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救哪一个

  陈飞雪已经明知答案,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
  “救哪一个?”
  王经历指了指她:
  “你!”
  “那两个丫头只说让我救你!”
  陈飞雪看着无心:
  “那他怎么办?”
  王经历听邵指挥已经在喊他了,急的他语速更快:
  “管不了他了!”
  陈飞雪摇头:
  “他救过我们好几次,我们欠他好几条性命,如今正是偿还时。”
  “你救他出去,不要管我了!”
  无心不料她说出这番话来,登时就笑了:
  “你这猪狗,倒是忠义!”
  邵指挥又喊了一声:
  “王经历,带那两个反贼过来!本官有话问他们!”
  王经历装模作样摆弄雪儿脚上铁镣:
  “大人,铁镣都被他们撞断了,下官给他们重新换一条,马上过去!”
  “好!那就救他出去!不要再废话,没时间了!”
  无心又笑了笑,边笑边摇头:
  “还是救你出去吧,我烂命一条,死在哪里都是一样。”
  “更何况,你出去了,你和那两个猪狗能替我管顾我家妹妹。”
  “我是没用的人,我打架不厉害,吃食也常寻不到,更不知什么叫郎中。若不是我娘子一直管顾我,我早就饿死了。”
  “你们比我强,会煮好吃的鱼汤,会做布偶,会打架,会治病,而且你们还有好大一个家。我家妹妹跟着你们,一定不会饿死,一定不会被人欺负。”
  “别说了,你出去!但是你和那两个猪狗一定要好好管顾我家妹妹,我魏无心记你们恩情!往死里记你们恩情!”
  说完,也不管雪儿同不同意,大步朝正厅走去。
  到了正厅,冲两位大人咧嘴一笑:
  “猪狗,你们不是要审我,审啊!”
  两位大人大眼瞪小眼,竟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不断后退,和他保持距离。
  王经历也押着雪儿过来。
  这片刻之间,状况是瞬息万变,莫说两位大人懵,他也懵了,想了又想,想不出该说什么。
  还是无心给他们提个醒,起个头:
  “哦,对了,你们刚问我同党是谁?”
  他冥思苦想,装作想不起来,扭头问雪儿:
  “你怎么说来着?”
  “想起来了,一个叫孙兔儿,一个叫王丹彤!”
  “没错,他们两个就是我同党,哈哈。”
  王经历偷偷松了口气,紧接着用手肘碰了碰雪儿。
  雪儿明白王经历的意思,也明白无心的意思。
  事情至此,无法转圜,只好陪他演戏,否则是辜负他好意。
  她含泪看着他,嘴里却骂:
  “你这傻东西,我刚才怎么教你来?”
  “一个叫孙亮,一个叫陈玉莲!再说一遍!见了皇帝也要这样说!”
  王经历一脚踢在雪儿腿侧,又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将她推给身后两个正兵:
  “小贱人,我就知道是你教他!”
  “死到临头了,还敢胡说八道,乱攀乱咬!?”
  “把她拖出去,砍了!”
  兵仙老儿对无心的评价,十分中肯,他果然是个大智若愚之人。
  此时冲着雪儿的背影,傻乎乎喊:
  “什么莲?你再说一遍!”
  钱同知冲着王经历苦笑一声:
  “王经历好一道阳谋啊,就算本官明知是你捣鬼,也不敢阻止。”
  邵指挥也反应过来了,看了看王经历,面有愠色。
  但不得不承认,这计谋用得好,他和钱同知一样,还真不敢阻止陈飞雪离去:
  “罢了,有这一个傻小厮,足矣。”
  “傻小厮,本官再问你一遍,你的同党叫什么?”
  无心见雪儿走远了,也不再装傻:
  “我的同党只有一个,奄王周恶棍!”
  “他给呼伦卫那些罪人和什么狗屁顽仙写信,我负责送信,我们两个密谋造反。”
  “他今早还交给我两封,上面有他的屁印,叫什么奄王印,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唉。”
  三位大人交换几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满意,所以同时点头:
  “嗯!识相!”
  无心不仅识相,而且十分善良,提醒三位大人:
  “对了,说到信,我突然想起,你们那里不是二十几封书信。”
  “我一个人,哪送得了这么许多?你们是不是应该挑挑拣拣?把没用的扔了,只留那两封有印的。”
  经他提醒,三位大人恍然大悟,忙又凑到一起,嘁嘁喳喳商议起来:
  “呼伦卫距离奄王府,来回六千里,一个月哪能传递二十几封书信?”
  “印有‘奄亲王印’的,妥善收好,另挑重要的留几封便了,余下的统统毁掉。”
  “哎呀,差点忘了!罪状也要重新签字画押才行!”
  “正是,罪状上是两个人的字、两个人的押,如今放跑了那丫头,当然要重新写封罪状才行!”
  “王经历,辛苦你执笔,我们挑拣书信!”
  三位大人正忙乱着,忽听身后“咔嚓”一声脆响,接着是士兵惊呼。
  回头一看,全都吓得愣在原地。
  只见魏无心不知怎么弄断了自己的右手,手还在木枷上,白骨森森的右臂却从枷下抽出。
  他狼眼通红,呲着嘴,露出上颚那个狼牙也似单尖儿,高举尖刀般锋利的右臂,瞬间便刺穿四个正兵的咽喉。
  四个正兵倒下,他和他们之间便再无阻隔。
  脚上不停,他继续向前。
  不等钱同知逃命,又是一下,右臂将钱同知的心口捅了个对穿。
  邵指挥吓得瘫倒在地,竟是一动也动不了:
  “来,来,来……”
  王经历扔了笔墨,拔腿就走,边走边喊:
  “快来人啊!”
  “你哪里走!?”他一个飞扑,将王经历按倒,对准王经历的脖子就是一口:
  “呸!狗东西,刚才和你要吃食,怎么不给!?”
  “罢了,不说吃食!你虽放了那丫头,可陷害狗王都是你的主意,我岂能饶你!?”
  又是狠狠一口,咬的皮开肉绽。
  见鲜血从王经历脖子上喷涌而出,凶多吉少,这才放开他,奔着邵指挥去。
  王经历捂着脖子,满地打滚,莫说喊叫,连呼吸都已经越来越困难。
  无心踩住了邵指挥,用断臂刺穿桌上那些书信,一张接一张送到嘴里,大口的嚼:
  “这些就是证据么?这两张是有印的,先毁了!”
  “没了这些,你们就没法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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