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次

  南京紫禁城奉天殿。
  正在上早朝的朱元璋
  看着下列文武百官井然有序汇报国事。
  时不时点点头。
  少了某人不和谐的声音。
  直觉今日方知帝皇之尊。
  那小畜生几日没入宫,没准跑哪玩去了,等回来咱一定拿犀牛皮带教教他规矩。
  只见锦衣卫亲军指挥使毛骧推开宫门,跌跌撞撞地爬进大殿。
  朱元璋喝了口茶皱眉道:“二虎你好歹也是将军,君前失仪成何体统,何事如此慌张?”
  毛骧面无人色哭腔道:“万岁爷,秦王爷他被被…被元人奸细掳走了。”
  奉天殿内针落可闻,群臣噤声。
  只见朱元璋将茶盏摔得粉碎,面无表情走下御阶。
  “他一个草民被俘就被俘吧。”
  “这小畜生从小就不学无术,一天到晚只知道跟咱对着干。”
  “幸好咱英明神武罢了他的王位,不然将来也是个大明朝的祸害。”
  “有这小畜生在,咱是一天都不省心。”
  “没了这小畜生也好,自此咱大明有了规矩定会繁荣强盛。”
  眼前的朱元璋眯起眼睛笑呵呵道:
  “咱大明立国以来最大的耻辱,这小畜生真是死不足惜。”
  “将锦衣卫亲军指挥使毛骧全家下狱。”
  “徐大眼,常四。”
  “老臣在。”
  “上位,有何吩咐?”
  “兴兵二十五万,咱送大元朝上路。”
  ……
  魏国公府,徐妙云正在大厅里拨动着算盘核对账本,时不时的吩咐身旁的管事要准备过冬的物品。
  只见刚下朝的徐达脱下朝服,怒气重重的踢翻一旁的花瓶。
  “爹,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那小王八蛋逛窑子就算了,还给元人奸细捉走了。”
  “夫君怎会如此不小心?”
  看到眼前出落的亭亭玉立,娴雅文静的大女儿。
  徐达怒火中烧道:“等我出征回来立刻退了这桩婚事,我魏府没他这种姑爷。”
  徐妙云执拗道:“爹,一女不嫁二夫,女儿恕难从命。”
  看着眼前不争气的女儿,徐达恨铁不成钢道:“你啊你,这多年他来看过你一眼吗?朱家小子心里根本没有你。”
  “夫君万般不是都是女儿的错。”
  徐妙云泪眼婆娑道。
  正在梁王府做客的朱樉,一点也没有当俘虏的自觉,正在和二舅子脱因帖木儿喝酒。
  刚比试完骑马射箭,朱樉小胜三轮,两个人好的只差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了。
  脱因帖木儿是王保保养父的儿子,兄妹三人从小一起长大。
  “妹夫,呃,巴勒猛干安答。”
  “脱因安答,来来来。”
  “你搁这养鱼呢?来一口干了。”
  “阿拉旭,不行了,我我我喝不了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来来一碗暖胃,两碗解酒,三碗养生。”
  敏敏帖木儿在篝火边,看二哥喝的站都站不稳,皱眉道:“你别灌我二哥酒了。”
  敏敏上前正要一把夺过酒壶,朱樉脸色发红道:“观音奴,男人的话都在酒里,女人少管。”
  说完又将两人银碗倒满:“脱因安答,你说得我说的对不对?”
  “巴勒猛干安答,呃,对对对,男人的事少管,女人就该放羊生孩子。”
  “你二哥说得, 掐我干嘛?”
  两人勾肩搭背的时候,一只玉手掐在他腰间的软肉,朱樉感到腰了一片青紫。
  脱因帖木儿刚喝了一口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敏敏帖木儿看着二哥被侍卫背走愤愤地望着他。
  “臭娘们儿,看什么看还不倒酒啊?”
