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坐诊任务(下)

  第章坐诊任务
  见李怀德这次把自己当做了合作伙伴,没有露出什么不喜的表情,虽说不知表情的真假,但样子做到位也就够了。
  有合作、有威慑,两人之间也相互忌惮,这才是正常的合作关系,也是可以长久维护的合作关系。
  之前的李胜利,可是一直处于弱势地位的,有了正常的合作关系,柳爷那边的虎狼药,才有用的机会。
  李胜利可不想成为李主任的催巴儿,跟着老李混,虽说风雨之中能舒坦一点,但以后怕是会挨饿,弄不好还要挨打。
  “厂长,我师门在配药上,还是有独到之处的,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您尽管说。”
  这茬,也是李怀德心心念念的,岁数到了场合多了,难免力不从心,只是李胜利不提,作为长辈人的李怀德不好主动的提出来。
  “胜利,我记着你的师门会配虎骨药,正巧前段时间,我让人在东北那边弄了几幅虎骨。
  过两天我给你送来,咱们试试药?”
  看着意识里,五十后边多了一个数字,李胜利笑的开怀,送走了同样一脸微笑的李怀德,对于虎骨,他的心里也多了期待。
  原本李胜利的身体,就有些亏虚,董师那边的药酒还没给配好,弄不好前段时间,肺痨跟一碗姜汤牵扯了董师的心力,他把这茬给忘了。
  等什么时候想起给史老配药酒,那位董师才会想起自己吧?
  统哥这次给的坐诊任务,好像很简单,自己提建议,就算是完成了诊疗,应该是照着义务卫生站的标准来的。
  李怀德走了不久,李胜利就迎来了几个患者,居委会的赵三妮主任给介绍过来的老太太。
  这些老太太对李胜利而言就是义务宣传队,不然。统哥给的任务完不成,割治派基础就得不到了。
  中医割治一派,虽说早就已经被西医压了下去。
  但对李胜利而言,割治派很重要,这是吞西医手术为己用的立足点。
  相对于近代的西医手术,割治派的消炎杀菌手段肯定落后,对于人体的了解应该也有不如。
  但手法、工具,却是不怎么落后的,弄不好器械还会更专业一些,毕竟几千年的发展,亮点总是有的。
  近代之前,中医的割治派,绝对比西医厉害的多,因为中医割治名家,大众比较认可的就是华佗,那也两千多年以前的事儿了。
  因为对割治派的基础有希冀,所以对于宣传队的几个老太太,李胜利这边也是尽心尽力。
  来的这几个老太太只有一个手上有点聚筋,是李胜利可以正常治疗的,其他几个不是这疼就是那疼,显然凑热闹的成分更多一些。
  跟在洼里一样,聚筋的捋顺,这疼那疼的送大白片,任务数字,也就又多了几个。
  在洼里,李胜利是经过老头老太历练的,跟几个老太太尬聊了几句,小小的义务宣传队,就被放到了街上。
  没等到中午,李胜利这边的任务进度就过半了,第一批能来的,多半都是家里的留守妇女。
  最严重的病情,不过是风湿骨痛,倒座房这边再说也只是义务卫生站,没什么不开眼的,把卧床不起的老人往这送。
  风湿骨痛,也是他的强项,经常洗洗涮涮的家庭妇女,受风湿折磨的不少,治愈虽说不容易,但缓解对李胜利而言不要太简单。
  现成的验方、成药开了,不用等着抓药,统哥这边就给计算了任务数。
  后来的二十多个人,也跟李胜利之前的预料差不多。
  挑刺儿的就有六个,再等几天,不用李胜利麻烦,伤处化脓,自己也能挤的出来。
  对义务卫生站,过来的患者要求也不高,一根针,在酒精灯上烧一下,也就够用了。
  要是后世,总要仔细消毒换套新的工具,再开点消炎药之类的,心黑一点,打个破伤风,也分属应当。
  乐呵呵的接待完上午的患者,让弟弟李建设去热饭,李胜利也在扫量着眼前的义务卫生站。
