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竞价

  开州的夜晚虽已宁静，可柳府依旧显得热闹。
  “这都一天了，还没找到？”柳林质问着下面的下人。
  没有人说话，看似都默认了柳林的问话。
  “嚯嚯···”一旁的柳琴虽也闭月羞花，可神态中总透着一副自傲，开口说道：“我那好妹妹，只怕早和那柳航私奔了，现在还在不在开州都不知晓。”
  “你闭嘴”柳林呵斥道：“竟说些气我的话，在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亲妹妹，你不想着她好也就算了，别触霉头。”
  “哼”柳琴不服气的小声道：“我有说错吗？”却不敢让柳林给听到。
  “哎~哟~老爷”柳家夫人再次哭哼道：“玲儿若真和那柳航出了开州，我们上哪去找啊，我的亲骨肉啊，跟着柳航那穷书生，她哪能受得了那苦啊。”
  “别哭啦，哭的我心烦”柳林满是嫌弃，挥了挥衣袖，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太师椅上。
  这时管家说道：“老爷，时辰也不早了，不如你和夫人先去歇息，我让下人再出去找找，实在不行，明日我到衙门去，就说二小姐被柳航给绑架了，让官府帮忙找找，也容易得多。”
  “哎~”柳林叹气，经过一天的折腾，心身都疲惫了，起身对管家说道：“赵管家，让你多操心了。”
  柳林一走，赵管家便吩咐下人去休息，再折腾下去，这些下人都快撑不住了，并且自己心里还琢磨着一些事去做，早已按耐不住。
  下人散去，却有一人留下。
  一个尖嘴猴腮的下人，看上去年纪不小，朝着赵管家就走去。
  戳了戳手掌，满怀期待道：“赵管家，我可就等着今晚那乐子···”
  “小声点”赵管家沉声道：“让老爷听到了，骂我们不尽心做事。”
  “是，是”下人眼珠转动，生怕真被柳林给听到。
  “走吧”赵管家一改严厉，一副淫相凑了过来小声道：“老李，我两也算是同乡，今晚带你去见见开州窑子的盛景，听说今日来了一位新妓，很多达官贵人都想一睹风采，我们虽无法染指，可是瞧一瞧，还算是可以的。”
  “好好好”老李光是听着就流下来几滴口水，好色之态展露无遗。
  ······
  此时的香居内灯火通明。
  乐器伴奏，曼妙的舞姬翩翩起舞，勾魂着男人的心神。
  “好···好”
  一些世家子弟，拍手叫好，眼珠紧盯那舞动的柳腰。
  一个个陪酒娼妓端酒带笑，时不时往前来买乐的公子老爷身上凑，说白了，这些娼妓不少都非自愿而来，卖身契可都端在容姑手上，何况窑子的打手众多，跑是跑不了，可若能遇到一个肯为自己赎身的大爷或是公子哥，那也是一朝脱离苦海。
  反正都不是清白身，谁不是想借此寻找机会。
  富家公子也好，年迈的老爷也好，就连那手拽几银几两的平头百姓，无不是大手唰唰乱摸，管他呢，来窑子，谁TM还装正人君子，就差没当场提枪上马了。
  香居门外，赵管家也带着老李走入内院。
  见到赵管家，一名壮汉立马就去通报容姑。
  “那柳家的赵管家来了？”容姑走出房间，来到楼道间，站在高处看向了内院，似乎在寻找赵管家的身影。
  “手底下的人见到他已进入我们香居”壮汉确定道。
  “嗯”容姑轻声道：“下去吧！”
  这时另一个瘦弱男走来，说道：“容姑，这赵管家若见到了柳家二小姐，今晚的卖身夜，恐怕会有所阻碍。”
  “无妨”容姑一脸不在乎道：“他柳家如今在开州不过就是一小户，比不过从前了，想要从我容姑手中带走柳沁玲，做梦，若是当年鼎盛时期的柳家，我自不敢招惹，现今···嘿嘿，在场的世家公子不少，若都看上了，那可是价高者得，若想要赎身，那就得看他柳家出不出得起这个价。”
  此时的赵管家还不知道自家的二小姐正在香居之中，而且即将被拍卖陪夜。
  “听说容姑弄了一大家闺秀，今晚我可得好好瞧瞧，要合本公子的意，今晚可算没白来”赵管家合老李刚坐下，领桌就有人迫不及待道。
  另一桌，一个公子哥含笑看去，似乎身份较为先前的公子要弱势一些，口中含蓄道：“林大少，你若是看中，我等可不敢和你相争，可若林大爷未相中今夜的佳人，还望莫和兄弟们抬价，我们这小腰包的，可不敢和林大少较劲，但底下这小兄弟，可馋着呢，哈哈哈哈···”说话间，不忘看了看自己下身，旋即几位公子哥相视而笑，谁都明白那意思。
  “嘿嘿···这地方还能有大家闺秀？”老李眼珠子转动着，似乎想要自己找一找。
  此时一个妖艳女子走来，端上酒水果盘，赵管家顺手递上一两银子，口中说道：“今日不用陪酒。”