  “姑奶奶让你喝,让你喝,喝不死你。”
  说完拿着银质酒壶一顿猛砸。
  帐篷内朱樉抱头鼠窜。
  朱樉顶着一头包,要不是看着她手里被砸扁的银酒壶,
  真想给这婆娘来上一套军体拳。
  “走,跟我进屋。”
  朱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给我一顶单独帐篷。”
  敏敏噗嗤一笑道:“你一个俘虏还想要帐篷,要么跟我睡,要么去马厩里跟马睡。”
  那还用选吗?
  朱樉抱着羊皮垫子就往马厩方向走。
  “你给我回来,你就那么讨厌我?”
  “不啊,我这人喜欢和马睡,马起码不打人。”
  “那我保证以后不打你了。”
  “你说话就说话,别拧我耳朵啊。”
  朱樉被敏敏揪着耳朵拖回帐篷,
  一顶小帐篷布置的像中原女子的闺房,屏风上娟秀字体写着鱼幼薇一首小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 ,还有书案、书架上摆着不少书籍、床前还有梳妆台。
  “喜欢诗词啊?”
  看到敏敏不经意般点头。
  朱樉研墨拿起笔,醉醺醺地在屏风上一挥而就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末了有在题头写道:木兰花·拟古绝词赠观音奴。
  扔下了正望着屏风出神地敏敏。
  摇摇晃晃脱下鞋直接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想胸口湿了一大片,一睁眼竟然是敏敏正贴着自己胸膛在哭。
  “你把我睡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抱着敏敏柔软的胴体,你为什么不在我清醒的时候用强?朱樉有点欲哭无泪。
  敏敏却笑靥如花道:“后悔了?”
  “没后悔,只是我是一个注重过程的男人。能不能重来一次?”
  朱樉厚颜无耻道。
  “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都睡一张床了,还叫什么都没发生?”
  “我不是你们那些柔柔弱弱的中原女子,就算发生了我也不会把自己交给……”
  “你干什…么”
  敏敏无力的推着他的胸膛。
  朱樉的眼睛在喷火闷声道:“还原案发过程。”
  他现在口很渴,低头堵住了那张红唇。
  他现在就像孤独单带的武器大师,不停挥舞着手中大棒,从一座塔攻陷到另一座塔,最后带线上了高地,直取敌方水晶,随着水晶轰然倒塌,他内心的所有烦恼忧愁都在一瞬间释放而出。
  看到敏敏秀眉紧蹙,朱樉以为是游戏时长引起对方不满。
  “要不要再来一局?我一定发挥好。”
  “你是属牲口的吗?”
  用粉拳轻捶了下他的胸口,敏敏嗔怪道。
  “你走吧。”
  敏敏眼角划过一滴泪珠。
  “什么?”
  你费尽心思将我绑了几百里
  现在叫我走?朱樉懵了。
  “现在周围没有看守,我帐篷旁有一匹快马,你回大明当你的王爷,忘了我。”
  “我不走。”
  “为什么?”
  “紫禁城虽好,但那不是我家。”
  观音奴,上辈子我走了,这辈子我再也不走了。
  清晨,敏敏正在梳妆,朱樉刚刚穿戴好衣服。
  王保保就带着侍卫闯了进来,手持马鞭怒喝道:“观音奴,竟敢和汉人私通,按大元国法我要处死你。”
  侍卫们一拥而上,朱樉夺过一人弯刀挡在身前道:“跟她没关系,是我强迫她的。”
  “哥哥,我是真心喜欢他。”敏敏泣不成声。
  “好好好,我今天就成全你和这个南蛮。”
  王保保手中马鞭如毒蛇吐信劈来,被朱樉一把抓住。
  “我任由你处置,她是你妹妹,你放了她。”
  说完不顾身后敏敏的哭喊声出了帐篷。
  王保保对几名怯薛吩咐道:“不准她出这帐篷一步。”
  就这样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朱樉被挂在了三丈高的杆子上。
  王保保让十名怯薛守在周围。
  “我要按祖宗律法处死他。”
  “不准他喝一滴水。”
  “任何人接近当场射杀。”
  “我要让秃鹰啃食他的血肉。”
  “我要让这太阳晒干他的尸体。”
  他双手双脚被绑住。
  三伏天高高的日头像火一样烘烤在朱樉身上。
  三日不吃不喝,他嘴唇干裂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他感觉时间变得漫长,自己的生机在慢慢流逝。
  第五日,人体的极限已经让他陷入昏迷。
  他感觉自己走在空无一人的紫禁城。
  周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站在奉天殿上的朱元璋手持宝剑冷冷地看着他。
  “孽畜,你想登基除非先杀了咱。”
  我怎么会做老四的梦?
