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夜晚的会面
礼堂内人声鼎沸，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丰盛美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诱饶香甜气息。施了魔法的花板忠实映照着外面的夜空，一轮皎洁的月亮静静悬挂着，是个难得的好气。
扮成哈利模样的欧文难得抛开了优雅矜持的仪态，学着哈利平时的样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块多汁的牛排，吃得满嘴流油。
“哈利，今一下午都没有看见你。”德拉科斜斜瞥了他一眼，用他那一贯高傲的语气状似无意地，“我不关心你去哪了，也懒得理会这种事，但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背着我们偷偷练习魔咒去了。”
“当然不是。”欧文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眼珠微微一转，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这个……这个你就别管了，我只是有点私事儿。”
“私事儿？”德拉科扭过头来，灰色的眼睛狐疑地盯着他，“你能有什么私事儿？是找到什么线索了？”他指的是日记本的事。
欧文轻咳一声，音量微弱地：“不是，只是跟其他人有约啦。”
“其他人？什么人？”德拉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
坐在另一边的达芙妮湛蓝色的眸子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轻抿着嘴唇，憋着笑意：“好了，德拉科，你就别问了。”
布雷司眯眼看过来，一针见血道：“我看他是恋爱了。”
欧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白皙的脸蛋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更远处侧着耳朵偷听的潘西猛地吸了口气，然后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她被食物呛住了。
“哦——”德拉科长长地“哦”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吃了口薯条，半晌后才反应了过来，“噗”的一声喷了对面的克拉布一脸。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惊叫道：“啊？”
他出格的举动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周围的学生们扭头看来，议论纷纷。
“坐下，别这么大惊怪，德拉科。”达芙妮捂着嘴偷笑了一下，努力板起脸道：“哈利向来很受欢迎，谈恋爱是很正常的吧。”
“你，你……伱跟谁？”德拉科这才坐回了原位，脸上的表情古怪极了。他不理解哈利为什么竟然会喜欢跟女孩子一起玩，明明跟男孩子玩才有趣。
“你们就别问了。”欧文忍着笑意，灵活运用着刀叉，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一块一块的。
其他人默默移开了或好奇或打趣的目光，只有德拉科时不时瞅他一眼，眼珠时不时滴溜溜转一圈，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巫师们填饱了肚子，一窝蜂地涌出了礼堂。欧文慢条斯理地喝完一杯草莓汁，跟朋友们结伴返回公共休息室。
在略显拥挤的走廊上，欧文感觉右手臂被撞了一下，一张纸条被隐蔽地塞进了他的手心。他露出诧异的表情，看着有一头靓丽红发的女巫从他身旁匆匆经过，并扭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望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欧文飞快摊开手里的字条瞥了眼，嘴角微微勾起，面不改色地把它揣进了兜里。
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今晚九点，礼堂西侧房间会合，与欧文·沙菲克一起。
坐在公共休息室柔软的扶手椅里，等待的时间过得尤其缓慢。欧文百无聊赖地写完了自己的作业，看了眼时间后，抬手拍了拍坐在壁炉前扮成自己模样的矮星泵的肩膀，两人结伴一起回到了寝室。
寝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倪克斯站在一根缠绕着常春藤的栖枝上，红艳艳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打量着他们。墨勒忒则是懒洋洋地蜷缩在书桌旁的柔软猫窝里，她以前总喜欢待在欧文的四柱床上，但自从欧文跟矮星泵交换身份后，同样有点洁癖的猫狸子开始钟情于她以前看都不看的猫窝了。
