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测试与总结
站在公共休息室外的石墙前，欧文说出了这个星期的口令：“纯血。”
看着石门在眼前徐徐敞开，他啧了一声：“这个口令……呵呵。”
休息室内温暖的气息从石门内涌出来，略微冲散了外面常年的阴冷潮湿。欧文穿过石门，没有心思理会那些写作业或低声闲谈的小巫师，直接回到了寝室里。
小猫狸子墨勒忒正蜷缩在他的四柱床上睡觉，小小的身子在柔软的深绿色被褥间团成一个淡褐色的毛团子，皮毛上大大小小的深色斑点像是豹子的花纹，顺着呼吸而规律地起伏着，看上去漂亮极了。
欧文凑过去把墨勒忒抱起来摸来摸去，指间温暖柔软的触感驱散了心中涌出的些微冷意。刚失去一只猫，他需要另一只猫来安抚自己的内心。
想着自己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过的守护神，还有当它真正出现在眼前时那种让人油然而生的纯粹喜悦和温暖，欧文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戳着墨勒忒背上的斑点。
虽然守护神咒并不是心灵纯洁的象征，但拥有守护神的巫师在人们的固有印象中往往是魔力高深而且内心正义的，因而他们更容易被推举为威森加摩成员或是魔法部高级官员。同样的，拥有守护神的巫师也更容易被信赖，至少也能证明他们不会是邪恶的黑巫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守护神咒确实如伏地魔所说，是某些人沽名钓誉的好手段。
但欧文在意的完全不是这一点。不就是失去了守护神吗？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就当没学过这个魔法就好了……但守护神是只暖洋洋的猫，那就忍不了了！
“原来如此，黑魔王这是怕我使用守护神咒到处张扬显摆进而走上歪路啊，真是用心良苦、感动人心的好教授呢。”欧文戏谑地笑了笑。
伏地魔老贼，我跟你不共戴天！他磨了磨牙，颇为怨念地想着。
墨勒忒在他手中翻了个身，忽然张开了金灿灿的眼眸看向他的脸，瞳孔骤然缩成一条细细的竖线，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她的四只小爪子猛然踩着欧文的手一撑，整只猫瞬间起飞，像是安了弹簧一样高高跳起，落在床铺上滚了两圈后，一骨碌爬起来摆出了警戒和准备进攻的姿势。
“？？？”欧文眨了眨眼睛，表情严肃了起来。
墨勒忒是猫狸子，她能够感知到一些人类感觉不到的东西……难道自己身上还是被做了什么手脚？
正在欧文严肃脑补的时候，墨勒忒困惑地歪了歪脑袋，然后放松了身体。她慢悠悠地凑到欧文身前用粉嫩的小鼻子嗅了嗅，接着蹲在他跟前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双锐利的猫瞳眯了起来，高傲地扬着头打量着他。
在睡梦中就感觉铲屎的沾了一身邪恶的气息，很吓猫的好不好。好在确认过眼神，依然还是那个人，她就大方地不追究了，要不还能离是怎么的？
唉，真让猫操心。
“喵呜——”墨勒忒晃了晃尾巴，软软地叫了一声。
“你是说，你能感觉到我体内有邪恶和黑暗的味道，不过正在飞速减弱，或是隐匿？”欧文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这肯定是因为黑魔护卫了，他早有感觉，黑魔护卫并没有完全消散，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始终跟随着他，看来这并不是错觉……现在能被墨勒忒察觉到异样，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和魔力还未彻底适应它的缘故，等过了今晚，应该就不会轻易被察觉端倪了。
“这个黑魔法很不简单啊。”欧文眯起了眼睛，看来他得多查查相关的资料了。
“咪……”墨勒忒又叫了一声。
“放心吧，我没事，只是丢了一只猫，心情有些沮丧而已。”欧文摸了摸猫头。
“喵？”墨勒忒的眼睛瞬间更加警觉地瞪大了，一只前爪压住了欧文的手背，尖尖的指甲都伸出来了。
“不是其他猫，是魔法变出来的猫，你懂的。”欧文把小猫狸子抱进怀里，笑容慵懒地说着，“就是一挥魔杖，一只小猫就‘噗’地跳出来了……”
“喵嗷！”墨勒忒收回爪子，神情万分不满地拿头蹭了蹭欧文的手心。
“好的好的，有你就够了。”
