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赚取

  多子鬼母祭祀之事,算是告一段落。
  但阻止了阴谋只是阶段,后续清扫善后,又是一种战场。
  西常山的大火,烧了整整四日。
  整个江州府都动员起来,应对山火。
  以严焱为首的潜火卒,在这次山火中表现得十分亮眼。
  连带着幕后功臣——阿水,沈晏都在考虑该如何奖赏。
  他不知阿水劣迹,只知那日阿水护送他入火场寻找赵鲤,掩护他们后撤。
  对阿水印象极佳。
  赵鲤也念着阿水这点,仁慈地没有在沈晏面前戳穿它的色痞真面目。
  除了西常山的大火,还有孙府。
  从火场退下的宫战,转眼领着魏世和郑连两人去孙府善后。
  那处残余的诡域,虽因孙农这罪魁祸首身死念销而消失,但地面的孙府还有不少有用的东西。
  孙农借口水患曾在去岁,称大量织户抵充税赋的织缎被税泡毁,请隆庆帝怜悯民生艰难,勿要回退这批泡水袍缎。
  实则这批织缎,本就是偷梁换柱,往年保存不善的劣等货。
  这种手段与后世烧仓库骗保相差无二。
  事情能成,全靠皇帝对孙农的信任,还有江州府曾发生过的抗税民乱。
  只可惜,远在京城的皇帝不知道,孙农内里的芯子早已换成了一个偏执的怪物。
  今年税监再至,到了江州府的监税太监听有心之人煽动。
  以皇后生辰皇子大婚为由,要求织造司上交织缎七万匹。
  要凑出这些织缎,织造司要么加税要么加钱从私户手中采购。
  早先得了消息的各大织造坊,人心浮动。
  曾与孙农合作,得了益头的织造坊,纷纷想着再炮制一次闹剧。
  就在江州府最纷乱的时候,赵鲤来了。
  较之公布的行程,早了七日到江州府。
  她的到来,像是在江州府浑浊的水中投了一块石头。
  心虚胆小如骆老板,生出退意。
  但他吃过孙农给的甜饼,再想退的下场便是带着他满仓的劣等货烧死,全家献祭。
  赵鲤中途遇上了绢娘,第二日大清早又陪着绢娘来织造坊。
  一来二去,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赵鲤不但一脚踩进了这滩浑水,还雷霆出击,直接接管江州百户所,拔了孙农。
  赵鲤巧合的行动轨迹,扣成一个闭合的圆。
  沈晏放下手中卷宗。
  理清楚事情始末,他不由心中感慨。
  见他突然停笔,趴在窗边看话本子的赵鲤顿时关心道:“是不是胳膊疼?”
  沈晏接到赵鲤讯息,连夜从水路搭快船下到江州府。
  到了江州府,直抵西常山入火场救人。
  待平安后,吊着被赵鲤砸骨裂的胳膊,开始善后。
  匆忙得堪比拼命三郎。
  自家相好的,自家知道心疼。
  赵鲤醒后,跟在他身边——主打一个陪伴。
  搁下话本子,赵鲤殷切的倒茶端来,见屋中无人,趁势贴脸蹭了蹭沈晏鬓角。
  沈晏右手接了茶放在案上,捏着她的手指轻轻摩挲:“不疼。”
  “你若无聊,可自出去玩。”
  他知道赵鲤脾性,这些江州府找来的话本子太平常寡淡,她不爱看。
  知她强忍无聊在这,故此一劝。
  “不无聊。”
  赵鲤心说她是那等狼心狗肺之人吗?
  “无聊时,我就看看你。”
  她这小嘴抹了蜜一般的话,叫沈晏听得笑容止不住。
  忍不住侧身来勾她小腰:“待我处理完这些事,陪你去玩可好?”
  赵鲤在他耳边轻轻嗯了一声。
  一时间满室恋爱酸臭,隔着门板都能闻到味。
  阿詹手压在刀柄上,立在门边,止不住的生鸡皮疙瘩。
  真担心他家大人是被什么恶心东西给夺了舍。
  见宫战一路行来,阿詹急忙冲他使眼色。
  宫战知道路数,放慢速度同时,加重了脚步。
  阿詹略拔高了声音道:“宫百户来了?”
  “啊,来了来了!”宫战大嗓门几乎是在喊话,“赵千户命我去办的事情,有了点眉目,我来复命。
  他两人这一番做作的对答,果被听见。
  只听屋里沈晏道:“放宫战进来。”
  宫战和阿詹对视一眼,踏进门去。
  见过礼后,宫战道:“赵千户,您叫我办的那事,有机会。”
  赵鲤顿时感兴趣,领着宫战到一边问话,免得干扰沈晏。
  “你是说,那些传教士手上真的有那种治疗技术?”
  宫战点了点头,肯定道:“有!”
  一路经历,赵鲤觉得她应该费心爬一下治疗科技树。
  除了卫中大夫,她现在可用作治疗的,一是人面果,二是她偷偷藏下来的两条治疗虫。
  人面果虽说取之不竭,但摘下后树枝就是空的,须得用掉才会重新长出。
  这种特性,并不利于保存携带。
  第二种治疗虫,是赵鲤在鱼冢受伤时,系统给的。
  可研磨成虫胶紧急治疗外伤。
  雁过拔毛的赵鲤,身受重伤仍记得保留了两条。
  这种虫雌雄同体,理论上是具备繁殖可能的。
  赵鲤拿到手中就送进盛京给太医研究。
  现在暂没有什么眉目。
  遇上孙元这样的伤势,她们的应对手段实在缺了点。
  赵鲤便将视线转移向了泰西传教士。
  众所周知,泰西新教中教廷骑士十分皮实耐操。
  接触后,赵鲤更加肯定这一点。
  虫公事件中,被虫公看上的那个骑士,烂得如同一块海绵。
  换成常人早死八个来回。
  但虫公事件了结后,这烂海绵不但没死,竟然还偷偷长出了新肉。
  那个被虫公米感染的胖传教士,两个眼珠子都被虫顶出眼眶。
  现在也已经在恢复,不日可恢复康健。
  这种来自于新教中苦修士的手笔。赵鲤看着实在眼馋。
  在宫战领人送回孙农账本后,便遣他去打听这事。
  宫战和这些传教士是光屁股抢过茅坑的关系。
  假作烧伤,厚脸皮去找苦修士看伤。
  顺带打听人家的恢复技术。
  宫战撩起袖子,让赵鲤看他手臂。
  上边故意烫伤的伤处,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药泥。
  充满草木清香。
  宫战不怕疼的将这药泥抹开,露出下边的烫伤处。
  巴掌大的烫伤,原本密密麻麻满是水泡。
  现在水泡却已经干瘪下去。
  宫战道:“赵千户,可行!可干一票!”
  他这匪里匪气的话,引沈晏注目。
  赵鲤却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干!”
  “待我像个法子!”
  宫战却是一摆手:“这事简单,交给我!”
  他压低了声音,细说了一遍计划,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赵鲤顿时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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