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草莓

毓秀姐推开了通往前院的门。
莫争月他们这才第一次看到前院的景色。
一如简玳所说的，毓秀姐在前院种满了花。花朵繁多，如同夜晚的繁星，河底的碎石，深冬的落雪。
莫争月认不出哪些是哪些品种，只知道蓝的粉的红的黄的一大片。有些像展翅的燕子，像轻盈的蕾丝，像流连的蝴蝶。
原先铺的一条小路都被延伸出的枝丫给遮盖住了。
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找不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毓秀姐走在前面：“跟着我走就行。”
说完，她迈出了第一步，鞋子轻轻刮过一旁的绿叶，平稳地落在了被遮盖住的石子路上。
毓秀姐回头，露出了一个充满活力的笑容，此时的她不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
像一个和高中生玩得很开心的大姐姐。
“快跟上来吧。”语气也尽显轻盈。
听到毓秀姐的话，莫争月他们自动排成一队跟着毓秀姐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众人走出了前院。
莫争月排在倒数第二个，她后面是简玳。
在简玳关上门的前一刻，莫争月回头看了眼来时路。前院里面的花朵还开得好好的，完全没被踩中。
“诶呀，居然真走过来了。”杨至询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毓秀姐身边：“毓秀姐，我们去哪里摘草莓啊？”
“是我自己种的草莓呢，”毓秀姐背着手走在前面，“走个几百米就能到了。”
自己一个人住，虽然有小易陪着，平时也要照顾前院里面种着的花花草草，但毓秀姐还是觉得空闲时间太多了点。她可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便托隔壁家的人要了一些草莓种。
隔壁那户人家是专业果农，一听到毓秀姐想要栽草莓，立刻给她送了好多高品质的草莓种籽。
“之前，清河也来摘过草莓呢。”毓秀姐回头看向江清河。
江清河点点头，他嘴角扬起：“是啊。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呢，毓秀姐用心栽的草莓特别甜。”
听到别人夸自己，毓秀姐掩嘴笑了起来：“还是清河的嘴比较甜啊哈哈哈。”
“哇，好期待啊！”杨至询兴奋道。
不仅是杨至询期待，莫争月也很期待。
莫争月已经好几年没吃过草莓了。即便只是吃过那么一两次，但她还是深深喜欢上了草莓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吃一口心情都好了。
不过莫语不喜欢吃草莓。比起草莓，莫语还是更喜欢芒果。
莫争月还记得初一暑假的时候，莫语买了一大筐芒果回家，几天就吃完了。结果因为吃太多了，肚子难受了好几天。
“莫争月。”
简玳拉了一下莫争月的手臂。
“叫我干什么？”莫争月刚刚想东西想得太入迷，完全没注意发生了什么。
简玳看向莫争月前方的地面：“你前面有块大石头。”
莫争月也看了过去。
地上还真有一块很大的石头，离她的脚就差一步了。如果简玳没有提醒的话，莫争月可能就要踢到这块石头了。
简玳松开了握着莫争月手臂的手：“注意看路。”
莫争月转头看着简玳，她一笑，清浅的梨涡便跑了出来：“谢谢你提醒我。”
简玳在与莫争月目光相接的那一刻瞬间移开了视线：“不用谢。”
说完，简玳把那块石头踢到了路边。
“莫争月，你喜欢吃草莓吗？”简玳像闲聊般问起。
“喜欢啊，”莫争月想到草莓，脸上笑意更浓了，“我觉得草莓很好吃。”
简玳悄悄瞥了眼莫争月：“我也喜欢。”
莫争月突然想到了其他事情：“对了。”
简玳偏头，下颌线在此刻显得尤为明显：“怎么了？”
莫争月笑眯眯地看着他。
“托你的福，我才可以尝到毓秀姐的手艺，谢谢你啊。”
这一说，简玳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他音量稍微低了低，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这没什么好谢的。”
“不是啊，”莫争月问，“但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吃辣的？”
简玳说：“上次吃火锅调蘸料的时候，你说你不吃辣。”
简玳不说的话，莫争月都不记得还有这件事了。
“都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你居然记得。”
莫争月又是一声道谢：“谢谢你对我的事那么上心。”
这一个“上心”好像是简玳的什么开关似的。听到这个词之后，简玳的脸慢慢就变红了，连带着耳尖也开始泛红。