欧文笑呵呵地跟墨勒忒说着话，心情也慢慢变得轻松了起来。至于能跟墨勒忒流畅交流？作为合格的猫咪爱好者，掌握点猫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给墨勒忒喂了一碗牛奶后，他看着小猫狸子伸了个懒腰，趴在他的枕头上睡着了。大大的耳朵时不时扑棱一下，看起来悠闲而生动。
欧文微微一笑，在床边坐了下来，沉吟片刻后，也没有心思做作业了，直接将思维沉入了面壁空间。
在收回之前割裂的关于剧情的记忆后，欧文嘲讽地勾了勾嘴角，然后抽出了魔杖，闭上眼睛酝酿着情绪。
虽然很不想多用黑魔法，但既然学会了，他必须早些弄清楚黑魔护卫的具体情况才行。
或许是因为内心不是很情愿回忆当初的事情，欧文酝酿了半天，还没能成功放出这个魔咒。
不得不说，一般人很难产生足够的恶意去施展那些高深的黑魔法，因为它们需要的是发自内心想要伤害他人的恶意，正当的愤怒和痛恨往往无法发挥出它们的真正威力。
因此，哪怕巫师战争时期魔法部曾允许傲罗们使用不可饶恕咒，绝大部分傲罗还是无法用好它们。要对一个人产生足够的恶意，对正常人来说是很不容易的，甚至需要时间酝酿情绪，有这个时间，他们还不如使用其他魔咒呢。
或许伏地魔有一点说的是真的，对智慧生物使用黑魔法是会获得反馈的。在伤害和折磨他人的过程中，人心中的恶意便不断增强，或许黑魔法本身在这个过程中也会加剧这种变化。恶意越强，黑魔法的威力也越强大，巫师的身心也不断被黑魔法腐蚀着，渐渐泯灭人性。
最直接的表现是，那些被腐蚀了的黑巫师无法使用守护神咒。要知道，守护神咒的施展只需要真正快乐的回忆，与使用者的善恶无关，比如乌姆里奇那个恶毒的女人就能召唤守护神。例外的只有那些黑巫师而已，这就是黑魔法带来的影响。
但伏地魔所说的只要不对外使用黑魔法就不会被影响，欧文信他就有鬼了。不是谁都能在黑暗中保持理智甚至迷途知返，邓布利多和斯内普能回头是岸，是因为他们都心中有爱，然后在经历过悔恨终生的打击后才幡然悔悟。
欧文可不想搞这一套！
许久之后，欧文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眸子中充斥着幽深的黑暗。
“黑魔护卫！”他挥动着魔杖。
弥漫着黑雾的身影在纯白色的空间中浮现出来，让周围的物品似乎都染上了深沉黯淡的色彩。它静静漂浮在那里，无比诡异和突兀，却又像是在对着众生露出嘲讽的讥笑。
“这一回召唤黑魔护卫，比上一次简单了不少。”欧文总结着前后两次的差别，魔力的需求降低了不少，所需的恶意也少了。“果然，自从把它召唤出来之后，它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根本没有完全消散。”
不过，虽然黑魔护卫完全可以胜任守护神的工作，甚至还有更多的用处，但它一看就是十分邪恶的黑魔法。如果欧文不想被霍格沃茨开除然后被关进阿兹卡班的话，就最好不要轻易在人前使用。
不召唤黑魔护卫的话，它平常的作用跟守护神咒也差不了多少，只能让欧文不受摄魂怪的影响……最多让他不用怕进阿兹卡班？再加上没有守护神那种让人浑身暖洋洋的欣喜感觉……欧文越想越亏。
好吧，如果他哪天想不开了要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的话，可以去阿兹卡班体验一下包吃住的颓废生活？
“但是真的很帅……把它当成黑化版的守护神也无不可。”欧文调整好心态，开始用欣赏的眼光看待眼前的护卫。他轻轻一招手，黑魔护卫便轻盈地飘了过来，乖巧地绕着他转圈圈，披风的衣摆优美地飞扬着。
本来还蹲坐在欧文身旁啃着生菜叶子的兔子缪斯忽然顿住了，两只长耳朵竖得老高，嘴里的菜叶也掉在了地上。然后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奋力蹦跶着跑到了远处的角落里，瞪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红眼睛瑟瑟发抖。
欧文笑吟吟地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兔子，然后收回了目光。在召唤出黑魔护卫的状态下，他的情绪会更加冷漠和恶意一些，当然，绝不缺少理智。
他挥了挥魔杖，羽毛笔自动跳起来在翻开的笔记本上快速书写着，忠实地记录着他此时的感受。
伸手抚摸着漆黑披风的衣摆，冰凉而柔顺的触感从指尖传到了心里，一种亲近和熟悉感油然而生，就像它本身就是自己的一部分。欧文微微用力，手中的衣摆忽然从指间溜走，像是从幽灵的身体中穿过的感觉。
欧文指挥着它在空间中飞快飘动着，它的速度很快，转弯也极为灵活，像是一团自由舞动的黑纱。欧文慢慢学会了控制它，时而让它虚幻地穿过书架和桌面，时而让它托起练习魔咒用的木头人飘在空中。
