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十二月

十二月已至，天气愈发的冷。
“啊——”杨至询整个人蜷在座位上，虽然他身上穿了好几件衣服，但还是觉得冷。
杨至询牙齿打颤：“好冷啊……”
何言言回头看着仿佛身处冰天雪地之间的杨至询，她露出鄙夷的神情：“有那么冷吗？”
说这话的何言言在里衣上面贴了六个暖宝宝，在保暖裤上面贴了八个暖宝宝。
这种事杨至询当然不知道，他一脸羡慕地看着身板坐得挺直的何言言：“你居然不怕冷，身体真好。”
何言言摇摇头：“小伙子，要好好锻炼身体啊。”
“就这么点温度你就觉得冷了，真是成不了大器。”
早读前帮何言言贴暖宝宝的莫争月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杨至询的脚在地上跺了几下，原先冰冷的腿经过这几跺开始发麻了。
“早知道就贴几个暖宝宝了……”杨至询看了看窗外，“怎么我们学校没有跑操？下去跑几圈身体肯定就暖和了。”
何言言不以为然：“你还是自己下去跑吧，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跑。”
一想到要到下面面对寒风，何言言就忍不住哆嗦。
杨至询瞟了几眼简玳。
简玳趴在桌上正酣睡着，看起来一点也没受寒气的影响。
“这天这么冷，”杨至询边说着边搓手，“简玳居然睡得着。”
“可能睡着了就不冷了，要不你试试。”莫争月说。
杨至询苦笑：“关键是我冷得睡不着。”
何言言“啪”的一声，把暖宝宝甩到了杨至询的桌子上：“你就感恩戴德地用吧。”
看到那片印着可爱图案的暖宝宝，杨至询差点就感哭流涕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暖宝宝。
还没开始用，杨至询似乎就感受到暖宝宝散发出来的热量了：“天呢，感谢您的赏赐。”
杨至询说完就把暖宝宝收起来了。
何言言感觉疑惑，她问：“你不用吗？”
“不用，”杨至询笑了笑，“我先收着，等以后再用。”
说完这句，杨至询趴了下去：“我要睡觉了。”
莫争月将手上的历史书翻过一页：“你小心别被老师抓到了。”
虽然这一早上都没有老师来看班，但莫争月隐隐约约觉得老师待会就要来了。
杨至询十分心大：“没事，你们帮我放风，老师来了就叫我。”
“我要读书。”
“我要发呆。”
莫争月和何言言两人都拒绝了杨至询。
杨至询也不怨：“行吧，那我听天由命了。”
他突然想到简玳，便更加放心了。
“反正简玳也在睡，大不了两人一起受罚。”
一个人做坏事会心虚，但有人一起的话，杨至询的胆儿就大了。
但最后还是被莫争月感觉对了。
“杨至询！”刘华英大力敲着杨至询的桌板，“你给我起来！”
杨至询刚睡着呢，一下就被刘华英给喊醒了。
他缓缓直起身，再慢慢地抬头看向站在他桌边的刘华英。
刘华英微笑：“睡爽了是吧？那么冷你都睡得着？”
“还好……”杨至询瞥了眼旁边的简玳，简玳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读书。
杨至询：？
“你把历史第一课抄一遍啊。”刘华英直接给出了惩罚。
这是杨至询意想不到的展开：“啊？老师你怎么还越科代罚呢？”
“你这词说得不错啊，”刘华英没打算放过杨至询，“那我就把你早读睡觉的事告诉历史老师，让历史老师来决定怎么罚你。”
说完，刘华英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教室。
何言言十分无情：“杨至询，睡着了是不是不冷？”
身体是不冷，但杨至询心冷。
“你来试试吧。”
何言言摆摆手：“这就算了，我不想被罚抄。”
“简玳，你怎么醒了？”
杨至询心中十分悲痛，不是说好一起受罚的吗！
虽然简玳并不知道这事。
简玳看着历史书，语气平淡：“我没睡着，只是趴了会儿。”
轻飘飘的语气，轻飘飘的“只是”，令杨至询无言以对。
受伤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正在杨至询准备开始忧郁之时，下早读的铃声响了。
这铃声一响，广播也响了起来。
一阵好听的男声传了出来。
似鸣琴弦，柔和优美。
“同学们好，这里是南高四季速播广播团。现在正值十二月，即将迎来一场校园十大歌手大赛。大赛需要三名女性主持以及三名男性主持，我们在这诚挚邀请广大同学来参加我们广播团的评比，选出最适合主持十大歌手比赛的主持人……”
杨至询一下子就抛掉了先前的不愉快：“怎么十二月办十大歌手啊？”
“诶？”何言言有不同的声音，“不是元旦办十大歌手吗？我之前的学校就是这样。”
“什么！”杨至询震惊，“没有元旦晚会吗？”
何言言摇摇头：“没有啊。”