虽然不好意思，但简玳还是应下了：“不用谢，对你上心是很正常的事。”
简玳这后半句话特别容易令人遐想，不过莫争月没有听到。
刚刚天空中有一辆飞机行驶而过，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把简玳的声音给盖过了。
飞机声响过了之后，大家就听到杨至询兴奋的声音：“刚刚那个是客机还是战斗机啊？”
“哇！好帅啊！”
杨至询很少听到空中传来飞机声，现在听到他可是十分激动。
他抓着刘烊的肩膀左右晃了晃：“刘烊！你听到了吗？”
莫名被杨至询抓着晃，刘烊一脸疑惑。
但他还是配合了一下杨至询：“嗯，我听到啦，我耳朵好着呢。”
可是语气不怎么样。
杨至询又看向江清河。
江清河在杨至询发作之前就说话了：“我听到了，超大的声音。”
“是吧！是吧！特别帅是吧！”杨至询现在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江清河和刘烊猛点头：“是是是，太帅了。”
十分的敷衍，但杨至询都没太注意。
他现在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天空中那一道白白的长长的尾迹云上面。
甚至把手机掏出来拍照了。
江清沅表示不理解。
她用手肘碰了碰江清河：“喂。”
“嗯？”江清沅少见的主动搭话，江清河都愣了一下，“清沅，怎么了？”
“别叫我清沅。”江清沅皱了皱眉。
江清河浑水摸鱼失败，他笑了一下，重新补了一句：“你要说什么呢？江清沅。”
念到“江清沅”的时候，江清河还特地加重了咬字的力量。
江清沅沉默了几秒，最后来了句：“没事了，你玩去吧。”
江清河一头雾水。
——
出门大概十分钟之后，毓秀姐带着几个高中生来到了种着草莓的地方。
和莫争月他们想象中的几盆草莓不同，眼前的是一片草莓田。
虽然这草莓田的范围并不算广，但却像那种草莓园的感觉。
上面全都覆着有些许透的黑色覆膜，鲜红色的草莓果实便垂在覆膜的上面。
“天呢，毓秀姐，你种了好多草莓啊。”杨至询不禁发出感叹。
“还好啦，”毓秀姐迈出脚步，“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吧。”
随后，只见她往旁边走过去。
在毓秀姐的草莓田旁边也是草莓田，不过那边的规模看起来大多了。
旁边的草莓田便是那户果农邻居种的草莓田，他们那个草莓田做成了草莓园，专门提供给客人采摘的。
毓秀姐走到一间小屋前。
“阿雅，阿雅！”毓秀姐对着门口喊了几声。
门很快就打开了。
一个戴着紫色遮阳帽的中年妇女从门后走了出来：“诶呀，毓秀姐！”
毓秀姐笑了笑：“下午好啊，阿雅。”
名为阿雅的女人笑起来的时候苹果肌高高的，脸颊还泛着健康的粉色。
她放下手中的碗：“你今天怎么来了啊？又带着小程他们过来摘草莓吗？”
阿雅口中的小程也是这附近的小孩。
这附近的小孩都很喜欢毓秀姐。因为毓秀姐对他们特别好，不仅让他们蹭饭，还会免费给他们草莓。
毓秀姐摆摆手：“不是带着小程他们啦，是带着我孙子和他的朋友过来摘草莓。”
“是哦，今天学校都放假了。”
阿雅走到外边，她往毓秀姐那边的草莓田看过去，就看到几个高中生站在那里。
她夸道：“诶呀，小简又帅了啊。”
毓秀姐说：“小简一直都是好看的孩子啊。”
“是啦，一直都那么好看哈哈哈。”
阿雅说完又走回屋里。
过了半分钟她就拿着几个篮子和几个剪子出来了。
阿雅把篮子和剪子递给毓秀姐：“拿去用吧，毓秀姐。”
毓秀姐接过东西之后第一时间道谢了：“谢谢你啊，阿雅。”
“诶哟，你这话说的。不用谢啦，就那么一点小事，你可帮过我很多次呢。”
阿雅是发自内心感激毓秀姐的。
——
阿雅本来不是这里的住户，她是在十年前搬过来的。
当时她还不是果农，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工作，阿雅便打算创业。一开始她做的是电商，但干了大半年，一点收入都没有，甚至还赔了好几万。
这一下子她的初始资金就少了一大半，当时她真的感觉自己处在黑暗的笼罩之下了。
“诶？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呢？”
在阿雅喝得烂醉倒在街上的时候，是毓秀姐发现了她。
本来毓秀姐看着就很善良慈祥，再加上说话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阿雅一下没绷住，直接抱着毓秀姐的腿哭了起来。
“怎么办啊？工作找不到，创业也没成功！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要是回家我爸妈会骂死我的！”
据毓秀姐的描述，当时阿雅在大马路上至少喊了十分钟。
在这之前，她们两个并不熟，但是看到这样一个年轻女生倒在路上，毓秀姐不可能直接无视，所以毓秀姐把阿雅带回了自己的家。