看着被黑魔护卫带着飞的木头人，欧文眯了眯眼睛，披风中的黑色雾气猛然剧烈翻滚起来。那个木头人渐渐变黑，最后被腐蚀得一碰就碎。
接下来，他又看向自己的复制体，让披风的下摆轻轻在复制体的手臂上掠过，那条手臂很快变得青黑、出现狰狞的腐蚀伤口，看得人头皮发麻。
“唔，可虚可实，防不胜防，还有不错的黑魔法攻击力。”欧文回忆着伏地魔的那个护卫带给自己的感觉，或许黑魔护卫还有像摄魂怪一样使人感到恐惧和绝望的力量，但作为主人的他并不受影响。
“最后……”欧文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变得郑重了许多。他招了招手，黑魔护卫眨眼间飘了过来，像是一件真正的衣服一样披在了他身上。
冰凉如水的黑雾包裹着欧文的身躯，漆黑无光的披风轻盈地在他身后飘扬着，浓郁的黑雾遮挡了他的脸颊和大半个身体，仅能清晰地看到他露在外面的手掌和小腿。欧文抬手压了下头顶的黑礼帽，黑雾弥漫的脸上只能看到弯弯上翘的白色嘴角，如同带着一张讥诮的假面。
“感觉不错哦。”欧文笑容灿烂地呢喃了一句。心中涌现出的黑暗欲望如同引诱灵魂堕落的恶意之花，邪异的灵感不断在脑海中涌现着，让他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那一天……
他轻轻一跃，竟然轻飘飘地飞到了空中，速度并不比学校那些老古董的飞天扫帚快，却是实实在在地靠自己飞了起来！
“哈哈……”欧文像是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样大笑着，转折自如地在面壁空间里飞来飞去。他挥动着手中的魔杖对着那些练习用的假人释放魔咒，初时很难打中，后来准头越来越好。
直到精神开始疲倦，他才散去了身上的黑魔护卫，感受着它化成一股冰冷的力量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欧文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
“有趣，很有趣。”他一把抱起自己的兔子举高高转了一圈，表情随即带上了深深的嘲弄，“能激起我的恶意吗？这种明显的改变不难发现，但潜移默化的影响就很难察觉了……”
“把白魔法异化成黑魔法……我从来没接触过类似的知识，看来以后得多去禁书区逛逛了。也可以给家里写封信问问，我记得家里有不少高深的黑魔法藏书。”
“我现在的状态有点危险啊，这个魔法对我的影响很大，比一般的黑魔法大得多。难道因为它是从守护神咒转换过来的，所以更贴近内心的情感？”欧文舔了舔嘴唇，他觉得就算是三大不可饶恕咒也不至于对人产生这样明显的影响，“看来黑魔护卫非必要不能用。”
“我记得，当我成功用出这个魔咒的时候，从伏地魔脸上看到了某种欣喜……他盯上了我什么呢？”
欧文把哆哆嗦嗦颤抖着的兔子轻轻地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着她，眼珠转了转，表情变得饶有趣味起来。
“看来伏地魔和奇洛最近也吃得很饱啊……”
“作为学生，怎么能忘记给亲爱的教授找点乐子呢？”
好不容易平复了有些兴奋的心情，欧文退出了面壁空间，回到了光线柔和的温暖寝室里。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心里多出来的那一丝淡淡的冷意并没有散去，面壁空间并没有给他消除这种影响。
“看样子利用面壁空间来规避学习黑魔法的副作用是行不通的。”欧文皱了皱眉，随后释然了，“也对，恶意本就是出自人自身的情感和思想。这证明了面壁空间并不能改变我的思想，这是件好事……算是吧。”
“黑魔法果然是个大坑……要怎么解决这种副作用呢？”
欧文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墨勒忒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他身上，正团成一团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他转了下脑袋，猛然看见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默默地盯着他，乍一看还有点吓人。
欧文定睛一看，这才没好气地说道：“你盯着我干嘛呢，哈利？”这家伙一脸严肃地摆着沉思的表情，让他莫名联想到了斯内普的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