  四合院的倒座房,有一间门房是单独隔出来的,现在用的这边则是一趟大通间。
  大冬天,房子越大越冷,而且,房子太大,容易成为附近老头老太跟闲散人员的据点。
  城里跟洼里可不一样,对于周边的老头老太,李胜利可不怎么敢招惹。
  风雨来了,万一有几个成分不好的经常光顾,恐怕会连累这个医疗点的。
  在城里,界限的划清,可比邻里情更加重要。
  地方小一点,就能有效的隔绝杂乱的人员,至于大通间,完全可以当做轧钢厂的互助医疗点,只有一间的小门房,做个义务卫生站也就够用了。
  许多大杂院的义务卫生站,都是开在住户家里的,无非居委会这边给一个药箱,平常遇上轻微外伤,上点药就算是大活了。
  真正的感冒、发烧、外伤缝合,还是要去医院的,找义务卫生站,那就是给人添难为了。
  吃了午饭,李胜利带着弟弟李建设,就把战场转移到了门房这边。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再加一张条凳,配上桌面的碘酒、红药水、酒精灯、消毒盒,李胜利这边的医药耗材也就差不多齐全了。
  李怀德对于互助医疗点很重视,应该是按着厂医务室的标准来的,除了这些普通的工具材料,针管、针头、针头消毒器也都给备齐了。
  除了崭新的圆形医用消毒盒,还有两个方形的进口货,应该是早年缴获美敌的军用消毒盒。
  如果再给备上麻药、手术刀、缝合线,一般的外伤缝合,李胜利也都能顺手给做了,这些虽说跟中医骨伤无关,但也是他以前必须要学的东西,急救基础么。
  有人出去宣扬,下午李胜利这边就比较热闹了,跟李老爹一样,有病没钱看或医院看不了的住户,数量也不少。
  为了不给弟弟李建设添乱,一些比较难缠的病症,李胜利这边只是给了就医的建议。
  这些人,统哥也给算在了任务数里面,这还真是按照义务卫生站的标准走的。
  倒不是李胜利拒诊,医患之间彼此信任的关系还是需要说一说的,李胜利终究年轻,病患们对他的信任度并不是太高。
  医不扣门是规矩,对进屋的病患一样好使,你过于上杆子,人家反而觉着你居心叵测,热心的给个建议,大家伙笑呵呵的一拍两散,反而气氛融洽。
  下午除了提建议,外伤也处理了几个,街上的乱象,义务卫生站这边就有很直观的反映。
  家里大人一脸愤懑带来的孩子,都是在街上吃了亏的,脸上的擦伤,头发、脖领上的碎土,显然是茬架的结果。
  街面上虽说混乱,但也没到动家伙事儿的程度,孩子们之间茬架,用石头、砖块的也不多,更多的还是用犄角旮旯里抠出的土块。
  真用石头给人开了瓢,如果被人家父母找上门,惹祸的半大小子,家里的一顿臭揍也是免不了的。
  有家里父母镇着,如今街上的半大孩子茬架,出手还是基本有数的,起码不会石块、砖头乱飞。
  半下午的时候,统哥给的任务就完成了,领了任务奖励,大概浏览了一下割治派的基础,李胜利这边有些咋舌。
  不是因为简单,而是因为详细,除了没有系统的消炎、杀菌,以及对人体结构的描述有些模糊、疏误。
  割治派的基础并不差,手术用具上,也不比如今的西医手术简单。
  按照手术的标准,李胜利起码达到了资深住院医的水平,做个阑尾炎手术,自己差不多就能成。
  厉害一点的外伤,如果能配上止血钳,他差不多也能独自完成。
  在缝合上,割治派也不差,宋元时期就有了深层分层缝合这样的概念。
  总的来说,在表面创伤这一领域,割治派并没有落后西医太多。
  配上消炎、杀菌的手段,加上李胜利自己的手段,做到术后无痕或是微痕,问题不大。
  对医者个人能力的要求,也是中西医的区别之一,西医讲究协作,中医这边则是比较独,这也是现实状况所决定的。
  早前除了太医院、太医署、太医局之类,可没有医家扎堆的地方,民间的中医手术,只能是师父带着不多的徒弟来做,如果是游医,就只能单枪匹马了。