阿雅是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
醒来时她闻到了十分清新淡雅的花香，头痛似乎都缓解了少许。
“你醒了啊？”
现在阿雅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是毓秀姐煮了醒酒汤给她端了过来。
“快起来吧，喝了醒酒汤之后会舒服很多的。”
对于这个并不怎么熟悉的老人，阿雅第一反应是怀疑。
阿雅问：“阿姨，我怎么会在你家啊？”
毓秀姐笑笑：“你昨晚喝醉了躺在大街上，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说到这个，阿雅脸上不禁一红，自己居然在长辈面前失态了。
毓秀姐还在说：“你还喊了好久的话，不过当时只有我和你，没有别人听见。”
阿雅更崩溃了：居然还干了这种蠢事！
阿雅真想以头抢地。
“年轻人压力大，这种事很正常，”毓秀姐没太在意，“快点喝醒酒汤吧，不然待会就凉了。”
闻言，阿雅便起身了。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睡在了藤椅上面。
醒酒汤就放在茶几上。
虽然刚刚聊了几句，但阿雅还是十分谨慎，她警惕地看着那碗东西。
几秒后，她开口：“谢谢了，阿姨，但我现在急着要回去了。”
一说完，阿雅就急忙穿好鞋子跑了出去。
毓秀姐都没来得及说话。
她看着茶几上的那碗醒酒汤，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不久后——
毓秀姐再一次看到了躺在大街上的阿雅。
这次又是怎么了？
毓秀姐心里这样想着。
她再一次把阿雅带回家了。
阿雅一睁开眼就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了，她只有一个念头：
后悔！
“这次你醒得早了些呢。”
又是一碗醒酒汤。
阿雅还在盘算着该用什么理由推掉。
但这次有所不同。
毓秀姐端起那碗醒酒汤往自己喝水的杯子里面倒了一些。
看着毓秀姐的动作，阿雅有些不解。
接着毓秀姐放下了那碗醒酒汤，拿起了旁边的杯子，将杯子里面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阿雅这下懂了。
“你放心喝吧。”毓秀姐拿着杯子对阿雅笑了笑。
阿雅第一次喝下了毓秀姐做的醒酒汤。
有些西洋参的味道还有些红枣的味道。
喝了醒酒汤，头晕并没有迅速缓解，但存在阿雅心中几个月的紧绷感却消失了。
来到这里之后，阿雅第一次觉得轻松。
“年轻人，不用那么急，成功来得慢点也无妨。说不定在你放慢步调的时候，成功就悄然而至了。”
这是阿雅喝完醒酒汤之后，毓秀姐对她说的第一句话。阿雅后面记了半辈子。
阿雅第二次走出毓秀姐的房子之后，她开始了人生的第三次创业。
第三次之后有了第四次。
第四次之后迎来了第五次，阿雅找了毓秀姐借了好些钱。
第五次之后就没有第六次了。
——
毓秀姐把篮子递给了莫争月他们：“这里只有四个篮子，你们分分组吧。”
“那我要和江清沅一组。”江清河笑着。
江清沅脸上的表情冷冷的：“不要。”
简玳拍了拍莫争月的肩膀：“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不行，”江清沅立刻跳了出来，“我要和争月一起。”
江清沅的态度很是强硬。
简玳皱了皱眉：“你和你哥一组。”
“我不想和他一组。”江清沅立即拒绝。
“你哥就算不是什么很好的人，也不用那么嫌弃他吧？”
江清沅反问：“那你怎么不和他一组？”
简玳的理由十分简单：“因为我想和莫争月一组，而且我嫌弃你哥。”
一旁的江清河：“……”
他仿佛石化一样站在原地。
江清沅和简玳是争得欢了，但江清河可是受到了心灵的创伤。
江清河是受伤了，但剩下的三个人憋笑憋得难受。
“哈哈哈哈，”杨至询实在憋不住，“我第一次看到江清河那么不受待见。”
见杨至询笑了，刘烊也不顾忌了：“大帅哥的滑铁卢哈哈哈。”
莫争月怕自己笑出来便直接转过身了。
看着这些高中生闹得那么开心，毓秀姐脸上也带着笑。
江清河决定敲打敲打江清沅和简玳。
他走到两个人中间：“你俩再吵，莫争月就和我同一组了。”
江清河面带微笑，但话语并不友善。
那话的确有效，简玳和江清沅瞬间不吵了。
他俩整齐划一地同时看向江清河：“你疯了吗？”
杨至询感觉自己的肚子都要笑痛了。
“我们猜拳吧，谁胜出了就能选择搭档。”
刘烊鼓起掌：“难得你这个笨蛋提出了不错的建议呢。”
杨至询无语：“请不要变相骂我，我还是听得出的。”
刘烊点点头：“不过得看运气，运气好的时候就听得出。”
要不是有长辈在场，杨至询是真想和刘烊打一架。
江清沅转头看向简玳，她的语气十分冷淡：“你等着吧，我必定胜出。”
最后……
莫争月第一个胜出了。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发展。
杨至询觉得更好笑了。
