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 摆脱曾经
神渊泽在连续打出“摧天，裂地，灭人”三式后，天目族居住的小世界摇晃不已，所有人都战栗地望向城镇的中心。
尽管有着能够动摇小世界的威力，但天穹上的竖目恒定如常。它是天目始祖飞升前留下的一颗眼珠显化，是天目族最珍贵的宝物，亦是守护族群最后的手段。
眼见物理上的打击并无效果，神渊泽立时转换思路，展开了自身的小世界，以帝皇法则加持自身，向着那只眼攻去。
面对裹挟世界之威的神渊泽，那只眼不能再淡然处之，一道金线于眼前划过，虽然细小，但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仿佛一线之隔，就是两个世界。
“轰！”
神渊泽的世界撞上金线，二者互相消磨。
在帝皇法则的催动下，神渊泽的莽荒世界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咆哮，似在谴责何人敢违逆帝皇。
神传昌神情悠哉地坐在大厅中，感受着这方世界所受到的压力。他并不担心，毕竟这方世界的根基乃是始祖留下的眼，那可是纯正仙人境躯体的一部分。
如果神渊泽真有能力打爆这只眼，那登仙路一战毫无疑问，他将平推任何对手。
在天目族历史上，不缺乏有人想将自身外姓道侣的名字加入族谱，但万年下来，冲击者数不胜数，可功成者，只有两人。
而且这两人莫不是惊才绝艳之辈，最后都登仙而去。
“让我看看吧，渊泽，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神传昌低语。
外界，神渊泽在与那只眼的对抗中，飞速熟悉着陆地神仙境的战斗窍门，再加上他本就敏锐的战斗意识，很快就通晓了个中技巧。
浩大的莽荒世界一转，在帝皇法则的控制下，不再肆意地扩张，而是集中一点开始突破。
将乃兵之胆，兵乃将之威。神渊泽亲自统帅莽荒世界，并身先士卒攻向天穹上的眼眸。莽荒世界反过来辅助神渊泽，不断加强其攻势。
相辅相成，自为一体。
神渊泽一掌划过，金线溃灭，那只巨大的眼眸短暂闭合，算是承认了神渊泽的强大。
直到此刻，那座古老的祖祠才解除了先前游离在这方世界之外的感觉，变得真实可触摸。
神渊泽落下身，再度牵起阳柔的手，道:“我们走吧。”
踩着年代久远的青石板，神渊泽推开尘封已久的祖祠大门，鼎盛的香火之力涌出，从上至下，百层牌位堆叠，彰显着天目族辉煌的过去。
在牌位的最下方，神渊泽的牌位也赫然在列。
神渊泽没有管这些，只是伸手将供奉在一旁的族谱拿来，翻动到了有他署名的那一页。
提起笔，神渊泽将阳柔的名字写在他的旁边，哪里人士，生辰八字，一应俱全。
写完这些，神渊泽又与阳柔站在众多牌位前立誓，互相帮扶，不离不弃。
从此时开始，阳柔真正成为了神渊泽的妻子。
“走吧，我们去梦家，该开始复仇的第一步了。”神渊泽眼中燃起火焰。
……
西大陆，恶念梦魂正悠闲地逗弄着怀里的小豹子，后者舒服地眯着六只眼，发出温顺的呼噜声。
白莲驮着慕容雨，时不时恶狠狠地回头瞪一眼梦魂，这个人类居然如此捉弄它的孩子。最让它生气的还要属它的孩子，居然这么轻易就被梦魂给驯服了。
“好啦，别生气了，师父他一直都是这个德行的。”慕容雨能察觉出白莲的不快，也伸手抚了抚它的后颈。
白莲这才轻哼了一声，继续驮着慕容雨前行。
自从梦魂一行人从虚空裂隙后的世界回到原本世界，就跟碎星学院的三人分道扬镳，踏上了回东大陆的旅途。
梦魂计划着先回落风城看父母，再到梦家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没错，天夜国派兵席卷东大陆的事情，就连西大陆也已经传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只不过因为消息有延迟性，加上天夜国推进速度确实迅猛，所以西大陆这边流传的消息才到天夜国正跟金陵国在中星城对垒。
这也是为何梦魂一行人能优哉游哉地往回赶。要是让梦魂知道天夜国已经攻破其余诸国，恐怕就不能这么安心了。
如今恶念梦魂的队伍不可谓不强大，他跟慕容雨都是陆地神仙境，新收服的白莲换算一下，也有这个境界的实力。
最重要的是，小天猴也完成了蜕变，达到了陆地神仙境。
关于小天猴，他蜕变也是恶念梦魂一手策划的，只是过程有点残忍。
因为早期梦魂在小天猴内心根植下的念头为“主上就是无所不能的”，这其实对小天猴来说非常不利，也是阻碍他无法突破的原因。
所以在某次休息的时候，梦魂悄摸地打晕了小天猴，再将自身意识接入其识海中，开始构建幻境。这对恶念梦魂来说，可以算得上轻车熟路了。
幻境构建完毕，梦魂又刺激醒了小天猴的意识。在幻境的作用下，小天猴会遗忘部分事件，他只看到梦魂正坐在高高的王位上，而南飞雪也一脸绯红地蜷缩在梦魂怀里。
“这是什么情况？”小天猴摇晃着脑袋，感觉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
梦魂自然不会给小天猴过多的思考时间，以免让幻境出现破绽。
