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塑料姐妹花

  空中,鲜红的晚霞如火焰熊燃。
  从谦清阁那个冷冷清清,冰冰凉凉的地方出来,烂烂就像一只重获自由的鸟儿一样飞着跑在石子路上。
  直奔她开始的地方,也是她即将结束旧身份和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地方。
  天还没黑,太阳的余晖还未散去,天空还是火红的亮堂!
  兔兔却站在小院的门口,掌上了明亮的灯笼,似是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
  温暖一下子如灯笼中跑出的光芒照进了烂烂的心里,溢的满满的。
  就像是灯笼中跑来的光和她打招呼一般,远远的烂烂就挥着手就叫道:“兔兔,我回来啦!”
  给她兴奋的,蹦跶蹦跶的就跳到了兔兔面前。
  可是,一瞧见兔兔那张红肿的猪脸,烂烂就噎住了笑容,“谁干的?”
  兔兔脸上的手指痕迹如刀伤般交错纵横,简直不像是一个巴掌打出来的,起码三个以上,十个以下。
  整块侧脸都是淤青,这样的毒手,年氏可真敢下啊!
  兔兔先是福身见礼,而后小声说道:“是年侧福晋。”
  “王八羔子,老子弄死她!”烂烂恶狠狠道,泄出心中满满的要将年氏抽筋拔骨、挫骨扬灰的怒气。
  “格格,您说的话我已经悉数带到了。”兔兔又道,“她们会来吗?”
  “会,而且……”年氏这么心狠手辣,她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中一定狗急跳墙。
  停顿思考中,烂烂想到了一个极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心中一颤。
  “而且什么?”兔兔问道。
  “杀了咱们。”烂烂肯定地说。
  兔兔吓得一跳,“那怎么办?”
  “先下手为强,绝不能坐以待毙!”烂烂可不是随手就能捏爆浆的柿子!
  兔兔惊愕地猜测:“格格,你要杀了她们?”
  “不,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至于其他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烂烂摇头,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中。
  这般沉静,兔兔果然没压错宝!
  “对了,四爷已经答应我可以离开贝勒府了,你是否真的决定好了要和我一同离开。”烂烂再次征求兔兔的意见。
  兔兔惊讶,她究竟何德何能可以和四爷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四爷还答应了?
  这不符合常规啊,四爷是要把她宠上天了吗?
  兔兔把疑惑压下,开口就表达她的赤胆忠心“奴才早就说过要誓死追随格格的,不管格格身在何时何地面临何人?”
  “奴才都将与格格同进同退,同仇敌忾……”
  格格,奴才,烂烂怎么就听着变扭呢?
  她们,很快就可以摆脱这样的身份了。
  “打住,我们今晚出府后会有新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就叫我烂烂,不要再自称是我的奴才,也不要叫我格格了,我们以姐妹朋友相处。”
  姐妹朋友,和主子当姐妹朋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转念又一想:
  看来主子已经成功搞定四爷了,既然自己选择了她,就义无反顾地陪她走下去,主仆也好,姐妹也好,不过是个称谓,兔兔心想。
  于是道:“好。”
  烂烂心疼地看着姐妹淤肿的脸,心里一阵愧疚一阵难受,“走,看看狗男人赏的一堆瓶瓶罐罐中有没有消肿去淤的东西。”
  梳妆台前。
  兔兔老早就发现了烂烂脸上的隐隐的红痕,一找到药膏就把烂烂按下椅子,“格……烂烂,我先帮你涂。”
  “不,你比较严重。”烂烂站起来,以不容抗拒的语气和不容抵抗的力气将兔兔强行按下,“我帮你。”
  兔兔如同屁股坐上了针毡,有些惶恐不安,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被人服侍,还是一个格格。
  尽管她们以姐妹相称,兔兔是浑身的变扭,浑身的不舒服。
  以奴才的身份伺候了十几年人了,骨子里的东西怎么会因为一个称呼,朝夕之间就不复存在了呢?
  她们,永远都隔着一条看不见却始终深深刻在兔兔心里的分界线。
  清苦冰凉的药膏一点一点地在兔兔脸上晕开,冰凉的感觉从她脸上一直冲向心底,透心凉。
  时不时的,烂烂就在她脸上吹一吹,仿佛对待一个珍贵的挚宝。
  而兔兔则是一声不吭,任是疼的要命,坚忍是这么多年以来刻在她骨子里的一种好习性。
  “疼不疼啊?”烂烂心疼地问道。
  “不疼。”兔兔绷着脸道。
  对于这个白捡的姐妹,她的脾性兔兔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就是强!
  对于强者,装可怜,不会博到她的同情,而坚强,则会博得她的尊重!
  果然,只见烂烂眼底又是一阵心疼,眼眶红红的,眼泪都快涌上来了。
  “对不起,兔兔,是我害的你。”
  兔兔她愈发的坚忍,烂烂心底就愈发的是愧疚,愧疚啊都是愧疚!
  听到这些话,兔兔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烂烂的弱点——大概是怜悯吧。
  她安慰道:“没事,不疼。”
  “怎么不疼了,脸都肿到几近毁容了。”烂烂痛苦地看向这张无辜的脸,恨不得把一整罐的膏药给她拍上去!
  烂烂絮絮叨叨,眼泪像下雨天时屋檐的雨水滴滴答答地坠,伤心的像个母亲关心孩子一般无二。
  兔兔在心中得意地笑,看来这几巴掌也没白挨,换了几颗同情的眼泪,还有很长久的情谊。
  原本年氏只是赏了她三巴掌,回来的路上,她眼一闭,心一横,抽出手掌,又给原本就肿的不轻的脸颊补上力道狠狠的三巴掌。
  最后那一下,“吧”的一声,仿佛脸像冰裂了一样,吓得她赶紧跑到水塘上瞧一瞧。
  虚惊一场,不过是心里担心下手太狠把脸打的没药救的烂。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就套不住狼,苦肉计就是要以假乱真!
  看烂烂这悲伤的表情,兔兔就知道交情稳了,骗过去了。
  “哟,这是主仆情深呐!”一道尖声从门口传来。
  是年氏,还有,抱着两坛酒许久未见的彩彩,她同年氏一样衣着光鲜,看来她在侧福晋那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嘛!
  观察之中,烂烂伸手藏了一把锋利的金钗子。
  没想到,十二点还没来,她就耐不住寂寞,急得像狗一样乱窜跑到这来撒了。
  来得正好,让她试试前世的跆拳道武功缩水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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