七个人里面三个看戏的，两个对手，一个当事人。七分之一的概率，居然让当事人胜出了。
杨至询开启了紧急讨论。
他搭上刘烊和江清河的肩：“你们觉得月姐会选谁？”
刘烊：“我觉得江清沅。”
江清河：“我支持简玳。”
最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
莫争月回头看向毓秀姐：“毓秀姐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吗？”
三个看戏的，两个对手都愣住了。
毓秀姐爽快地同意了：“肯定可以啊。”
最后，最不想和江清河一组的江清沅还是和江清河一组了。
简玳和莫争月一样，自己一个人拿了一个篮子。
对于简玳和江清沅来说不太愉快但是杨至询和刘烊觉得十分好笑的分组工作就这样结束了。
——
虽说是分了组，但是简玳第一时间走到了莫争月的身边。
“莫争月，我可以在你旁边摘草莓吗？”
莫争月点点头：“当然可以，你随意。”
听到莫争月的回答，简玳往后看了眼江清沅和江清河。
江清沅应付江清河都来不及，根本没时间看这边。
简玳收回视线。
这边莫争月的声音响起：“你小时候也来这里摘过草莓吗？”
“小时候？”简玳想了想，“我上了六年级之后，毓秀姐才开始栽草莓的。”
“第一次来这里摘草莓是在我初二的时候，当时毓秀姐说可以带点朋友一起来摘，我就把江清河叫上了。”
“我让江清河把江清沅也叫上，但江清河话都还开始说，江清沅就不听了。”
莫争月笑了笑：“他们兄妹一早就这样了啊？”
简玳回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
“对，从我认识他们开始，一直都是这样。但我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
莫争月也赞同简玳的话。
她又想到校庆日那天看到的简玳的弟弟：“我感觉你和你弟弟相处得很好啊。”
简玳嘴角微微上扬：“对，林复很喜欢找我玩。”
“林复……感觉是个好名字啊。”
简玳手上动作一顿，嘴角的弧度也恢复平常。
“嗯，他全名是周林复。”
“咔嚓”，莫争月剪下了一颗草莓，语气如常：“周林复也很好听。”
莫争月这句话一出，简玳的脸上又染上笑意：“我也是这样想的。”
“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邀请我。”莫争月往旁边移动了几步。
简玳也跟着过去。
“我才是，谢谢你能接受我的邀请。”
莫争月笑了几声：“为什么你那么客气啊？那我就谢谢你能成为我的朋友。”
“喀嚓”，简玳不小心把藤剪长了。
简玳沉默了。
他看着掉到篮子里面的那颗带着一段藤蔓的草莓。
“这个给你。”
简玳把刚剪下的那颗草莓放进了莫争月的篮子里面。
“嗯？”莫争月看了看简玳放进她篮子里面的那颗草莓，又抬眼看了看简玳，“为什么把这个给我啊？”
简玳目光平静地看着莫争月篮子里面那颗有些与众不同的草莓。
“因为这颗是特别的。”
说完，简玳又继续剪别的草莓了。
他视线放在草莓上，但注意力却在莫争月的身上。
“我也很感谢你，感谢你成为我的朋友，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当中。”
莫争月浅笑：“别把这些话说得那么肉麻啊。”
简玳感觉自己的腿好像蹲麻了。
他站了起来。
但莫争月半分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简玳看着莫争月，眼底带着沉寂的忧伤：“莫争月，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想念我吗？”
没有得到莫争月的喜欢是正常的，对简玳来说，要是被莫争月遗忘了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会啊，”莫争月没有抬起头，“我会一直记得你，不会忘了你的。”
简玳没说话。
莫争月这才抬起头看向简玳，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简玳又蹲了下去，“我就是随口问一下。”
“噢是这样。”莫争月又把视线放在草莓上。
简玳又喊了一次莫争月的名字：“莫争月。”
莫争月也像往常那样做出回应：“怎么了呀？”
“我也不会忘记你的。”简玳看着莫争月的侧脸，看着她此刻不含情绪的眼睛，看着她平直的嘴角。
简玳的眼睛一时失神，身边莫争月的样子变得模糊了。
但他脑海里闪过了其他样子的莫争月。
笑着的，悲伤的，无语的，有些恼火的……
简玳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莫争月又变清晰了。
他移开目光：“永远都不会。”

第68章 草莓

第68章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