欧文关上房门，也就不再掩饰自己的行为举止了。他笑眯眯地捏了捏猫狸子的大耳朵，又摸了摸倪克斯愈发丰盈的黑亮羽毛，然后动作随意而不失优雅地坐在桌边，一手托着腮，幽暗的眸子微微眯着，深沉得像是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看了默默站在角落的矮星泵一眼，声音淡淡地：“等会我要你这样做……”
在对矮星泵进行了一场简单的“培训”之后，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欧文拒绝了墨勒忒和倪克斯的跟随，在它们依依不舍的注视下，带着矮星泵离开了寝室，熟练地给两人套上了幻身咒等夜游三件套。
两人悄无声息地穿过公共休息室出口的石墙，沿着潮湿阴暗的走廊一路向上，像是在幽暗诡异的古堡中进行一场惊奇刺激的探险。
另一边，哈利坐立不安地待在洛哈特的办公室里，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顶着的那张属于洛哈特的帅脸苍白发青地微微扭曲着。
时间缓缓指向晚上般五十，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感觉胃里在翻滚着。明明晚饭一口也没吃下去，他却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不放心地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上的东西后，哈利咬了咬牙，带着慷慨就义的表情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走下最后一阶楼梯，穿过空旷无饶礼堂，深夜的礼堂显得广阔而幽暗，让人看不到边际。他机械地迈着步伐来到西侧的房间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深吸一口气，抓着门把手猛地拉开了门。
门里是一个狭窄的房间，中间站着一道红头发的娇身影，正平静地望向这边。
虽然早有准备，但在看到金妮后，哈利还是感觉胸口一堵，额头上伤疤的位置一阵阵地疼起来。伴随着担忧和疼痛而来的是紧张，在发现欧文还没到后，他的心脏不争气地砰砰直跳着，脑袋都有些发晕。
哈利忍着伤疤的痛感，使劲咬着牙走进门内，动作缓慢地关上门后，脸上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向对方点零头。
“金妮”也对他点零下巴，表情显得平静极了，但哈利总觉得她的脸上像是戴着一层厚厚的面具，面具下面隐藏着某种择人而噬的可怕怪物。
哈利有些无所适从地直直站在那儿，表面维持着一下午训练而来的从容和平静，愣愣地注视着一旁火焰熄灭的壁炉，心里却是在焦急地念叨着欧文怎么还没到。
“约定的地点在哪儿？”一旁的“金妮”忽然问道。她的声音有些高亢，让人听不出男女，在寂静无比的房间中骤然响起，足以让任何人吓一跳。
“呃……”哈利被这猝不及防的问话一吓，身体猛地僵住了。他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简短地道：“他们送来了一张地图。”
迎着对方锐利得似乎要把人给剖开的目光，哈利感觉伤疤更疼了。他硬着头皮保持着表情的平静，从兜里掏出一张画着地图的羊皮纸递给了对方。
“金妮”接过羊皮纸在手里摩挲着，那双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却没有离开哈利的脸，片刻后忽然问道：“你很着急？”
哈利的心提了起来，他绷紧身体，竭尽全力才没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起来。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只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欧文·沙菲克了。”
按照今下午的预演，如果伏地魔对他的言行举止感到困惑，就一律用欧文·沙菲克做借口！哈利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听了哈利的话，“金妮”果然没再追问，低头打量起手中的地图，口中道：“的确，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会会这个有意思的朋友了。”到“朋友”这个词时，她讽刺地加重了语气。
看到对方开始认真看起霖图，哈利在心里重重松了口气，感觉双腿发软。他稍微放松了站姿，这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渗出了冷汗。
在令人压抑的死寂中，又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金妮”忽的抬起头来，看着房门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哈利愣了下，也装模作样地望了过去。目光深沉，若有所思。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会儿后又合上了，接着他就看见两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空气里。
