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泥人,别人的故事

  f“我不想干什么,就是好奇。”姜云心道:“要不然我请你吃顿饭,你给我讲个故事,故事讲完,咱们各走各的。”
  徐参眯着眼睛看姜云心,显然在想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但是姜云心说:“要是你给我讲了这个故事,我给你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徐参眼睛立刻瞪大了。
  他对钱不是那么执着,但是以后的每一天,都少不了要钱。没钱寸步难行。
  如果有这五十两,足够他好好筹划经营,过下半辈子了。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姜云心笑道:“放心吧,我这人从不多事,要不然的话,现在红瑛就不会躺在床上,而是在你隔壁的牢饭里。”
  徐参未必相信姜云心,但是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可以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是故事,现实是现实。
  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就算刑狱司也不能因为一个故事就抓人杀人。
  姜云心一点都不小气,先带徐参去医馆处理伤口,然后去京城最好的酒楼点了一桌。还特别注意,大夫说受伤要忌口不能吃的,都避开了。
  然后让伙计给拿了好几个软乎乎的垫子,让徐参垫着坐。
  徐参也不客气。
  伙计上了菜之后,退了下去,徐参也不客气,先吃了几口,舒了口气,感叹道:“我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吃过一顿饭了。”
  “吃,吃完再说。”姜云心说:“我知道牢里的饭味道不行。”
  刑狱司不虐待犯人,不会让你饿死,但是好吃好喝也不可能。姜云心看过牢里烦人的伙食,糙米饭粗粮窝头配点青菜萝卜,偶尔见点油性,就这即便是在京城的所有牢房里,都是排的上号的好待遇了。
  徐参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吃饱了,放下筷子。
  “这可真是个故事啊。”徐参再三强调:“是我听朋友说过的一个故事。”
  姜云心点头:“知道知道,有一个朋友,说吧。”
  徐参大约最近也有些感慨,终于,这事情在这一顿饭后,浮出水面。
  徐参,岑承基,唐学名,三个人都认识。
  徐参是从小父母双亡,被亲戚卖进钟家的。随着年岁增长,被钟埠看中,备受折磨。
  就在他想跑的时候,认识了几个朋友,唐少明和岑承基。
  钟埠男女通吃,不但喜欢姑娘,也喜欢青葱少年,他对唐学名起了不一样的兴趣,百般纠缠。唐学名不从,回来他就拿钟埠出气,还顺便的,也看上了岑承基。
  于是三人商议,要想办法永绝后患。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那天晚上,本来的计划是徐参去医馆里待一夜,想要从里面偷拿一味药材,那药材,是用在后续的计划中的。药材单个无毒,但是和其他几种放在一起便有奇毒。
  但是万万没想到,徐参去了医馆之后,钟埠觉得无趣,去了唐家。
  不知什么原因闹了起来,岑承基去的时候,唐家三人已经被害。他知道那个时候若是自己出面,定会被杀人灭口。
  而唐家要出远门走亲戚的消息,也是唐学名有意无意散出去的,也说服了爹娘,是为了他们在动手之后,可以出去避一段时间洗脱嫌疑。
  不料反倒是害了自己。
  之后,岑承基便设计了烂泥滩的铜钱一事,引刑狱司介入查此案。
  姜云心听着觉得这几个人挺能设计的,不有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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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封信呢?”
  徐参笑了笑。
  本来,他们设计了一个借刀杀人的局。
  第一个目标是钟埠,用窈窕的花名将钟埠引去百花楼,放火烧死。那地方深夜无人,有人被烧死,有人看见巫元思在半夜,偷偷摸摸,神神秘秘溜进了巷子,那个人,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徐参利用了巫元思,让他做送刀的人。又利用了纪若萱,让她做目击证人,指证巫元思。
  只可惜刑狱司的动作太快,将这事情扼杀在了摇篮中。还没来得展开,就被破坏了。
  随后钟埠就作为嫌疑人,被抓。
  姜云心对此很是不解:“钟埠被抓,你为何还要给他顶罪呢?”
  三条人命,钟埠显然是要被处死的,这还不够吗?非要烧死才行?这是什么执念。
  徐参淡淡说:“不是我,这是我朋友给我说的一个故事。”
  “哦,行吧。”
  人设还挺稳,姜云心说:“那你接着说。”
  徐参想得很周到,即便钟埠铁证如山,坐牢也未必会死,准确地说,十有八九不会死。因为有钱能买鬼推磨,在没有人亲眼目睹他杀人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花重金找替身顶罪。
  绝对能找到。
  愿意用自己一条命换一笔巨款,让家人过好日子的人,太多了。
  徐参要绝了他这条路。
  徐参说多了,也懒得用假名字来代替了。
  “钟埠不能留在刑狱司,一旦留下,我们就没办法对他动手,必须要让他放松警惕。”徐参说:“本来我们先全身而退,但事到如今,只好硬碰硬了。”
  徐参的语气和他身上的伤痕一样的冷。
  “如果不是只有我可以顶罪,放火的那个人,就是我。”
  必须死一个,一命换一命。当受害者被逼上绝路,结局就是为可以死,但你也不能活。
  于是岑承基杀了钟埠和曾经欺负过徐参的巫元思,之后,便自杀了。
  徐参在知道此事后,知道事情已经结束,翻了口供。
  但是徐参很冷静,因为一切都是原来的计划。
  上策,中策,下策。
  上策不动声色,中策侥幸脱困,下策以命换命。
  徐参喝了一口茶:“姜仵作,其实我也不怕死,我在钟家的这些年,经历过的比死还痛苦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我得活着,我要给司嫔赎身,带她离开这里,以后初一十五,总得有人给死去的人烧纸。”
  徐参吃饱说完,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酒楼。
  他离开后,方明宴从隔壁的包厢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姜云心说:“都听见了。”
  “听见了。”
  姜云心问:“你要抓他吗?”
  “抓谁?”方明宴上前,给姜云心口中塞一个刚剥出来的核桃仁:“听了一个故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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