  妖艳女子会意，接过银两便退了下去。
  “就果盘上这几个水果和一壶酒，就要一两银子？”老李有些咋舌。
  “嘿嘿···”赵管家淡淡一笑道：“你以为呢，这地方来得绝大多数可都是达官贵人，平头百姓，可没几个能来这里消费的，就我每月那薪俸，也就来这里过过手瘾”说着眼珠瞄向了领桌那大手乱摸的富家公子。
  “嘿嘿···”老李色眯眯看去，憨笑道：“那我老李就过过眼瘾。”
  站于高层之上的容姑，看着下面的歌舞就快要结束，开始吩咐道：“去，让柳沁玲化好妆容，若她不从，今晚就让兄弟们好好调教调教她，告诉她，她是想招呼一个贵客呢···还是想要伺候伺候咱们一众兄弟，让她自己想好了，老娘可是要等着她给我赚钱呢。”
  “是”一名壮汉立马下去办理此事。
  在容姑的威逼下，柳沁玲含泪答应了下来。
  没一会，壮汉回来，容姑问道：“她答应了？”
  “是，两个姑娘正在为她梳妆打扮”。
  “这可不”容姑自信道：“我容姑的手底下，能有姑娘不从的吗？”
  贵客们谈笑风生间，歌舞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容姑的身影也走上了舞台，拍了拍手，歌声停止，舞姬也自觉的退下了舞台。
  “来了来了”老李激动的看向台上。
  容姑看着大家都看向了自己这里，便开始说道：“今日不少贵公子到访，想必也是知道了今日我香居来了一位有名的府中小姐。”
  “容姑，你会不会吹的有些过了，哪家府上的小姐会来你这为娼，若不是···”林大少话中的意思，大家都懂，就算真是大家闺秀，恐怕也是容姑动用了一些手段，才让其甘愿为娼。
  看着说话之人是林家大少，容姑脸色不变，这林家也算得上是开州的大户，虽说勉强挤进大户之列，可听说跟朝中的官员有些往来，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林大少说笑了”这一行谁都懂，容姑也不做遮掩之事，直言道：“香居的常客，对这里的情况多少都有所了解，大家心知肚明便可，各位只用关心待会上来的新妓，是否能入得各位爷的眼。”
  “容姑说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抬起手，对林大少说道：“哎~林大少，我们就不争论这姑娘是怎么来得，让容姑把姑娘带上来看看，喜不喜欢才是。”
  “乔老爷此话在理”林大少爷看向容姑道：“容姑，多的不说，就快让姑娘出来吧！”
  “哎~”容姑故作歉意，忙对身后吩咐道：“把姑娘带上来。”
  柳沁玲被一名壮汉推搡了几下，这才被两名丫鬟给拉上了台。
  “哟，这小娘子还挺倔，我老头子喜欢”乔老爷眼中放光，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柳沁玲的芳容。
  “二二二，二小姐”老李看着台上喊出了声。
  赵管家也是一阵诧异，为何被带出来之人会是自家的二小姐。
  如今的柳沁玲可是暴露在了大厅观众之下，想要上去救人，根本不可能，这些世家公子可不是如今的林家可以得罪的。
  “老李，你快回去禀告老爷，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老爷”赵管家在林家已有三十年之久，当年小小年纪便进了林府，也算是看着柳沁玲长大，见到此景怎能不急。
  老李也没了先前的色态，撒腿就往外跑去。
  赵管家不敢冲动，只能静观其变。
  此时容姑看向了赵管家一处，见没有动静，也不再理会。
  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一个个眼中欲光闪烁，蓄势待发，看来这柳沁玲的魅力还不小，果真这大家闺秀就是不一般，所受的环境不同，这气质就是那些庸脂俗粉不能比的。
  众人也看出了柳沁玲的不凡。
  乔老爷虽上了年纪，可这猴急的性子还是未变，最先开口道：“容姑，快报价，我愿第一个出价。”
  容姑脸色一喜，开口道：“往日新妓百两起拍，今日姑娘身份有别，五百两起。”
  众人一听，脸色都有些错愕，竟然翻了五倍，就连先前最积极的乔老爷也一时犹疑。
  容姑见状，并不担心无人竞拍，因为五百两，在坐的不少都能出得起这个价，来这的可都是好色之徒，现在只是一时犹疑，可不怕不出价，何况柳航把柳沁玲卖给自己，自己就掏包了六百两白银，再怎么说也得先回本，这心里才舒服。