“小天猴，这次让你来，是想告诉你，南飞雪是个不错的女人，我很中意。”梦魂说着，嘴角扯起一抹狞笑，毫不客气地在小天猴面前亵玩南飞雪。
“猴哥，不要……看我。”南飞雪满脸羞红，却无法抗拒梦魂的轻薄。
小天猴登时气血冲顶，双拳爆响，就要跃步上前。
梦魂冷冷地扫视了小天猴一眼，那眼眸中包含着强大的无敌信念。
小天猴顿时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般，就这么定定站在了原地。他无法击败梦魂，那是主上，是无敌的存在，是无法逾越的高山，他就算上去，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各种自卑的念头纷至沓来，小天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坐在王位上的恶念梦魂微微皱起了眉头，“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敢上前保护……啧，那个家伙还真是恶心啊。”
恶念梦魂在这里当然是在不齿于那个懦弱主体的做法，美其名曰保护，实则让人丧失一切血性，所有事都要寄托于他去完成。
“让我来推一把吧。小天猴，你要学会成长，而不是一味地跟在谁的身后。”梦魂双眼一凝，一股无形的精神力悄无声息地侵入小天猴更深处的潜意识中。
听着南飞雪压抑着的喘息，小天猴只感觉自己的神经在断裂，指甲深深嵌入了自己的手掌中。
“为什么要忍耐？你的女人在被欺侮，难道你就这样看着？”一道声音自小天猴潜意识中响起，“无论是谁，都不应该去霸占你的女人，上去，把属于你的抢回来！”
“那是主上，我……我不是对手。”小天猴的身子战栗着，过往的一切在此刻成为了束缚他行动的条条锁链。
“你是小天猴，不是谁的下属，你拥有你自己的人生，为何活在甘愿活在他人阴影之下？”潜意识中的声音锲而不舍地劝说。
这一切都是恶念梦魂为了让小天猴摆脱过去，找到真正的自我，如此才可以一飞冲天，得证陆地神仙。
在那道声音的劝说下，小天猴不甘地抬起头，尽管身子在剧烈颤抖，但他开始尝试迈出第一步。
“没错，走过去，走快点，跑起来，你的女人在期待你过去拯救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血性，去拼，去争，去夺走属于你的一切！”潜意识中的那道声音愈发激烈，掀起了小天猴骨子那份身为兽的基因。
“吼！”
小天猴衣衫炸裂，显出了真身，他瞪着通红的眼睛，一步步走上台阶，随后高速奔跑了起来，最后奋力一跃，斗仙拳砸落。
梦魂歪着头，看向小天猴，单手一伸，正面接下斗仙拳，“你在害怕我？连拳头都这么无力。”说着，梦魂使劲，直接捏碎了小天猴的拳，鲜血迸射间，他将头埋在南飞雪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在那边乖乖地看着我享用你的女人吧。”
小天猴怒极，他不顾碎裂的右拳，左手握拢，又是一拳捣出。
梦魂抬起一脚，先是踢碎小天猴的左拳，下落时再一个变线，横踹小天猴胸腹，将他从高台上踢了下去，“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那我自然也能全部收走！”
小天猴艰难地起身，他引以为傲的双拳都碎了，他还能拿什么去保护南飞雪？
“猴哥……”南飞雪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小天猴的耳朵。
“啊！”小天猴不再去思考这些，再一次冲上高台，双拳碎裂又如何？用肘，用牙，无所不用其极！
“还差一点，小天猴，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梦魂的阴阳眼凝视着小天猴，他能看出对方还是有所保留，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只有彻底放开，抛弃一切，才能实现蜕变。
“定！”梦魂舌绽惊雷，整个幻境停止了运转，小天猴的身形止在了台阶上，双手碎裂处的献血也停止了溢出。南飞雪还保持着梨花带雨的表情，但也一动不动。
梦魂起身，走下王座，来到了小天猴的面前。
“让我看看你最后的顾虑。”梦魂双手捧住了小天猴的脸，以眉心轻触对方，将意识投射入小天猴的记忆之海中。
因为梦魂幻境的影响，小天猴的记忆之海此刻十分紊乱，各种纷杂的记忆在碰撞，但有一处记忆似乎隔离了这些混乱，保存于宁静的一角。得益于此，梦魂很快就找到了他想要寻找的东西。
“这是这个么，那个家伙的‘杰作’。”恶念梦魂自记忆海中打捞起了一段记忆。
那其中是小天猴背负重伤的梦魂一点点爬下杀机如海的大渊底部，为了梦魂，小天猴舍身一跃，让自身葬于大渊，但之后梦魂又以九色仙丹将其救回。
“怎么又是你，就不能让我还一次人情吗？”
“我在世一天，你就永远别想还清人情。”
这两句话回荡在记忆光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