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才就是被训出来的

  阮蔚看着常怀瑾摔倒后立刻捂住肚子。
  爬起身就扶着树干哇哇的吐。
  啧。
  师尊这个喜欢痛击敌人腹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等他吐完,萧玄同也将浮猋捡回给他。
  三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飞行。
  ……
  “行了,”丰无涯打腻了,“今日就到这儿吧。”
  说完,他便关了阵法走了。
  走之前,他也将蓬莱剑法丢给了常怀瑾。
  “是……”
  “呕——”
  三人一身狼狈,满地的灵剑碎片,寒光四射。
  阮蔚一张仙人芙面上布满尘土,浑身也脏的不成样子。
  萧玄同靠着山壁,闭目粗喘。
  常怀瑾还是扶着树干吐得天昏地暗。
  天才……这就是天才的养成方式吗?
  回忆着。
  丰无涯而后再没换回木剑,他一柄灵渊,打的三人顾头不顾尾。
  像常怀瑾,他今日就没撑过第二剑,每每同丰无涯一个照面,人就已经飘在空中了。
  若他手里的不是浮猋,丰无涯还收了力,恐怕普通灵剑就会跟师姐的那几把灵剑一个下场。
  常怀瑾腹部又是一阵绞痛,偏头又要吐。
  阮蔚歇了会,这才有余力问,“师兄那招,是新悟出来的吗?”
  “嗯。”
  萧玄同点头,周身灵力恢复了后,他也不藏私,将灵力版本的霜冻又演示了一遍给师妹师弟们看。
  “老祖教的,”萧玄同忽然想起什么,起身拍了拍腿间的土屑,“明日就该你去了。”
  阮蔚闻言,两眼一黑。
  “怎么就到我了?我还没结金丹呢!”
  师尊打她打多了,她好歹已经摸索出了些不那么疼的法子。
  这要忽然给她换个经验条从头刷起。
  完了。
  萧玄同摇摇头,“不知道,听说五师叔要回来了,到时候他还要检查我们符箓课业。”
  比挨老祖打更不好的消息这不就来了吗。
  阮蔚蹲下身子抱头,双目无神道,“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吐到虚脱的常怀瑾倒回神来,常家是符箓世家,他从前其实是修符的,是后来常家发现他一身正罡之气,极其适合做剑修,这才转了剑道。
  阮蔚是个全面走可持续发展模式的小天才,诗书礼乐她样样都学得不错。简单的卜卦、药草她多少都会点,连锻体都学了。
  只是和火稍微沾边点的,例如炼丹、炼器这种的,实在是同她体内水灵根相斥,那是她努力也学不了的。
  除去剑道,她辅修阵法与乐理,按理说,会画阵图的修士符箓都画的挺不错的。
  只有阮蔚不同。
  阵图都是精密计算的,一笔一划都有定数,阮蔚只需记住各个阵法的算法就能够按照规制完整画出。可符箓不同。
  它主要看命。
  一笔连成、灵气灌入,成不成的都看命。
  倒不是说阮蔚画不出符箓。
  画是能画,就是丑点。
  按道理说,水灵根与符箓是再合适不过了。
  其实阮蔚画符的成功率挺高的,十有八九都能成,只是她想来不敢使用自己画的符箓。
  无他。
  只因五师叔论真曾远程教学过她与萧玄同的符箓。
  论真是个娃娃脸,在灵镜里看着一直笑眯眯的纯良模样。
  当他看见阮蔚画的符箓时,一双圆眼瞪得极大,论真失声问道,“这,这符箓成了?”
  阮蔚知道自己画的丑,诺诺道,“师叔,丑是丑了点,但从灵气感应上看,是成了的……”
  “这丑东西也能成?!”
  那头震撼。
  这头无言。
  从那之后,论真看着阮蔚的符箓,总是一副凝噎的模样。
  他有种为了师侄努力克制想认真教导、但又实在觉得这丑东西着实碍眼、还有些实在不知从何教起的无力感。
  一张娃娃脸上满满挫败,阮蔚都有些不忍心。
  她也不想的,线也是这么个线,线的走向也是那么个走向,只是不知道为何一张符箓组合下来,几乎糊成了东一团西一撇一捺的。
  阮蔚画功,实在差劲。
  对于这种偏艺术性的东西,她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论真第一次看见阮蔚画的符箓时就想质问天道,天生灵体是天道宠儿不假,但你丫再宠也不能这样宠啊!
  那么丑的鬼画符居然也能得到认证。
  叫他们符修见者汗颜。
  哪个符修不是力求美观来保证自己的符箓成功率的。
  常怀瑾凑到阮蔚跟前,一双含情眸湿润着,“师姐师姐,我会画符,我帮你呀。”
  阮蔚看他呕的泪花连连,忍不住笑,逗他玩,“真的?”