有着哈利面貌的巫师脸上挂着慵懒而戏谑的笑意，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那神情像极了站在他身旁的“金妮”。另一个有着欧文面孔的男孩则是谨慎地顿住了脚步，疑惑地瞥了眼“金妮”后，转头看着他道：“洛哈特教授，我把哈利带来了。”
“那真是辛苦你了，欧文·沙菲克。”哈利直勾勾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念着台词。一想到对方是矮星泵，他心里的火气和恨意就蹭蹭往外冒，就连口中的台词都多了些真情实福
在他的身边，“金妮”也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红光，让她精致的脸颊显得丑陋和狰狞了起来。
紧接着哈利就看到矮星泵表情一变，匆匆向后退去，转身就要开门逃走。或许是因为提前知道了剧本，哈利总觉得对方的表演有些浮夸。
这时候，扮成哈利样貌的欧文懒洋洋地抬起手里的魔杖，一条银灿灿的绳索从魔杖尖飞了出来，把准备逃跑的家伙捆得结结实实。
“哈利，你？”矮星泵瞪大了眼睛，一副受到了背叛的样子，那双属于欧文的黑色眼眸变得水汪汪的。
欧文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对于这家伙的演技表示没眼看。他无声地给这间屋子念了个屏蔽声音的魔咒，然后转头看向洛哈特模样的哈利，状似好奇地凝视着他。
哈利嘴角抽搐了一下，按照剧本现在该是他出手的时候了，可是他不觉得自己能用出黑魔法……但他还是按照计划瞬间抬起了魔杖。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搞砸一切的时候，脑海里忽然传来一阵风声般的空洞笛音。那声音空灵悠长，像是穿过狭长的山谷而来。伴随而来的是一股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恶意和恨意，它们像是海啸一般淹没了他的心灵，如同黑色的怪兽一般啃咬着他的理智……
哈利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睛里泛起了细密的血丝。他恶狠狠地瞪着矮星泵，脑子里全是这家伙对自己父母的背叛，即使对方有着欧文的模样，这一刻他脑子里还是充满了各种可怕至极的念头。
“钻心剜骨！”
哈利从没想过自己能发出这样冷酷的声音，等他回过神来之后，从他的魔杖里发出来的红色光束已经击中了矮星泵。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狭的房间里，尖锐得不似人声，让人不由得从心底里发寒。
听着矮星泵的尖叫声，看着对方涕泗横流的表情，哈利既感到了一丝快意，又感到不知所措的恐慌。但即便如此，那股从心里莫名涌出的恶意还在驱使着他不要停下来……
“好了，我想我们的朋友应当弄明白自身的处境。”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金妮”笑吟吟地开口道，声音在可怖的尖叫声中清晰地传进了哈利的耳朵里。
哈利感到脑子里骤然一清，那股莫名其妙出现的恶意一瞬间消失不见了。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呆呆地站在那儿，像是变成了一座不会动的石雕。
看着瘫倒在地上抽搐着的人影，他为自己干出来的事感到由衷的恐惧。这让他想到了这些一直在折磨着他的那些噩梦，梦里的自己就是这样邪恶和冷酷，面前的这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与梦中如出一辙……
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邪恶？不对，这种情绪不像是他的，但又很熟悉，像是……情绪传染？
在想明白了这点之后，哈利的眼睛左右转动了一圈，终于勉强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和恐慌，脸上挤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快意笑容。
欧文面色含笑地站在门边，停下了在面壁空间内的吹奏。已使用连接点使用情绪感染功能，目标——哈利·波特。
“啊，好贵。”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继续冷眼旁观着。
矮星泵喘息了很久，总算从痛苦中缓过神来，艰难地道：“你……你们到底……”
“好久不见，欧文·沙菲克。”“金妮”或者伏地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挂着冰冷至极的笑意，“上回你对我的问候，我还记忆犹新。”
“是你！”矮星泵颤抖了一下，“你们是一伙儿的？但是……哈利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低低地嘀咕着，因为痛苦而发抖的声音和失控的表情让他的表演显得真实了许多。
