意他赶紧离开。
  但是吧,仔细观察,钱烂烂的脚步踏的很小,走的很慢。
  老十四见二人掉脸,背过身子,迫不及待将手伸进,亵裤里,掏了掏,掐住老鼠脖子,拎了出来。
  “啊哈哈哈!”
  一阵爆笑从帐篷门口传来,拎着将近窒息的老鼠,老十四抬头看去,只见钱烂兄弟二人笑倒在地。
  捂着肚子,钱烂烂的眼花迷糊了眼前的世界,只瞧见老十四那愤怒至极将要迸溅的眼光。
  大概这厮此生都没遇见这般丢脸的事儿吧?
  他堂堂大清皇十四子,从背后两股之中,掏出一只老鼠,还被人撞见了,撞见的人还咯咯咯笑个不停。
  这要是她,钱烂烂想,跳了吧,解脱!
  “嘎——”
  老十四怒极了,捏着老鼠的尾巴甩起来旋转,达到一定的圈数后,眼睛盯准了钱烂烂二人的方向。
  嘿嘿,他心中邪笑。
  瞅见那厮的动作,咯噔一下,钱烂烂心中暗叫:不好!
  她正要避开呢,结果……
  老鼠尾巴断了,不偏不倚,拍到老十四脸上,他脸那叫一个吃了狗屎的黑。
  捂着鼻子,钱烂烂笑的气岔,心想老十四这厮大概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社死。
  脸色僵硬,老十四呆滞地保持镇定,而地上,那老鼠嘎嘎嘎了几下,拖着断尾跑了。
  “钱烂,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这老鼠是怎么冒出来的了?”
  “嗯?”他抬眼,扫向钱烂烂的目光里带着削锐的刀。
  “嘿嘿……”掌面轻拍,钱烂烂笑的傻气天真,说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是糊弄人的。
  她身侧,小药童张嘴就要说出口。
  “我弄的。”拉了拉一旁的人,钱烂烂张着大眼睛,手往胸脯上重拍,她掩饰道。
  “哼,你过来!”老十四没漏出责怪之意,拍了拍身侧的毛毯,示意钱烂烂坐过来。
  忐忑的心揣在胸口,钱烂烂面上毫无惧色,松开了小药童,独自一人走过去。
  她怎么说也是老十四的救命恩人!
  自是不必害怕,甚至有恃无恐!
  恃什么?
  恃他体弱无力!
  走到老十四跟前,她竖直站立,如劲松,眼睛睥睨。
  “啪啪——”手拍了拍地毯,老十四再次暗示她坐下。
  蔑笑,老十四道:“怎么,怕了?”
  “没有。”她淡声道,屁股直接砸下他拍干净的那块地。
  “呼——”惊呼声从喉口喷出钱烂烂便见了那只放大的脸扑上来,如饿狼,似猛虎。
  她倒是淡定,惊呼声过后,手肘撑在毯子上。
  那边,小药童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一个拉扯,老十四便瞧见了本就没扣好的衣裳开了。
  脸上窘窘,顾不上钱烂烂了,他急忙把开怀的衣服拉了回来。
  这时,钱烂烂从另一边扑了上来,老十四头上一黑,视线全被她挡住了。
  他正要起身反压回去,结果,钱烂烂反手一抓,老十四精壮的手臂便牢牢地禁锢于一只白皙小的手中。
  “呀——”他喊了一声,口气虚虚,不仅如此,手软脚软的,硬是没能挣脱掉手臂上的束缚。
  “嘿嘿,还想扑我?”钱烂烂抓着老十四的手臂,将自个儿撑起,笑的漏出虎牙。
  小药童看这女强男弱,女居上的动作,他着实不喜,却也不吱声,只静置一旁看着钱烂烂瘩笑。
  “就你这受伤未愈的身体,来头豹子都能把你扑死,还想弄我?”牙尖如镀了银,在钱烂烂说话之中一闪一闪。
  老十四咬牙,狠声厉词道:“钱烂,拿老鼠玩我,你不知死活。”
  这话,钱烂烂听来柔声柔气的,气势尽失,仿佛老十四的雄风在蛇毒迫害后尽失。
  “是你先拿蛇来吓唬我,我这是以牙还牙。”
  “哼哼!”
