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纸人听桥

  赵鲤为了从钦天监挖人,此前承诺秦朗会给他寻找降神法。
  多日来,赵鲤虽然没凑够系统抽奖,抽到安全可用的降神法,却意外获得了一本《纸人成灵》和一本《请神术》。
  这上面记载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稍不注意引火上身。
  但东西有用没用,邪异并不是唯一评判标准。
  只要小心,倒也不必避之如虎。
  就比如现在,如果合理运用,能够在帮上忙的同时,规避许多风险。
  确定水下的诡物是不是清秋姑娘,并且问清楚她的心结。
  赵鲤脑子飞快转动,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赵鲤的话,让纪妈妈却像是听了什么可怕至极鬼故事,面色瞬间惨白。
  也顾不得赵鲤的身份,拽住她的袖子哀求道:“赵大人,这些话不可乱说,会……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一看纪妈妈神情,赵鲤就知道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在场没有需要忌讳回避的人,赵鲤直接开口问道:“纪妈妈,还出了什么事,你全部说出来。”
  纪妈妈明显有些顾忌,眼神游移许久,才开口道:“我说了,几位若是不相信,就只当个故事听,千万莫与我计较,可好?”
  赵鲤点头道:“好。”
  纪妈妈这才开口道:“此前清秋落水后,这楼中就有些……不清净。”
  她眼神示意赵鲤道:“就是那种不清净。”
  大景不许谈神论鬼,纪妈妈不敢在两个靖宁卫跟前说这个,一个不慎昭狱住两天,人都别想站着出来。
  赵鲤看出她的顾忌,直接道破:“楼里闹鬼吗?”
  纪妈妈一惊,抬头看来。
  却见在座三人表情都没有变化,这才放心继续道:“清秋落水之后这湖旁,便时常有咿咿呀呀的唱曲声。”
  “只听其声,小厮前来查看却只看见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湖面穿堂风吹过,纪妈妈似乎很冷,抖了一下:“还有客人夜间湖面游船,喝醉酒趴在船舷上吐,便看见湖中有团红影。”
  赵鲤仔细听着,突然感觉不对。
  如果那东西一直徘徊在花乐楼,刚才心眼观看为什么会那么干净?
  赵鲤问道:“你们可是请了高人来处置?”
  纪妈妈连连点头:“是啊,常来的熟客画了几张黄符驱赶。”
  “贴上后,便在没有怪事发生。”
  几张黄符就能驱赶?
  这种水平的人大景应该人数有限,赵鲤追问道:“那高人是谁?为什么不直接请那熟客高人寻尸超度?”
  纪妈妈面上再次露出回避神色。
  赵鲤不喜欢这种挤牙膏似的回话方式,恫吓道:“难道是我对纪妈妈太客气了?什么都要我重复问两遍吗?”
  纪妈妈神情一凛,眼神游移了一下。
  最终在自己的安危还是客人的隐私之间,她选择了爆料。
  “是,是玄虚子真人。”
  “谁?”
  赵鲤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反问道。
  玄虚子,那个外表看着仙风道骨的恋爱脑道长居然来援助失足小姐姐?
  还是熟客?
  赵鲤露出微妙表情,这道长到底是不是正经道长啊?
  她的神情成功让旁边饮茶的沈晏翘了翘唇角,他决定再爆一个大料:“玄虚子道长,尤擅长房中术和炼制阳元丹。”
  “就是……请你帮忙讨要那种。”
  卢照是自己人,沈晏含糊了他的名字。
  不仅是赵鲤,连着张大人和纪妈妈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三人面上都露出微妙神情。
  半晌赵鲤才轻咳一声。
  “无事,那不重要,不影响大局。”
  赵鲤想了想,道:“纪妈妈接下来只管听命令如何?”
  纪妈妈哪有拒绝的余地,摆出极度合作的姿态点点头。
  赵鲤挥笔写下清单,着她去准备。
  纪妈妈看清单上纸人一个,坟头湿泥并隔夜白饭一碗,还有黑猫血一盅,雄鸡三只……
  这满纸诡异的清单,让她咽了口唾沫。仟千仦哾
  不敢说也不敢问,将清单拆分成六分,分别命人采买准备。
  这期间,赵鲤就和沈晏并肩坐在栏杆旁听曲。
  赵鲤第一次接触这样的戏曲种类,咿咿呀呀的听不懂,沈晏便在旁给她解释曲词和唱段故事。
  有了沈晏这博学的人在旁解释,赵鲤也不觉无聊。
  时间消磨得很快。
  到了夜间,戏台撤下。
  往日湖中张灯结彩游船戏耍的也全都清空。
  花月楼偌大后院,只有一间水阁亮着灯。
  飘摇的灯火倒影在黑漆漆的水中,反倒显得鬼气森森。
  水阁之中,只有四人。
  纪妈妈瑟瑟发抖的拽着张大人的袖子。
  现在两人倒也顾不得避嫌,手拉着手相互安慰。
  在他们的对面是一个脸蛋子红彤彤的纸人。
  用栩栩如生来形容这纸人并不妥当,但眼前这黑猫血点睛的纸人,就是诡异的给人一种活人的错觉。
  赵鲤立在旁边,将坟头湿泥塞进纸人的嘴里。
  她决定开创性的,用纸人代替活人,含着坟头土,去听桥请灵。
  纸人中塞了阳气十足的鸡骨,还需一个生辰八字八字。
  赵鲤想了想,沾了鸡血在纸人背后写上了赵瑶光的八字和名字。
  赵瑶光和赵鲤前后脚在山寺脚下出生,赵鲤最契合的伪装,就是赵瑶光。
  事成后,赵瑶光至多被借点阳气倒霉几日,其他的应当也不影响。
  大概……
  赵鲤毫无心理负担的拍定了试验品。
  这才放下手里装着坟头湿泥的碗。
  中指在刀上一抹,将指尖血点在了纸人的眉心。
  接触处顿时一阵吸力传来。
  赵鲤眼前一花,只感觉自己的精气神正从指尖的伤口被吸走。
  祭练纸人时,也有类似的感觉,但远没有这样强烈,时间也没有这样长。
  赵鲤凝神,慢慢的与纸人建立联系,并将它管束掌控。
  纪妈妈紧紧抱着张大人的手臂,突然刮起一阵叫人凉透的风。
  纪妈妈打了个哆嗦越发偎近张大人,正想轻声询问。
  张大人反手更加用力的抱住纪妈妈,身子微微发抖。
  纪妈妈抬眼看去,就见先前斜靠在圈椅上的纸人,眨巴了一下眼睛,缓缓的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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