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别走,我怕!

  看着颜若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滑落,他顿了下,眼睛里全是猩红,手臂上青筋暴起,挣扎中还是收起了枪,看见闻讯赶来的景凡,说了句,“你处理吧,问出谁指使的。”
  景凡看见他怀里虚弱的颜若,有些担心,上前一步关心道:“她没事吧?车在外面,赶紧送医院吧!”
  江川整个人都冷冷的,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拿了他手里的车钥匙就走出了屋子。
  在车边碰到景然,景然站的离他几米远就没再敢上前了,她眼睛流露出关心的神色,却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慌乱和恐惧。
  “川哥,颜若姐没事吧?”她没想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因为她被江川瞬间抬起的眼神吓到了,那里面透着的冷意,让人像是被冰水从头浇到尾。
  她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江川看见她下意识的动作,眸光暗了暗,也没再跟她说话,打开车后门把颜若放了进去。
  这里离齐莱的医院不算远,汽车开的飞快,江川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他双手的颤抖。
  他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她,她静静地躺在那,即使是如此狼狈,也依然透着破碎的美丽。
  如此美好和善良的女孩,不应该待在这肮脏的地方,哪怕多待一秒都是对她的亵渎。
  医院里,齐莱看见他怀里抱着的颜若,吓了一跳,忙组织人上前进行救治。
  江川坐在急救室门外的椅子上,脸埋在掌心里,身上居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心疼和愧疚交织着,几乎快要把他的胸腔扯碎。
  不知过了多久,齐莱推门走了出来,看见他痛苦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在都是皮外伤,只不过我在她的胳膊上发现了针眼,不知被注射了什么东西,以现在的反应来看很有可能是……”
  他停住了,没有说下去。
  江川想起刚刚听到的他们的谈话,看来她的确被打了针,具体打了什么,答案已不必过多猜测。
  这时候景凡打来了电话,“川子,人抓起来了,但死活不招,我在地上看见了几个针管,看起来像是4号……”
  江川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出言打断了他,“好我知道了,你把人交给景先生,他们有的是方法让他开口。”
  他相信景洪岩作为一个组织的老大,总会给他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交待的。
  挂了电话他抬眸看向齐莱,眼圈泛着红,声音有些哽咽,“齐叔,颜若她……我该怎么办?”
  他们接触太多这样的例子,知道它的危害,但如今放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却是那么难受和无力。
  齐莱深深叹了口气,虽做了一辈子医生早就见惯生死,但也是无法接受颜若被染了不该染的东西。
  她是那么优秀、那么善良,曾救过那么多人,不该被这样肮脏的东西染指。
  但他还是给出了医生该给的建议,“这东西你知道的,静脉注射一次成瘾,医院这边除了给镇静剂和一些辅助治疗,也帮不上什么,主要还是靠本人的意志力。”
  江川何尝不知,但过程得有多痛苦,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根本无法体会。他不敢想,她身上痛一分,他心里就会痛上十分。
  经过了一晚上的昏睡,病房里的颜若醒了过来,她看见床边趴着的是已经睡着了的江川。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着他姣好的面容。他五官和脸型棱角分明,始终都是坚挺的,这会儿蹙起眉头和嘴边的青胡茬添了几分沧桑。
  她动了动手指,他瞬间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见她醒了过来,冲她笑了笑,笑容里掩盖不住的苦涩,“醒了?感觉怎么样?”
  颜若读出他眼里的心疼,也以笑容回应他,想给他宽慰,“我没事感觉好多了,我昨天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江川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压抑着眼里的难过,刻意回避了昨天的事情,声音格外轻柔,“怎么会呢,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他起身刚要走,就被颜若抓住了手,她还是淡淡笑着,眼睛里却盈满了液体,“江川,能不能别走,我怕!”
  他俯身下来凑到她面前,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弄疼她,心疼无以复加似要击穿他的腹脏,“好,我不走,我在这陪你!”
  颜若点了点头,看见他打完电话重新坐在床边,才犹豫着开口,“能不能不要他们来,我知道昨天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我不想这副样子见大家。”
  江川看着她有些闪躲的眼神,心里又开始痛了起来,他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柔声哄道,“好,听你的,你想在这还是去哪儿,都听你的。”
  她勉强吃了些东西,又陷入了昏睡,直到下午再次醒来才开始闹了起来。
  她只觉得脑袋里像有个电钻在钻,轰鸣声覆盖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全身如蚂蚁噬咬般,皮肉痒、骨头却是疼的,体内的魔鬼在疯狂叫嚣,像是在强烈渴望着某种东西。
  那种渴望冲破了一切理智和束缚,放肆地在血液里流窜着,占据着大脑神经。她忽然全身抽搐起来,两手抓着太阳穴旁边的头发,四肢已经不受控制。
  嘴里边不停地喊着,“我疼,江川我好疼,你把我绑起来吧,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江川叫来齐莱,他给她用了些阻断药和镇静剂,依然没什么效果。他只能用力抱着她,把她抱在怀里,给她宽慰给她力量。
  整个过程折腾了一个小时,她才再次昏睡过去。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脸颊上还挂着几滴泪珠。
  江川伸手帮她擦去,又在她脸上吻了吻,心里那种无助感越来越强。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如果可以,他情愿那个是他,用十倍的痛苦来换,他都愿意。
  偶尔她清醒过来,还在问他,“我没伤人吧!下次再犯病你就把我绑起来,千万别舍不得,也千万别让我再碰那个东西。”
  期间景凡来过一次,看见颜若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私下问江川,“要不给她来点?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江川满身冷意,厉声跟他说了句,“这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颜若要是清醒,她肯定也不会同意。”
  他何尝不心疼,看见她痛苦的样子,他恨不得拿命来换,可他从未想过让她再沾染那个东西。
  他们都知道,那是个无底深渊,一旦踏入,没有尽头,更没有回头路。
  在医院待了几天,颜若说要回他们之前住过的公寓,景洪岩也来看过她说要把她接回家,但她没答应。
  她其实一分钟都不想在那个别墅多待,经历了这些天生不如死的折磨,她愈发地憎恨他、憎恨那里面的每一个人。
  景洪岩见她这样也不好逼她,而且那边的审讯没出什么结果,那人就du瘾发作身亡了。他看着一直在医院照顾颜若的江川,差不多猜到了他们的关系。
  他其实看中了他的能力,有意拉拢江川,归于自己麾下。一开始想通过景然把他捆绑住,但现在看来通过颜若也不错,也就默许了他把颜若放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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