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宫门冲突

  确认了原三所说经历皆为真后,赵鲤倒是有些为难。
  余无的线索要紧,但盛京城和宫中乱成如此模样。
  赵鲤不太确定,她该不该立刻启程。
  还有一重顾虑,慧光已经先了赵鲤许多。
  那秃驴设局爱哄诈,许多时候便是入局之人也不一定知道自己是棋子。
  原三会不会又是他放出的一个坑?
  赵鲤想得脑仁疼,在面对预言系的对手时,麻烦之处便在于此。
  她已经开始猜忌起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是否也在对手的算计之内。
  叹了口气,赵鲤暂放弃这些纠结。
  看轻声安慰绢娘的孙元二人,赵鲤微微挑了挑眉。
  叫绢娘现织了一个只露眼睛和嘴巴的头套,给原三戴上。
  领着沈小花和沈大黄,将原三带回了镇抚司。
  将原三安置在镇抚司中,命人看守。
  赵鲤重新换了身衣裳,又朝皇宫赶。
  不意宫门前受阻。
  “赵千户。”
  柴珣喊赵鲤名字时,几乎可听见其牙齿磨得吱嘎作响之声。
  赵鲤勒马,看向柴珣以及跟随在他身后之人。
  唇角一扬,道:“信王殿下,莫不是也要学人拦马喊冤?”
  皇后的举动,让赵鲤彻底迁怒柴珣。
  若说之前只觉他讨厌,现在的柴珣已经写在了赵鲤仇恨小本本的第二位。
  仅次于慧光这幕后搞鬼的秃头。
  赵鲤深知,柴珣决不能上位。
  甚至说,他决不能活太久。
  藏住眼底厉色,赵鲤笑得和善:“信王殿下,我还有差事呢,请让开道路。”
  她答话时态度礼貌,但骑在马上便显得十分跋扈。
  柴珣面上怒色更重,连基本的仪态都维持不住:“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为何本王不能入宫。”
  赵鲤耸肩一推二五六:“陛下旨意,下官哪敢轻易揣测。”
  “为臣为子,听命即可。”
  不许信王踏入宫门,又不是沈晏或赵鲤的手笔。
  是隆庆帝在榻上,对着几位阁臣亲下的命令。
  赵鲤骑着的马,打了个响鼻,喷了柴珣一脸唾沫星子。
  柴珣强忍怒意,可他身后的人却忍不住。
  一个肤黑的中年人,猛然拔刀相向:“贼子安敢?”
  赵鲤脸一沉,望向此人:“你骂谁贼子?”
  从样貌看,这中年人与皇后与柴珣眉眼都有些相似。
  赵鲤一眼看出他的身份,冷声道:“国舅爷,还请慎言。”
  这男人是皇后娘家哥哥,虽说皇后不受宠。
  但也是皇帝大舅子,无人会去闲着招惹他。
  平常在盛京哪受过这样的气。
  今晨,听闻昨夜宫中地动。
  他们争相打探消息,但宫中的暗子竟然全部没了消息。
  皇后更是没有一点音讯。
  作为皇后母族,他们隐隐知道些什么,反而心中越发惊慌。
  联系到同样焦急的信王柴珣,想要入宫。
  不料,竟连宫门都进不去,被圣旨阻拦。
  信王心中狂跳不已,隐约觉得要坏事。
  在宫门前踟蹰许久,到底没有闯宫门的气魄,只看见赵鲤骑马而来,便上来阻拦。
  见得他亲娘舅冲动拔刀,柴珣先是一惊,随后却又想到些什么,阻拦的手默默放下。
  只看着赵鲤道:“赵千户,本王只想知道我父皇母后安危。”
  “这世间断没有不让儿子见父母的道理。”
  “等等!”赵鲤猛抬手打断他,“不是不让儿子见父母。”
  赵鲤眼珠子一转,唇边莫名笑意看得柴珣发毛:“是陛下暂时不想见您。”
  柴珣心中咯噔一下。
  皇后兄长见赵鲤根本不搭理他,手中握剑在这宫门前更显得他像个笑话。
  多年养尊处优惯出来的臭毛病,顿时涌上来。
  举剑便要刺。
  他的动作在赵鲤看来,简直慢如蜗牛。
  赵鲤活动缰绳,驾马让开同时马鞭扬起。
  鞭梢如毒蛇吐信,飒飒破风。
  啪一下抽到了国舅爷手上。
  刀落地同时,国舅爷一双细嫩手顿时浮现出一道紫红淤痕。
  手背伤处,见风便长,眨眼肿起二指高。
  国舅爷顿时捂住手背,惨叫连连。
  柴珣见状面上怒极,心中却是一定。
  他要的就是赵鲤出手。
  他身后跟着不少朝中大臣,见此情形,纷纷变色。
  谁也没料到赵鲤竟敢如此跋扈,鞭打国舅。
  赵鲤骑在马上,见群情激动大臣们不顾脸面冲她喷唾沫星子,心中厌恶至极。
  嘴上却道:“对不住,对不住,手滑了。”
  许是她道歉时神情太过没诚意,人群一帮老臣更加激奋。
  “赵鲤!你胆大包天,竟敢伤人。”
  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老头,眉毛胡子皆白,挽袖作势要武斗。
  赵鲤眯眼认了一下,才想起这就是宫宴那晚,被五城兵马司张大人骂过的人。
  屁股长三块老年斑那位。
  赵鲤道:“覃大人,你屁股老年斑转移舌头上了吗?让你这般不会说话。”
  “本官还要入宫,劳烦各位让开。”
  赵鲤态度并不算强硬,却越发激化了矛盾。
  大景官场武斗之风十分盛行,这些官儿平常早已习惯骂架上升武斗,互相丢臭鞋。
  难得见赵鲤一个落单的,还看着有点好欺负,未免有些跃跃欲试。
  只是谁都不想做第一个上前的。
  却不知,赵鲤早已经偷偷在袖下活动手掌。
  无数谩骂声,此起彼伏。
  听见有人骂赵淮,赵鲤唇角微微翘了一下,随后怒目瞪去。
  那人顿时叫骂更凶。
  有人骂赵淮,便有人骂沈晏骂沈之行。
  各种不堪之话语吐口而出,赵鲤平静记下这些人的脸。
  “各位,请让开,莫要欺负我一个小姑娘。”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人朝她啐了一口唾沫。
  唾沫点子,落在赵鲤的靴尖。
  在大臣们高喊,国之将亡时,赵鲤缓缓问道:“当真不让?”
  她望向柴珣:“信王殿下,别叫我为难。”
  柴珣却只扶起痛得脸色惨白的国舅:“谁敢为难您赵千户。”
  国舅爷终缓了口气,颤巍巍指向赵鲤:“给我,给我打!”
  也不知是谁向前走了一步,带动着谩骂的人群悉数向赵鲤行来。
  活动着手腕的赵鲤,翻身下马:“那便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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