  这一点倒是比较符合赤脚医生,许多偏远的地方,真是不具备转移患者的能力,独一点、技术相对全面一点的赤脚医生,无疑是病患们的福音。
  至于割治派的接肠手术之类,李胜利多少有些怀疑成功率,接肠子的手法,割治派的问题不大,只是术后的感染,比较要命。
  但有了西医,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简单综合一下,李胜利就能出一册中医割治派的传法书,而且效果不会比西医稍差。
  当然,在摘除器官跟病灶方面,割治派跟西医的差距不小,两者毕竟理论不同。
  大致的概括一下,中医割治派,还是以治疗外伤为主的,十三科之中定义的金创肿、金镞还是比较贴切的。
  但这些并不影响李胜利混淆一下概念,如果真有人拿这些理论开战。
  李胜利完全可以拿出一套以假乱真的理论,而且会比西医的纯手术,更有前瞻性。
  毕竟,上医未病,才是中医医家的追求,跟西医手术一比,前瞻性这玩意儿就比较厉害了。
  义务卫生站的人流不断,李胜利这边只是简单的浏览了一下统哥给的割治派基础。
  看了这个基础,李胜利对于王芷娘俩病愈的奖励,也比较热切了,如果内科基础也这么详细,自己在中医内科一下就能登堂入室了。
  怀着憧憬,超额完成了统哥交给的任务,一直忙活到父母下班,李胜利这才关门歇业。
  下午收拾病患的时候,李胜利也没闲着,一直在琢磨着中医手术工具的事。
  有了割治派的基础,也就有了中医手术工具大全,止血钳、血管夹、结扎器这些,割治派虽说有概念,但毕竟不怎么清楚,功能也不齐全。
  开胸、开腹之类的工具,也不怎么符合力学要求,这个还真是不太科学,毕竟割治派的这类手术,受成功率的影响,普及度不高。
  许多器械,都是医家们,凭着经验制造的,病例、病源太少,后期的改进就跟不上了。
  借着现有的西医手术工具,稍微改造一下割治派的工具,也就成了李胜利近期的任务。
  对别人而言,打造手术工具可能有些难度,但对李胜利而言,制造这些手术工具的难度并不大。
  因为倒座房是轧钢厂的互助医疗点,四合院里也有易忠海、刘海中这样的顶级大工匠。
  制造几十套高标准的手术工具或许有点难度,但一部分常用工具做个样子出来,几乎一点难度也没有。
  轧钢厂制胚,再让李怀德找地方镀铬,这事儿基本就成了。
  关门回家的途中,李胜利还在想着能不能用纯银来上几套,然后做旧,万一将来论战,也能拿出来恶心人不是?
  防人之心不可无,科学的西医体系对于中医的抹黑,也是阴招坏招无数。
  这玩意儿就跟以后说起偏方来自民间一样,民间土办法,无疑是对中医的一种抹黑。
  白布、鸡蛋液的固定断骨的手法,不就是中医骨伤科用的民间的土办法吗?
  没有中医作为理论基础,哪来的这些个土办法,土法、偏方,究竟是源自中医还是源自民间,混淆一下还真是不好分辨的。
  对于这类说辞,无非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道统之争没有是非对错之分的。
  没人玩臭的、烂的,这就是李胜利的保留节目,真要有人开局,他这边也就没什么底限了。
  中医还是讲究体面的,不应该主动用这些烂招,毕竟医家们长者居多。
  对于李胜利而言,手术工具,也无非是个外物,真正重要的还是能不能将割治派基础,弄个简单的传法书出来。
  医者归根结底还是要拿着病例说话的,手艺不够、技术不好,不能给患者解除病痛,中医理论再好,存在的价值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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