  乔老爷犹疑了一会，又看向了台上的柳沁玲，所有人可都看着乔老爷会不会出价，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乔老爷把心一横，一把年纪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么美的人儿，值了。
  大手一拍桌，身躯有些打颤道：“五百两，我乔老爷要了。”
  容姑咯咯笑道：“乔老爷阔绰，在座的各位爷，若没人出价更高，那美人的芳心，今夜可就是乔老爷的了。”
  乔老爷心痛自己得腰包，可面子上过不去，这色心也遮掩不了，只能强颜欢笑，对着其他桌的众人不断拱手，表示自己却之不恭。
  可在座的，不少都比乔老爷有钱有势，谁都自认为，自己才是今天应该夺魁之人，何况台上的柳沁玲确实让人倾心，谁又会给乔老爷面子。
  一个年纪轻轻的富家公子，当即说道：“乔老爷，你也是这里的常客，今日这姑娘就我要了，你啊，年纪大了，也该好好注意身子骨，我出价六百两。”
  “你···”乔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对方也不是好惹的主，一挥衣袖坐到了座椅上，口中不服气道：“和我一个老人家争，这有意思吗？”可这也只是气话，再加价，乔老爷可不愿。
  容姑喜笑颜开，这本是回来了，继续说道：“六百两，可还有哪家公子老爷愿意出更高的价。”
  “七百两”又一位公子抬高了嗓音，正是林大少的领桌。
  “哇~哗哗，这可是新妓初夜的价，我可不愿出价如此高”
  “就是就是，我们的家室，还是作罢算了”
  “八百两”这时又有人抬价，众人看去正是那林大少。
  林大少看向了自己得领桌，说道：“我可说过，若不心仪，自然不争，可我心悦这姑娘，这钱嘛，还是忍不住要花些出去。”
  领桌公子虽不悦，可也不想得罪林大少，于是也没继续抬价，而是放下了自己的手，盯着身边的陪酒女，想要找个地方发泄。
  “还有人出价更高吗？”容姑知道，今天来得这些公子老爷，也就林家势力最大，自然没人再跟他争，不过八百两，也不是小数目。
  这时柳沁玲看见了台下的赵管家。
  似如见到了亲人，柳沁玲喊着“赵叔救我”就向台下跑。
  可不远处的壮汉岂是吃素的，一个箭步就拉住了柳沁玲。
  柳沁玲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只在口中大喊着救我二字。
  见到此景，众人都看向了赵管家，似乎有戏可看，听说这小娘子是哪家的小姐，没想到还是真的，若是曾经的柳家自是无人不知，可如今，世家中还有人知道这个没落的柳家吗？
  容姑也玩味般看去，唏嘘道：“哟~这不是柳家的赵管家吗？你来这里看你家二小姐呢，我这可是价高者得，你想胡来？”
  赵管家自然不敢，自己虽说也是武者中的一员，可是其实力不过二阶武者，想要在众多世家面前掀起浪来，是万万办不到，若是抢，先不说容姑手底下打手众多，就今晚搅了世家公子的兴致，也是柳家所承受不起的。
  赵管家起身，微颤的身躯，缓缓拱手道：“不敢。”
  可接着赵管家又说道：“出价九百两。”
  “嚯嚯···”容姑调侃道：“你这是看上你家二小姐了。”
  柳沁玲绝望的看向了赵管家。
  “一千两”林大少爷来了兴致，有些愤恨道：“这小娘子我要定了。”
  赵管家把心一横，当即说道：“两千两。”
  “哈哈哈···两千两，赵管家，你拿得出来吗？”容姑虽高兴，却也明白这赵管家手中有几个钱。
  “哈哈哈···”林大少也笑道：“若你真能拿出两千两，我林少让你，就怕你拿不出这两千两来。”
  在怎么说，林家之主并非林少，手头上的零花，也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两千两，傻子才跟着抬价，可林少也不想丢了面子，嘴里嚷嚷着。
  赵管家也不慌，缓缓说道：“容姑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带我回禀我家老爷，自会奉上这两千两。”
  柳家虽然没落，可两千两，若正要拿，挤破头皮还是可以拿得出，容姑也不急，真有两千两，等等又何妨。
  “好，我容姑也不小肚鸡肠，一炷香时间，你速去速回。”
  此时的柳沁玲，才知道赵管家抬价，也是为了救自己。
  “小姐，我去去就回”赵管家拱手行礼，速回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