  “你……”老十四想怼回去的,却发现方才那一一句似乎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如今好像虚到底子了。
  钱烂烂咧嘴笑道:“嘿嘿,不行了吧?”
  随后,她便松了手,把地上的毯子扯了过来铺在老十四身上,像裹粽子一样。
  眼皮身心实在是太疲倦了,老十四眯上了眼睛,困意将他席卷。
  迷糊中,他又恶狠狠道了句:“明天找你算账!”
  拉着小药童的手,钱烂烂走到了门口,一听后边传来的话,回头道了句:“你明天勉强能站个十几秒这样子。”
  这话一点都没有虚假成分!
  第二日。
  “啊——”
  卷在毯子里,老十四浑身酸痛,皱着眉头喊了一声又一声:“啊啊啊……”
  “怎么样,还想收拾我吗?”
  那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老十四抬头,便见二人站那,鼻孔张的老大了。
  纵然见到别人鼻孔大张,老十四口气依旧不软,命令道:“过来扶我。”
  门口那二人不急不慢,步子踏的很小,一声一声地从地面擦出来。
  听得老十四要爆尿管了!
  他现在尿急啊兄弟!
  走慢就算了,还发出那种嚓嚓嚓的声音,跟嘘嘘嘘地催促声有什么区别?
  老十四气的差点没爆三字经,“钱烂,赶紧滚过来。”
  那晓得,钱烂烂仿佛很懂他生理上的需求,“嘘嘘嘘……”她撅起嘴唇,眼角笑的开花。
  这是诱导!
  赤果果的诱导他哗啦裤子!
  “闭嘴!”一句吼声如弹珠打来,钱烂烂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嘴上嘘嘘嘘个不停。
  若是仔细一听,其实这段嘘嘘嘘还是很有节奏,很有旋律的!
  奈何,这种催尿歌,老十四听来只觉身体里的泉水要哗啦啦的崩溃了。
  “闭嘴,闭嘴,闭嘴——”伸出酸软的手,老十四捂住了泉水欲喷张而出的管子,脸上涨红了,被气涨的!
  “咳呵呵……”小药童忍不住,笑的眼线眯眯,“呵呵呵……”
  “啊——钱烂!”老十四要疯了,此生,奇耻大辱,竟在出恭之事上被人玩弄。
  “来人哪!”求助钱烂烂无望,老十四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他养的奴才身上。
  门口小厮听见里边的呼叫,脚上跟生了火,马不停蹄地奔了进来,越过钱烂烂二人便见着了地面上裹成端午粽子团一样的十四爷。
  “哎呀,爷,您怎么这样了?”惊叫,小厮像炮一样扑到老十四身侧,哭爹喊娘的。
  倒是个忠仆,钱烂烂感叹!
  老十四可就尴尬了,从未如此凄惨,全是拜钱烂烂所赐!
  “炮”的一声,所有的怒气都化作了一泡黄色液体,老十四酸软地趴在小厮身上,任由小厮替他拉上掉地上的裤子,整理衣服。
  他实在是太累了!
  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
  身体都亏空了!
  最后,四个小厮把老十四扛了回去。
  “诶,提醒你啊,就你现在这种身体状况,不适合围猎这种剧烈马上的运动。”餐桌上,钱烂烂筷子敲瓷碟,善意提醒老十四。
  “什么?”
  “不能打猎了?”
  乍一听钱烂烂所言,软趴趴一块肉的老十四登时就跳了起来,稳稳地站着。
  “我身体倍好!”看着自身站势稳重,老十四爪子软软地拍着胸脯,气势略是硬邦邦地说道。
  只是几秒的时间,老十四就感觉酸痛难忍,如尖锥入骨,钻心的疼。
  砰的一下,他就趴一小厮身上,虚弱地说:“怎么会这样?”
  “你们这的医疗条件太差了!”钱烂烂数落道,“你的蛇毒是解了,可是,你又中了另一种毒。”
  “又中毒了?”老十四一脸震撼,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怎么回事?”
  “我投的。”钱烂烂淡定地说道,一旁的小厮震惊,急急地跑出门。
  “你要害我!!”老十四气的要炸起来冲过去暴打一顿钱烂烂,却实在是亏空了,毫无力气,像摊软泥一样趴桌上。
  “哦,又怪我咯。”钱烂烂没好气地说:“要不是我给你下的毒,你恐怕就不是一滩烂泥那么简单了,是”
  “是死翘翘了!”
