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无耻老贼
“是条汉子。”
贾蔷没想到，这个看似贪生怕死的山匪头子竟然这般硬气，他自认为自己根本做不到，不由心生佩服。
因为这种水刑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是非常残酷的刑罚。
由于犯人整个面部被湿布盖住，会让呼吸变得十分困难，但人的潜意识又会本能的想要呼吸，可光靠鼻子已经不够，便不由自主的张大嘴巴，想用口鼻一起摄取有限的空气。
这时，不停的往其面部浇水，水就会随着犯人的呼吸从鼻子和嘴巴里进入，导致大量的水被吸进胃、肺叶及气管和支气管中，让受刑者产生如同溺水般的巨大窒息和恐惧感。
但这与真正的溺水又有些不同，溺水者是整个人被水淹没，根本无法呼吸，不及时救出来很快就会失去意识。
而这种水刑，却可以让受刑者汲取到一定量的氧气，所以会将这种窒息、呛水的过程无限拉长。
待整个肺部都充满水后，仿佛随时都要炸裂一般，令人极其痛苦。
所以，这种水刑其实是一种人为制造的干性淹溺，造成的是内伤，比什么鞭打、烙刑还要残酷，对人体的伤害也更大。
因为太过残忍，贾蔷的前世已经被明令禁止。
不过由于太好使了，几乎没人能撑得住，所以漂亮国一直拖到年才废除。
而经过他们的统计，一般人想要坚持两分钟都难，但这光头大汉扛了四五分钟都没有开口。
所以，这让贾蔷一度怀疑，他是真的不知道。
于是，便只得停止了行刑，他可不想直接把人弄死，不然就不好交代了。
因为缴获了太多的东西，贾蔷知道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所以写了一封捷报，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回神京。
宁国府正堂，消停了两天的贾赦夫妇还是来了。
他们高坐在上，尤氏则像个客人一般坐在下方陪侍，而尤三姐则只能站着。
贾赦甚至都没和两人打声招呼，就直接对管家赖升吩咐道：“把东府的所有账簿都拿过来。”
“好的，大老爷。”赖升想都没想的道。
在尤三姐身边的小红听了不由秀眉一皱，但她人微言轻，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没有多久，赖升就取来了几本账簿，有银库的，有地租的，还有家庙的等等。
这其中的大头自然是银库，贾赦迫不及待的戴上眼镜，然后认真的察看起来，没一会儿，一张老脸就快笑成一朵菊花了。
接着，他又随意的翻了翻其他账簿，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也不想再装了，直接道：“蔷儿回不来了，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自命清高，本来与他不相干的事，偏要主动揽过来。”
“这下倒好，搭上自己的小命不说，还要连累东府。如今让陛下舍了脸面，陛下会放过他？这东府的爵位眼看就要葬在他手里了。”
“既然爵位是铁定保不住了，但东府的家产，能救一点是一点。”
“事不宜迟，你们几個先随我到银库，把该搬的，先搬到西府去保管……”
听了这话，赖升几个管家没有丝毫异议，还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
小红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大老爷，我早上还听说你们并没有打听到二爷的消息，怎么就知道二爷回不来了？”
贾赦眉头一皱，冷喝道：“这里有你一个奴才说话的份儿？”
邢夫人嗤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呢，怎么，你还把自己当成东府的主子了？”
贾赦疑惑的问道：“你认识她？”
邢夫人笑道：“大老爷有所不知，这丫头就是咱们西府管家林之孝的女儿。”
贾赦一愣：“林之孝的女儿怎么跑到东府来了？”
“是蔷儿从凤丫头手里要来的，凤丫头也不知道拿了那小子什么好处，说给就给了。”邢夫人有些不满的道。
贾赦意会，又看向小红，淡淡的道：“我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奴才，你爹都不敢这般和本老爷说话。”
小红不屈的道：“就算是老爷，也得讲理。二爷还生死不知，大老爷就想着东府的家财，岂不让人寒心？”
底裤被当众掀出来，贾赦顿时恼羞成怒的喝道：“放肆，真是无法无天了，一个家生子儿竟然敢教训起主子来了？”
说到这里，他上前几步，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红，摸了摸胡须，意味深长的道：“我那里正好缺一个服侍的，待会儿就跟我过去，让我替你爹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听了这话，一直没有开口的尤氏连忙站起身，笑道：“大老爷何必和一个丫头一般见识？前阵儿蔷儿一直在军营，我就调这丫头在身边服侍，别看她性子直，但做事是一把好手，我喜欢得不得了，于是便和蔷儿提了一句，想要过来。”
“蔷儿就说，如果他不在家，就让小红到我那里去。我如今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大老爷可不要和我这个未亡人抢人。”
贾赦眉头微皱，没想到这个锯嘴葫芦今天一口气说了那么多。
见贾赦似乎还没放弃，尤氏又笑着道：“我觉得大老爷说得极是，如今蔷儿下落不明，东府人心惶惶，若哪天宫里真来人了，再想补救就来不及了。”
“不如先把东西都搬到西府里藏着，若蔷儿回来了，大老爷再把东西还回来就是。”
“一家人，还能为这些身外之物闹不痛快？”
听了这话，贾赦顿时眉开眼笑的道：“还是你明事理，不像这些个奴才，没大没小，不懂礼数。”
说罢，又对赖升几人道：“还愣着干什么？去银库。”
“是，大老爷。”
贾赦夫妇快步出了正堂，健步如飞的冲向银库方向。
看着他们的背影，小红急道：“大奶奶，就真的让他们将二爷差点把命搭上挣来的银子都搬走？”
尤氏叹息一声：“你没看到就连府上的管家都听他们的？我们几个女人能拦得住吗？”
小红很是伤心，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感觉自己好没用。
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尤三姐连忙道：“小红，我知道你急，可咱们这样直接和他硬碰硬肯定不行。如果刚才不是大姐出面，你就要被那老货抓过去当小老婆了。”
“我宁愿一头碰死。”小红银牙紧咬的道。
尤三姐嘴角一翘，冷笑道：“咱们对付不了他，总有人能对付他。那个京兆府尹徐重山是个厉害的，若二爷真回不来了，我也定不会让他好过，直接到京兆府告他去。”
“我也去。”小红毫不犹豫的道。
尤三姐摇了摇头：“伱不能去，你去了，你爹娘怎么办？”
“反倒是我，老娘有两个姐姐照顾，了无牵挂，这样也算报答了二爷的大恩。”
小红闻言，立即止住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