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棋边公子
多亏金灿、尹亮赶来及时，一个抓住魏无心胳膊，一个按住他即将踢出去的脚。
两个仙翁可怜巴巴的捡完棋子，重新摆好棋盘。
紫袍的指了指棋盘，冲赵齐贤说：
“赵兄，手谈一局，如何？”
魏无心见他家兵仙老儿伸出右手，在棋盘上一拨，将棋盘重新打翻。
这还未了，又抢过两个棋奁，故意的将黑白子混着往地下倒。
倒完了，把棋奁一扔，神气十足的回答：
“围棋么？”
“不会！”
白袍的皱着眉头：
“你不会就不会吧，也不该到处乱扔啊。”
赵齐贤不但扔，还踢呢，一脚将几枚棋子踢下城楼：
“我也不耐烦和你们废话，有屁快放，没屁咱们就动手吧！”
紫袍的指了指周围：
“赵老兄，我们连护心兵都没带，可见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说完，又去捡地上的棋子：
“如何，下一局吧？”
赵齐贤将白袍的往旁边一推，自己坐到石凳上。
不愧为凤翔卫的头头儿，穷横穷横的：
“我不是说了，我不会下围棋！你聋？”
魏无心走到赵齐贤身后，给他家老儿壮声势：
“对啊！明明说了不会！”
“你这老猪狗莫不是个聋子！？”
紫袍的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笑容：
“那么，象棋如何？”
赵齐贤点点头，算是同意，嘴里却问：
“洪济氻呢？”
魏无心指着紫袍的，大声提醒他：
“我家老儿点头了，你没看到么？！”
紫袍的似乎早有准备，从石桌下拿出一个漆金的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乌木的棋盘，三十二个小玉圆棋。
棋子上无有文字，是以图画代替。
紫袍的一边摆棋，一边回答赵齐贤的问题：
“皇上去了捕鱼儿海，也该回来了。”
赵齐贤冷哼一声：
“打算是杀了勒乃葛，再来剿我奄国么？”
紫袍的已经摆好了棋，笑着一摊手：
“赵老兄，让先。”
魏无心一看，这不是欺负他家老儿么？
紫袍老猪狗那面，密密麻麻一堆棋子，数了数，整十六个。
他家老儿这边，少了一半，只有八个。
再看人家那边，有战车、有高头大马、有石炮、有护卫、有劲卒……
他家老儿这边，正中间是个穿破衣、持长枪的汉子。汉子左边一个不着甲胄、空着手、病病殃殃的女子。
靠左角落里，一个架着战车的老儿，模样有几分像是赵齐贤。
最前面顶着五个穿着寒酸、拿破枪、破剑、破刀的小兵。
魏无心不干，伸手要去抢对面的棋子：
“凭什么你的棋子多……”
尹亮将他抓住，低声劝说：
“公子，观棋不语。”
紫袍的抬起头，笑呵呵跟他解释：
“魏公子，局势如此，倒并非是我有意刁难。”
白袍的站在他对面，看了他两眼。先看脸，后看额头，重点是看额头。当然不是看额头上的软翅巾。
看完之后，悠悠绉了一句：
“局内仙翁，棋边公子，共成清乐。”
紫袍的又冲棋盘一摊手，客客气气对赵齐贤说：
“赵老兄，请吧。”
“等等。”白袍的从棋盒里抓出四枚棋子，也不管是什么，全都反扣在赵齐贤这边的棋盘上，接着又把正中间那个小兵也反扣：
“还几枚是暗棋，也是关键，不可忽略。”
赵齐贤不干，将那个被反扣的小兵回正，又去抓反扣的暗棋，准备扔掉：
“我们光明正大，哪来的暗棋？”
“袁辿松，你是要陷害我们不成？”
紫袍的按住他那只手，笑眯眯点头：
“赵老兄，明人不说暗话，是有的。”
赵齐贤甩开他的手，将一枚暗棋扔了出去，又去抓第二枚：
“有个屁！？”
“我说没有就没有！”
魏无心抓起两枚暗棋，也扔了出去：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们两个老猪狗难道聋么？”
白袍的一招手，被他们扔出去的棋子飞了回来，落到原位，他又指了指对面将棋旁的棋子，是个穿着白衣的老儿：
“赵老兄，你在我面前，是藏不住的，承认了吧，确有五枚暗棋。”
“祥佛一去，佛光便再也遮不住煞和云，全都露出来了。”
赵齐贤将那枚画着白衣老儿图像的棋子远远扔了出去：
“你不在局中，休来捣乱！”
“你不乱说，露出来也没人看得见！”
白袍的不和他撕扯了，随他乱扔。
但见被扔出去的棋子很快又飞回来。
扔出又飞回。
无心和赵齐贤忙了半天，最终也还是白忙。
俩人没了辙，对着棋盘上五枚反扣的棋子发呆。
紫袍的见他们不扔了，这才说：
“赵老兄，魏公子，局势如此，不可强改。”
赵齐贤用小眼睛瞪着白袍的，蛮横的下令：
“袁辿松，你不是相仙？你除了占星望气，不是还可以改命改运，甚至能改人记忆？”
“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暗棋，你赶紧给我改了！”
白袍的袖起双手，摇了摇头：
“我是有点小本事，能占星望气，能更命换运。记忆与命运相关，所以也能改忆。”
“但这盘棋事关天下苍生，人数众多，不可能一一更改。”
“何况棋盘上有许多能耐胜过我的，我那点小本事可改不了他们的命运和记忆。”
赵齐贤抄起正中间那个反扣的小兵，回正，重重摔在棋盘上：
“你改不了，我改！”
一阵风吹来，粉末弥漫，恰像平地起了一场大雾，湮没一切。
魏无心瞪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伸手乱摸，也没能摸到赵齐贤，不禁喊叫起来：
“老儿，你莫不是把桌子也砸碎了？怎这么许多烟尘？”
“老儿……”
不知过了多久，烟尘渐渐退散，周围景象也渐渐清晰。
明明是夜幕时分，突然变成艳阳正午。
魏无心发现自己站在一户人家门前。
好户寒酸人家，四面围墙全部倒塌了。
一扇孤零零大门，倔强的挺立在东南角。
他此时就站在孤单的大门前，见大门左侧有八个字，他不认得。
巧的是，右侧也有八个字，他还不认得。
再看头上，另有三个字，虽然仍不认得，不耽误他自家解读：
“直！他！娘！”
“这是什么鬼地方？”
兵仙老儿从后过来，拉着他穿过大门，朝院里走。
金灿、尹亮各持武器，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