  “你你……”虚弱的口气一口一口地飘出来,终究是中毒太深加上没吃早饭,没劲!
  “是不是好奇你什么时候会死翘翘?”下巴撑着手,钱烂烂问道。
  “钱烂,你不要太嚣张了!”气呼呼的口气大喷,老十四坚强地伸出指头指着钱烂烂叫嚷:“把解药交出来!”
  “抱歉啊,此毒无解!”摊了手,钱烂烂表示无奈地说道,哀伤瞬间逆袭上她憔悴的黑眼圈,可见,她昨晚为老十四呕心沥血成什么样了。
  无解?
  “你说什么?”
  “我要英年早逝了?”
  老十四抓上了头皮,眼神凶恶地看向钱烂烂,好似要将她活吞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嚷道:“你到底居心何在?”
  见老十四失控,钱烂烂心中暗爽,就是喜欢这种人孤独无助的样,她把筷子往桌面一拍,叫道:“看你不爽呗!”
  “钱烂,咱俩可是盟友,你这样干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老十四绝不相信这厮会干这么愚蠢的事。
  “你肯定有解药,你不过是想要挟我对不对?”
  “真没有!”见老十四哀求的样子,钱烂烂顿感一阵好笑,却依旧坚决地否认了。
  “怎么会!”老十四可不相信他就要这么挂了,他可是还有宏图霸业未实现之人。
  “怎么不会?”又是一个摊手,钱烂烂表示真的没骗人。
  “钱财亦或是色?”老十四急促地问道:“你要哪样?”
  “啧啧!”狭长的眼眸一眯,钱烂烂不可置信,这厮是要出卖肉体和灵魂了?
  她劝阻道:“别自轻自贱!”
  “怎么说你都是出自天潢贵胄的,这么说话掉价!”
  沉下心,老十四深思了一会,道:“也是,我可是皇子,你除非不要命了才敢给我下毒!”
  “可是,我确确实实下了呀!”钱烂烂坦然,一副无所谓。
  “不对,你肯定有解药。”老十四笃定地说,看向钱烂烂的眼睛像长长的刀刃,一直要直戳进她心底。
  “过几日就是皇家围猎了。”他具实分析,肯定地说:“你毒死我毫无理由啊!”
  “若是我死了,围猎场上就会少一位皇子,这里,就会被禁卫军团团围住。”
  “你,必死无疑!”一记刀子迸出去,虽然手上乏力,老十四眼光如毒舌。
  “其实呢,不用皇家禁卫军来围剿我,光是你这个马场我就走不出去了。”她唉声,手指不自觉地摆弄着桌上的筷子,她猜想那小厮应是去搬救兵了。
  “哐哐啷啷……”的一阵声响。
  “那你还敢!”老十四火来了,嚣张地嚷,仿佛要将心中的火气从嘴中喷出。
  “自然敢啦,救人的勇气我还是有的!”睨了老十四一眼,钱烂烂说:“我要是不下毒,你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她说话峰回路转的,老十四觉得这几句话奇奇怪怪,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下毒救了你,你还得跪着感谢我呢!”她傲气地说,眼睛都是在老十四头顶上扫的。
  “你是说,以毒攻毒?”老十四问道。
  “不算吧,就是用马甲虫给你装解药,手滑就把马甲虫的毒给你挤了进去。”
  “什么?”
  “你用马甲虫装解药给我挤进去?”老十四惊愕:“你是怎么想的?”
  他大叫:“你知不知道那玩意有多脏?”
  “那可是马厩里的虫子,趴在马粪上钻营的……”
  “我想起来了,你去马厩就是抓这玩意儿?”一个简直不敢相信的眼光扫射钱烂烂,老十四问道,心中却是笃定了。
  “嗯——”钱烂烂没否定,点头称是了。
  老十四一脸的嫌弃,“我就问你,你脏不脏?”
  “你不是更脏吗?”钱烂烂没好气地怼了回去:“你现在浑身的血液里运输着一种爬马粪的虫子留下的毒液。”
  她口气微顿,道:“有没有闻到一股异味。”
  “你的脸上,密布的血管可能就运着马甲虫带的马粪!”说罢,她便大笑:“哈哈哈……”
  此时,帐篷外传来一阵人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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