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部落首领
只见铺天盖地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大有将他们包围之势。
无心从了望台上下来，犹自不解。
为何其他十六个部落要帮佟乙可围攻他们？
如郑同知和齐眉所说，程英可是皇上派来的什么屎，反正是个十分重要的货色。
碰程英一下，就如同造反一般。
为什么其他十六个部落要帮佟乙可一起造反？
想了一想，他突然想通了，于是将郑同知和程英拉到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听我家姐儿说，毛屎部是建州卫最大的部落，泰宁又是毛屎部的头头。”
“你来了不过一天，就把最大部落的头头一刀砍了。这些野人肯定想，你收拾完泰宁，后面就要挨个收拾他们。”
“他们不愿乖乖等着你来收拾，所以和佟乙可一起造反，想要先杀了你。”
“即便落后皇上追究造反之事，也不可能把他们都杀了，顶多是找两个领头的砍了。领头的是佟乙可，他们怕什么狗屁？”
郑同知一边听一边点头：
“正是！”
“上个月皇上带着八个飞仙，在奴儿干走了一遭，将不肯臣服的部落首领统统杀死。”
“所以奴儿干的部落现在是人心惶惶，都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如今程大人您来了，又带着这么多兵马，他们肯定以为您是来替皇上收拾他们的。”
程英本来可以趁着无心登上了望台的时候逃走，从而摆脱他的武力劫持。
但现在两害相权，比起外面铺天盖地的女真人，无心已经算不得敌人了。
毕竟，他们现在是同坐一条船的。
程英完全没有主意，哆哆嗦嗦问无心：
“义父，您既然能看到这一层，想必已经有了退兵的主意吧？”
“我一切都听您调遣，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无心见几个士兵站在不远处，也觉这么客气不好。
万一被士兵听到，势必起疑心：
“程大人，你叫我无心就行了。”
“我的意思呢，您得出面，和那些部落首领说清楚。”
“您告诉他们，泰宁那猪狗之所以要死，是因为他杀了周公公。您为周公公报仇，将他斩杀，与别人无关。”
“解除那些首领的误会，他们自然就撤兵了。”
听他口口声声说是自己杀了泰宁，程英也不敢反驳。
话说回来，反驳也没什么用。
难道要告诉所有人：
“我被这厮劫持了，是这厮杀了泰宁，与我无关。”
堂堂一个专使，身上佩着皇上御赐的金牌，居然被一个小厮劫持了。
这话传出去等于打皇上的脸。
打皇上的脸，皇上能饶了自己么？搞不好死的更惨。
程英正琢磨这些心事时，郑同知指着营帐的宝贝，补充一句：
“说清误会之后，再赏赐那些部落首领们一些宝贝，笼络其心，他们自然不战而退。”
此言一出，无心和程英同时变脸：
“宝贝？给他们？”
“凭什么！？”
俩人正大呼小叫、舍不得宝贝的时候，又一个士兵跑过来：
“大人，女真人在我大营二十里外列阵。”
“诸部首领聚于阵前，求见大人。”
无心透过栅栏，见女真人呈半圆形列阵，将他们所有可能的逃走路线全部堵死，单单只留下东边的浑河。
而半圆形的大阵之前，确有十几个骑着马的人在徘徊。
那些人离大阵约有十里，距己方大营亦是十里。
显然是诸部首领无疑，正等着程英过去答话。
程英哪有那个胆子，可怜兮兮看无心。
无心拉着他朝营寨大门走去：
“大人，你不用怕，有我在，我陪你一起去和他们说话。”
郑同知忙命大勇换上铠甲，又让士兵搬抬营帐内的宝贝：
“正好借这个机会澄清误会，赏赐诸部首领。”
看到黑压压的人群，程英突然就觉得宝贝没那么重要了，性命才是最金贵的：
“就，就按郑大人说的办。”
那边十几个人。
这边只有无心、郑同知、郑大勇和程英四人。
各骑着匹马，缓缓迎了过去。
离着还有老远，佟乙可便指着程英的鼻子质问。
他虽然脸上怒气冲冲，但言语还算客气：
“程大人，我父亲无罪，更没有冒犯之处，你为何无缘无故将他杀害！？”
程英哪敢答话，直往无心身后躲。
无心打马上前，也指着佟乙可的鼻子：
“你爹那个老猪狗，杀死周公公，摆明了造反，不杀他怎么？”
“你这小猪狗如今领着这么许多人前来，舞刀弄枪的，分明也要造反！”
此前他穿着铠甲，而且砍杀泰宁时，鲜血溅了满脸。
佟乙可见父亲死亡，又悲又惊，自然更没心思细看他。
现在他擦干了脸上的血，佟乙可一眼认出。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佟乙可抓住腰间佩刀，就要动手：
“又是你这贼！”
郑同知见他要动手，后面几个部落首领也是虎视眈眈的，慌忙大喊：
“泰宁刺杀周公公，是他一己之罪！程大人是非分明，不牵连旁人！”
“泰宁已被正法，此事更与旁人无关！”
“你们晓事的，立刻退兵，程大人不予追究。”
“若冥顽不化，抗拒天兵。按照皇汾国律，以造反论处，株连九族！”
后面的部落首领听明白了，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泰宁被杀，是因为他行刺周公公。”
“行刺周公公？确实该死啊。”
“可见程大人不是奔着我们来的，我们何苦趟这浑水？”
“他妈的，泰宁造反被杀，佟乙可要替父报仇，却拉上我们。这小兔崽子，真够阴损的。”
“他们汉人说话，岂能相信？说不定是出反间计。”
……
无心听到他们有撤兵之意，也不得不忍痛割爱了，立刻招手，命士兵抬上宝贝：
“程大人此次奉皇上之命出使建州卫，一是为了调查邵指挥和钱同知遇害一事。”
“第二，则是因为皇上要施行什么鸡毛卫之政……”
郑同知轻声纠正：
“羁縻卫！”
“哦！”他是肯接纳意见的人，立刻改口：
“皇上要施行羁縻卫之政，说多了你们也不懂，反正就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