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这人你保了?你配吗

  赵鲤又问了陈家二郎妻子的生辰八字。
  但他根本记不得,只说家中婚书上有。
  赵鲤便让他出去拿婚书,又让郑连去将油婆子提进来。
  郑连刚出去,外头传来一阵争吵骚乱。
  赵鲤眉头一皱,起身疾步出去,就看见一个青衣中年人正伏在油婆子身上哭:“老姑啊,你怎么弄成这般模样了?”
  油婆子好似找到救星一般,拽着这青衣中年的人的袖子抽噎:“我生着重病,被人拖来的。”
  而一旁的郑连正与六七个差役对峙。
  领头的是一个身着六品武官彪补服的青年,见赵鲤推门出来,先是一愣,而后想到些什么,唇角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我知道你们靖宁卫跋扈,但这桩案件归属我们五城兵马司,您二位是不是管过界了?”
  知道他来者不善,但赵鲤不想跟五城兵马司无故起冲突,便掏出驾贴:“我们奉命而来,请见谅。”
  那武官却看也不看驾帖,只是道:“这老婆子是我一个兄弟的姑母,一把年纪的老骨头了,哪经得起吓?今日就由我带走,二位以为如何?”
  说着不等赵鲤回答,就对那青衣中年人招呼道:“还不谢谢两位官爷?”
  言语之中底气十足,似乎料定自己能出这头。
  油婆子和那青衣中年人不由对视一眼,面上喜色闪过。
  青衣中年人起身就要拱手致谢。
  却听赵鲤一声冷哼:“谁让她走了?”
  那武官一愣,知道赵鲤是不肯放人,自觉落了面子,声音带上些羞恼:“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标准的无脑二代发言听得赵鲤牙疼:“说说你是谁?”
  “我叫方槐,我叔叔是户部尚书方社。”
  这叫方槐的武官说完,面上露出一丝得意道:“听闻赵侍郎家千金自甘下贱,投了靖宁卫。”
  “为这事,我叔父可是将你爹赵淮狠狠训斥了一番。”
  方槐呵呵笑着,看向赵鲤神情得意。
  他仗着叔父跋扈惯了,在他的世界里,似乎他叔父压了赵淮一头,他就能压赵鲤一头。
  赵鲤闻言只觉好笑,抬起头,巴掌小脸上一双大眼睛纯良无害,小嘴一张却道:“所以方尚书是没把你狗绳系紧吗?放你这王八蛋出来乱逛?”
  “靖宁卫为陛下亲军,哪一个不是奉公守法为国为君?到你的嘴里却是自甘下贱?你要不要听听你在放什么屁?”
  赵鲤猛然的发作,让在场诸人都是一惊。
  尤以郑连和翠香为最。
  郑连没想到赵鲤居然如此之刚。
  翠香也没想到。
  在她印象中,赵鲤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强撑着撒泼打闹,但任谁都能看出她很没有底气。
  讨厌瑶光小姐,却总是小心翼翼地学着瑶光小姐的举止。
  翠香此刻看着赵鲤的脸,竟感觉像是第一次见她一般。
  这农家小院中,已是落针可闻。
  方槐一愣之后,顿时大怒:“你说什么?”
  他欲上前,被一柄乌黑刀鞘顶在胸口。
  “退后!”
  郑连握着刀,刀柄抵在他胸前,消瘦的面颊上满是威胁。
  “你一个赵家弃女,不过靠着反咬亲爹入了靖宁卫,当真觉得自己得了依仗?”
  方槐仰仗家中叔父,谋了个职位,平日里被属下吹捧,连上官也容忍他三分。
  此时在众人面前被赵鲤一骂,再顾及不得,冷声道:“今日,这老婆子我保定了!”
  听了他的话,那青衣中年人和油婆子对视一眼,两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连连道:“多谢方少爷。”
  油婆子更是撑起来,给他磕了个头:“多谢方爷为我这老婆子主持公道。”
  这姓方的上下打量赵鲤,嘴里也不干不净起来。
  “瞧你生得不错,只是脸上一道疤毁有些毁人,但我不嫌弃,寻个机会定要试试,你那张小嘴是不是随时都这么利爽?”
  “放你娘的屁。”
  郑连原本顾及他叔父,此时再听不下去,唰地抽出长刀。
  却有人比他速度更快,方槐只觉眼前一花,带着刀鞘的长刀捅出。
  干脆利落,正杵在他的嘴上。
  方槐猝不及防之下,啊的惨叫一声,几粒花生米似的白牙伴随着一口鲜血,噗地吐在了地上。
  “这张贱嘴别要了。”赵鲤冷着脸,将手里还沾着血水唾沫的刀鞘在他衣上擦了擦。
  她的体质点不是白加成的,现在力气大得她自己都吃惊。
  眼前这人叔父是户部尚书,确实是站在山巅的一群人,理论上他有依仗的本钱。
  可那又如何?
  赵鲤慢条斯理擦干净刀鞘。
  跟随方槐来的五城兵马司差役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准备上前来。
  锃——
  一柄长刀出鞘,青色刀身上花纹绽出冷厉银芒。
  赵鲤一手执刀,一手执着狴犴腰牌,“靖宁卫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她将刀锋搭在方槐的脖子上,肃色道:“这柄前朝镇北将军爱刀到我手里还没饮过血,谁想试试?”
  冷冽刀锋架在脖子上,皮肤几乎可以感受到刀身的凉意,方槐捂着嘴恨恨看着赵鲤,口中鲜血直流。
  那几个差役不敢轻易上前,也不敢就此退去。
  一时间双方僵持。
  赵鲤抬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油婆子姑侄,对郑连道:“把那两个人带进去。”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怀疑油婆子勾结人贩,那么她这个侄儿如此之快地带着救兵出现在这里时,事情就变得不简单了。
  现在赵鲤只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带些人手。
  来时她以为此事只是一桩拍花案,可是陈家娘子的失踪,却让她本能地意识到了不对。
  现在绝对不能让人把油婆子带走,甚至那个来得如此及时的侄儿,以及……
  赵鲤眼神晦暗地看向方槐。
  “你等着。”方槐满嘴是血,说话漏风,但双目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跳,恶狠狠威胁到。
  赵鲤闻言却只冷冷一笑:“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说完赵鲤叫郑连将他一把按倒,在翠香家寻了麻绳绑住。
  然后一抬手,亮出腰牌:“靖宁卫办事,现在需要各位的配合,请各位积极尽到大景良民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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