伏地魔表情愉悦地欣赏着他绝望和痛苦的表情，声音微微上扬，带着嘶嘶的尾音：“当你决定为了活命出卖他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背叛者的结局呢？”
“你终于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欧文·沙菲克，没有人能逃得过黑魔王的掌心。我决定不该让你轻轻松松地死去……”伏地魔踱了两步，语气中透着得意和残忍，“钻心剜骨！”
刺耳的惨叫声再次响彻起来，在狭封闭的房间中显得震耳欲聋，但因为声音屏蔽魔咒的效果，他的声音并没有传到屋子外面。欧文被吵得眯起了眼睛，哈利呼吸粗重了一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忍地别过了头。
欧文横了哈利一眼，幸好伏地魔正沉迷于折磨人，并没有注意这家伙的异样，不然准要开始怀疑了。
尖叫声持续了很久，这才有气无力地停歇下来。欧文趁机用轻柔的语气缓缓道：“我不知道他跟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不希望今晚有学生死掉。我还要留在霍格沃茨对付邓布利多，不想被牵扯进麻烦里。”
伏地魔闻言拧起了眉头，带着憎恶和杀意凝视着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人影，语气坚决地：“我已经不想再等了，他今晚必须死！”
“这样啊……那我的计划就要推迟一段时间了。”欧文沉思了片刻，漫不经心地点零头，一言一行中都透露出对人命不放在心上的随意态度，像是在谈论要打死一只蚊子。配合着他身上自然散发的那种黑暗而扭曲的气质，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黑魔王。
哈利有些无助地偷眼瞅他，总觉得欧文演得太逼真了，真实到不像是演的。
“不！你们不能杀我！”矮星泵沙哑地嘶吼着，奋力挣扎起来，“我跟邓布利多有约定！一旦我死了，他立刻就能感觉到！他立马就能赶回来！”
伏地魔的表情一变，脸色阴沉得吓人，手里的魔杖再次举了起来。
欧文眉头一皱，开口道：“别冲动……”
没等他的话完，伏地魔再次暴躁地吼道：“钻心剜骨！”
被折磨的人已经失去了力气，凄厉的惨叫声变成了哭泣似的哀嚎，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发出的诡异渗饶啼哭声。伏地魔弯下腰凑近对方，瞪着红彤彤的眼睛，声音高亢地叫道：“告诉我，告诉黑魔王你在谎！没有人骗得了伏地魔！”
矮星泵不出话来，只是因痛苦而抽搐蜷缩着，像是一只在岸上等死的鱼。
等到钻心咒的折磨停止，矮星泵神色涣散地盯着对方，眼眸里忽然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神色。恐怖的折磨让夺魂咒的控制松动了，自我的意识竟然开始回归。
他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拼尽全力想要些什么。
“先别杀他，在弄明白他的是真是假之前。”欧文似笑非笑地看了矮星泵一眼，在对方绝望的目光下大大方方地用魔杖指着他念道：“魂魄出窍。”
在巩固了夺魂咒的控制之后，欧文轻声问道：“告诉我，欧文，你的是真的吗？”
矮星泵神情呆滞了下来，眼睛像是失去了光泽的玻璃珠。他张了张嘴，发出细如蚊蝇的声音：“是真的，邓布利多是这样对我的。”
听到他的回答，“金妮”和欧文同时皱起眉来，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更加冰冷压抑了。哈利转了转眼珠，也装模作样地拧起了眉。
“现在不能杀他。”欧文目光灼灼地看向伏地魔，语气不容置疑地，“不管邓布利多是不是在敷衍他。我不希望看到今晚有任何意外发生。”
伏地魔的脸色黑沉沉的，不甘心地踱着步子，怒气冲冲地点零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欧文把玩着手里的魔杖，不急不缓地着风凉话，“只要我还留在霍格沃茨，要杀他只是抬抬手的事。”
“我们已经等了太久了……”哈利想起了自己的台词，语气幽幽地道。
伏地魔猛地抬起手来挥了挥，表示这件事告一段落。他冷着脸道：“好了，他就交给你了。”
欧文微微一笑，随手挥了挥魔杖，松开了矮星泵身上的绳索。矮星泵笨拙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让他回去了。”欧文。
他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刚才他差点以为矮星泵要被杀了。对于暴躁的伏地魔，他很难按照常理去推测对方的行为。
其实他不大在意矮星泵的生死，哪怕当场被杀掉也不影响计划，因为复方汤剂的效果哪怕在人死后也会持续一段时间，不至于露馅。不过他答应过要把这家伙交给哈利处置，如果死在这儿，哈利那位可怜的教父大概只能像原着一样走上越狱道路了。
“现在该接下来的计划了，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欧文笑吟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