对她来说，这像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杨至询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弱弱开口：“不会我们这次没有元旦晚会吧？直接用十大歌手替掉了？”
的确是如此。
几天后——
文娱委员站在讲台上：“这次元旦我们学校不办元旦晚会。”
杨至询彻底碎掉了。
对于每日都在学习的大部分学生来说，一次活动就像是续命丸。
这元旦晚会就是杨至询的续命丸。
他气得牙痒痒：“真是狡猾的校董，居然把最大型的活动给省掉了。”
有没有元旦晚会对莫争月来说都没差。
她笑了笑：“没事啦，我们学校已经很多活动了。”
何言言也附和道：“是啊，像校运会，我之前那个学校只办一天的。”
听到何言言的话，杨至询稍微好受了一些。
他对着何言言晃晃脑袋，真情实感地说：“你之前的学校更狠。”
“没办法，”何言言叹气，“成绩至上嘛。”
没有元旦晚会不仅杨至询一个人有意见，其他同学也有意见。
文娱委员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他们。
“好了，有谁要报名十大歌手的吗？每班只能报名两个人，最好刚好有两个人报名，有想去的就举个手。”
宋景照“唰”的一下就把手举起来了。
上一届十大歌手初赛宋景照选了个十分高音的歌，结果没唱好直接被刷掉了。这次他可要重振旗鼓。
看到宋景照举手，杨至询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
莫争月和何言言倒是惊讶。
“宋景照居然要报名，他唱歌好听吗？”
杨至询：“他唱歌好听的。”
“是吗？”何言言笑了笑，“他长得不像会唱歌的样子。”
虽然莫争月也是这样想的，但她还是要说一句：“不要以貌取人啊。”
“诶，你们看我像会唱歌的样子吗？”
何言言闻言回头看了眼杨至询，她十分迅速地给出了答案。
“不像。”
“……”杨至询无语，“你哪怕犹豫一下呢？”
许久没参与话题的简玳淡淡说了句：“看着就像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这种一看就看得出的事就不用讲……”杨至询说到一半才觉得不对。
他扭头看向简玳：“别老损我行不行？”
简玳没理他，直接闭起眼睛趴着了。
看着简玳的举动，杨至询只能说一句：“别装死……”
简玳不为所动。
“简玳。”
听到莫争月在叫自己，简玳立刻抬起头。
杨至询更无语了：“好双标的人。”
简玳还是没理会杨至询，他问：“怎么了？”
莫争月莞尔一笑，眼睛稍稍眯了眯：“你会唱歌吗？”
“会唱，但是一般。”简玳回答道。
“哇，那你快唱一个给我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听听。”杨至询阴阳怪气的。
简玳直接拒绝了：“不要。”
“为什么不要啊？”杨至询把莫争月抬出来了，“月姐也想听啊。”
听到这话，简玳看了看莫争月。
对上简玳的视线，莫争月配合地点了点头。
简玳抽回目光：“能唱……”
“但不是现在。”
——
七班报名参加十大歌手的人就宋景照一个。
“杨至询你怎么不上去一展歌喉？”刘烊问。
杨至询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我上去丢脸吗？”
杨至询靠到椅背上：“我最多到时候上台在宋景照旁边转几个篮球助助兴。”
这话可被路过的宋景照听见了。
宋景照停下脚步，回头道：“诶呀，杨至询，这可是你说的啊。”
杨至询立马解释：“开玩笑的，我才不要干这种傻事。”
“你是开玩笑了，但兄弟我可是听进去了啊。”宋景照说完就走掉了。
杨至询狐疑地看着宋景照的背影。
“这人不会要搞我吧？”
宋景照走了，钟楚萦出现了。
她走到莫争月的身边：“争月，你要报名十大歌手吗？”
“不报名啊，”莫争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唱歌老是跑调的。”
莫争月小时候很喜欢唱歌，当时莫语就老说她唱歌跑调了，她还不信。
直到后面她拿着莫语的手机录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唱歌是真的跑调。
经过多年，她唱歌还是没找准过调。
何言言一惊：“争月你长着一张什么都会的脸啊。”
“不要说得那么夸张，言言。”
莫争月拒绝后，钟楚萦又问何言言。
但何言言也拒绝了。
“班长，你还是另找高明吧，唱歌这块我是真不行。下次有什么跳舞之类的再找我吧。”
“好，那我问问其他同学吧。”
——
莫争月放学回家的时候碰见了莫语。