  “真的。”
  常怀瑾拍着胸脯保证。
  “若是五师叔罚我二十道,你帮不帮?”
  “帮!”
  “四十呢?”
  “也帮!”
  “哇哦,若是百道呢?”
  “只要师姐需要,怀瑾一定帮!”
  实在是有意思,有个师弟还是件好事来着。
  只是,话说出了口,可一定要做到呀。
  阮蔚面上温柔笑着,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萧玄同看阮蔚这样好兴致,默默在心里给常怀瑾点了支香。
  少年啊。
  莫要被美色糊住双眼。
  他同阮蔚一起长大,深知阮蔚这副清泠泠馥郁观音皮下是个什么闹腾性子。
  这么说吧,从小到大阮蔚撺掇着他一块干的所有坏事,最后被师尊抓住的人总是他。
  偏偏师妹还总能将自己摘的干净。
  然后阮蔚就会瞪着一双似水眼眸柔柔看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师兄,你怎么能这样呀?”
  萧玄同闭眼,不敢再想。
  为被二师叔盯上的新学生、被阮蔚套路的新背锅侠,点香。
  ——
  午后。
  藏书楼内。
  阮蔚,“二师叔,我先上二层了。”
  萧玄同也熟练的坐在了他目前正奋力攻克着的一层一处书架前。
  常怀瑾目光呆滞,望着一眼也望不到头的书架,缩瑟了下。
  不是。
  全部吗,这一层真的全部都要看完吗?
  他原本是没有晕眩的毛病的,从今日起他宣布,他晕书!
  “怀瑾,”朝见笑意浅浅,“那我们就开始吧。”
  常怀瑾手捧着书。
  满眼金星。
  ——
  半日下来,朝见不免有些蹙眉。
  常怀瑾,也不算个读书料子,叫他端庄看书,实在是难。
  一下午,一不注意就开始跑神,然后就一问三不知。
  唉。
  朝见叹了口气。
  任重而道远啊,常怀瑾的记性与萧玄同几乎是难分伯仲了。
  萧玄同在一层读了将将二十年,好不容易快读完了。
  也不知常怀瑾又需多久。
  朝见走之前留下课业,“玄同把今日学的阵法默下,明日画给我看;怀瑾你……你就把今日这本书记熟吧,有余力就写个感悟;蔚蔚,你,四十遍阵法还差多少,带上东西,跟着。”
  原本以为二师叔已经忘记的、正在悄悄偷笑的阮蔚,面上灿烂笑容戛然而止。
  笑容守恒定律。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萧玄同面瘫脸甚至都忍不住泄出一丝笑意,他立刻要走。
  走前,萧玄同轻拍阮蔚肩膀,声色清越。
  “师妹,保重啊。”
  阮蔚被他激得咬着一口银牙,扭头愤而瞪他。
  常怀瑾探个头,目光澄澈,“师姐需要我帮忙吗?”
  闻言,朝见一记冷刀扎了过来。
  不是哥们你der啊。
  看不见二师叔还杵在这儿吗?
  帮忙个鬼啊,昨天晚上不来帮忙画。现在当着二师叔的面说帮忙,这是污蔑啊苍天大地啊救了大命了!
  阮蔚被他两人背刺,嘴唇颤抖着,甚至说不出话来。
  对上常怀瑾清澈、愚蠢的双眼。
  很好,阮蔚相信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单蠢罢了。
  她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常怀瑾就点了点头,追着嘲讽完就逃离现场的萧玄同去了。
  朝见,“画的阵图都拿出来,让我查着他俩谁代笔的,一张翻十番。”
  阮蔚悲愤极了。
  青天大老爷呦,道祖在上,只求二师叔明鉴啊!
  得师弟如此。
  虽千万人,吾必取其首级!
  她恨。
  阮蔚颤颤巍巍递上昨夜赶工出来的二十张阵图。
  朝见瞥她一眼。
  心知她能赶出这一半来已经是顶天了。
  粗略看了看,确信是她自己的笔法。
  朝见神色渐松,将阵图卷作筒状敲了敲阮蔚脑袋,“既是修了阵道,万不可失了勤勉。也不可偷奸耍滑,知道了吗?”
  阮蔚,“知道。”
  有气无力,很是萎靡。
  她若是真投机了挨这训倒还好,问题是,她这回还没折腾起来就挨训了。
  三师弟,实乃克星也。
  阮蔚眼睫垂顺,一派善良平和模样。
  心里:今晚就去暗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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