  看来我是真的要死了。
  我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没做,
  就要结束这潦草的一生了吗?
  会有人为我哭吗?
  第六天,挂在杆子上的朱樉低垂着头,声息全无。
  一只秃鹰盘旋半空,良久秃鹰直冲而下落在他肩上,啄食他的伤口。
  朱樉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正当秃鹰卸下防备准备大快朵颐。
  朱樉的眼睛里映照着鹰的瞳孔。
  他张开嘴死死咬住秃鹰的脖子。
  秃鹰扑腾几下就断气而亡,朱樉贪婪地吸食秃鹰血液。
  然后用脖颈夹住撕咬着,将秃鹰肉连毛带皮生吞了下去。
  满嘴是血的朱樉一脸享受就好像在吞咽人间美味。
  良久,将只剩骨头的秃鹰吐在了地上。
  不远处一身黄袍僧服戴着佛珠的老和尚说道:“罪过罪过,万物有灵,施主为何要残忍加害这无辜?”
  朱樉满脸是血笑道:“哈哈哈,大和尚,它想食我血肉算什么无辜?”
  老和尚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将秃鹰尸骨埋葬,然后双手合十念起了经文。
  见他不理自己,朱樉砸吧砸吧嘴笑道:“这肉生吃有点柴,要是能加点孜然火烤味道一定好极了。”
  正在诵经的老和尚肩头抖了抖叹气道:“它的使命是带着人的灵魂上天。”
  “那我带着他的灵魂下地狱有什么不好?”
  看大和尚摇摇头走了,朱樉顿感无聊。
  “你们倒是说说话啊?”
  “那颜不让我们跟你说话。”
  “别理他。”
  年轻的怯薛被一旁年长的叫住。
  呃,勉强算吃饱喝足的朱樉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第七天,朱樉一睁开眼。
  日上三竿,老和尚就坐他不远处打坐,地上放了一个空钵。
  “大和尚你在搞什么飞机?”
  “小僧奉命在此求雨。”
  “求雨?你还不如求子靠谱一点。”
  大和尚胡须一抖,闷声道:“施主相信天命吗?”
  朱樉笑了,你问一个唯物主义者算是问对人了。
  “如果真有天命,得到神州九鼎和铸造传国玉玺的始皇帝怎么会二世而亡?”
  “如果真有天命,那拿到传国玉玺的王莽和袁术、隋炀帝怎么会如丧家之犬下场?”
  “历代昏君暴君都喜欢会标榜自己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天子,可他们忘了这天下的百姓才是王朝的天这个简单的道理。”
  “正如坐在那玉德殿的元帝一样,他怎么会想到有一天被一个濠州城边要饭的小和尚打的哭爹喊娘。如果一个皇帝相信天命,那他就是普天之下最大的昏庸之主。”
  见大和尚低头闭目诵经又不理自己。
  “大和尚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哦,可是施主故人?”
  “那人是我师傅沐讲禅师,他擅讲大乘佛法,略通拳脚。”
  他每天都拿着一根没有鱼钩的鱼竿在河里钓鱼。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哦,那位沐讲禅师可曾钓到?”
  “你知道我问他天天钓的是啥?他怎么说?他说他在钓龙?哈哈哈哈哈,这世界上哪来的龙。”
  “河南大旱三年了,田地都干裂开了,你拿个铜钵在这求雨,你们都挺傻的。”
  老和尚莫名其妙在他面前施了一礼正色道:“当今大元为何落到这般田地?施主可否为小僧解惑。”
  辩论啊?正好闲的发慌的朱樉兴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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