她刚好看到莫语从一辆银色轿车上下来。
莫争月下意识想找个地方把自己给藏起来。
但莫语也看到她了。
“莫争月？”
看着莫争月躲躲闪闪的样子，莫语皱了皱眉：“你在那躲什么呢？”
莫争月也不知道自己要躲什么。
银色轿车已经驶远了。
“过来啊，”莫语向莫争月招招手，“一起回家。”
“好的。”莫争月大步走了上去。
看着莫语手侧提着一袋东西，莫争月伸出手：“我帮你拿吧。”
“不用。”
莫语往家的方向走去：“回家。”
这个地方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没几步路就到了。
楼梯狭窄，莫争月走在莫语的身后。
她看着莫语脚上的低跟鞋，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妈，你不冷吗？”
“不冷。”莫语的回答十分简洁。
不冷吗？
莫争月看着莫语的脚，裸露出来的地方都白得没有血色了。
两人走过了一层楼。
“你不问点别的？”
莫争月一愣。
莫语接着说：“比如问问那辆是谁的车。”
有时候，莫争月还真是不明白莫语在想什么。平日里面莫语是最讨厌莫争月问东问西的，但现在莫语又想要她问。
难道莫语是想要骂人了？所以要制造一个可以骂人的理由？
于是，莫争月问了。
“所以是谁的啊？”
所幸莫语还没有莫争月想象中的那么离谱。
莫语平静地回答道：“那是老板的车，送我下班呢。”
莫争月接了一句：“噢，老板送你回家，他还挺好人的。”
“嗯，他是个很好的人。”
莫语语气少有的柔和，听得莫争月微怔。
这句话后到进了家门，两人之间再没说过话。
莫争月觉得无所适从，换好鞋后便开口：“今晚吃什么啊？”
莫语指了指桌上的一袋东西，就是她刚刚提着的那袋东西。
“吃那个。”
莫语走进厨房：“快去洗手，洗完手来吃饭。”
——
莫争月在浴室洗完手出来，一眼就看到莫语在桌上摆弄着什么。
走近一看，便发现莫语是在弄蘸料。
一碟带着许多辣椒的，一碟是蒜蓉酱油。
一碟是莫语自己的，一碟是莫争月的。
“你在这等一下。”
莫语正好弄完，她又往厨房走去。
很快，莫语把两人吃饭的餐具拿了过来。
“谢谢。”莫争月说。
莫语瞥了她一眼：“客气什么。”
说着，莫语把袋子打开了，里面的打包盒就露了出来。
隔着纯黑色的餐盒，莫争月什么都看不见：“这是什么啊？”
“等会你就知道了。”
“咔嚓——”，莫语把盖子揭开了。
这盒里面装着很多鸡肉，鸡皮色泽金黄。在鸡肉的底下似乎还铺了一些绿色的叶子。
莫争月刚想问，莫语就开口了。
“这个是桑拿鸡，下面铺着一层桑叶。”
桑拿鸡……
莫争月沉默了，她听都没听过。
莫语又揭开了另一个餐盒的盖子。
里面全是一些海鲜。
“这些是蒸汽海鲜。”莫语把盖子放到一边，她坐了下来。
“吃吧。”
莫争月看着那两盒东西：“妈，这些都是你买的吗？”
“不是，”莫语否认了，“和老板吃饭的时候剩下的，我打包了。”
“噢，是这样。”
莫争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放到味碟里面。
她悄悄瞄了眼莫语。
这小动作被莫语发现了：“有话就说，别偷瞄我。”
“没事。”
吃一顿饭用不了多久，两人吃完晚饭后时间才到六点多。
莫争月看着墙上的挂钟，要放在以前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兼职了。
“莫争月，你过来一下。”
听到莫语在叫自己，莫争月立刻走到莫语的旁边。
“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莫语又突然变卦，她把手机往怀里藏了藏：“没事了，你去写作业吧。”
莫争月觉得奇怪，但也不敢说什么。
“好，那我去写作业了。”
回到房间关上门后，莫争月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
她拿起手机想给陈云发条信息，却注意到简玳头像的右上侧出现了红点。
莫争月点进去就看到简玳给她发的是语音。
长长一条，四十五秒。
下一秒，简玳又发了一条信息。
“给你听的。”
莫争月一下就想起了今天早上简玳说过的话。
“能唱，但不是现在。”
那就是现在吗？
莫争月嘴角稍稍上扬。
她点开那条语音，简玳的歌声就从手机的扬声器中传了出来。
是《遇见》。
简玳唱得不算很好听，但感情却似乎十分真挚。
像在讲故事一样。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遇见你，是最美的意外。终有一天，我的谜底会揭开。”

第61章 十二月

第61章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