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挖出卧底（4K）

  法证到了之后，自然没有获得太多的线索。
  唯一能确定的是韩琛的女人被人掳走了，至于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
  天刚亮的时候，陆启昌带着人赶到了。
  杨玉说道：“陆sir，你来了。”
  “嗯。”陆启昌点头回道：“根据最新的消息，不仅倪永孝手下的四大拆家被人杀了，就连倪坤之前的保镖都失踪了...”
  杨玉装作沉思了一会儿，试探性地说道：“他们都是倪永孝动的手？！”
  陆启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明白阿孝为什么要自断臂膀...”
  杨玉引导道：“这四大拆家都是从倪坤时期走过来的老人，要说他们手里没点倪家的黑料，那不可能...”
  “清理掉他们，不仅能报四年前的逼宫之仇，还能和过去做个切割...”
  陆启昌笑道：“和过去做切割？只要他继续卖面粉，他就和过去切不干净！”
  杨玉看着他推测道：“假如他不卖了呢？”
  陆启昌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的，那么大的利润，谁能松的了口？”
  “再说，他想不卖，泰国那边的卖家能答应吗？底下的古惑仔能答应吗？”
  杨玉说出了另一种可能：“有人替他卖！”
  陆启昌分析道：“谁啊？”
  “倪家三叔？有勇无谋罢了。”
  “倪家其他人？他们做的都是正当行业，没卖过一天面粉，怎么接手？”
  杨玉点醒道：“你还漏了一个人...”
  “我的好同学，倪永孝的私生子弟弟——陈永仁。”
  陆启昌的双目一下瞪圆，他带着不可置信的情绪说道：
  “你的意思是，倪家想洗白，还很有可能推陈永仁上位？！”
  杨玉点点头，“这只是一种推测，一种基于当前情况的最大可能推测。”
  陆启昌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目前搜集到的线索，他说道：“这的确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仇杀，而是有计划的洗底！”
  “我得去找梁警司，尽快调整布署，也许还来得及抓住倪永孝的尾巴。”
  尽管杨玉知道陆启昌的举动不会有太大的收获，但他没有反对。
  因为这本就是他的目的。
  只要警方对倪永孝的关注度提高了，那对其他人的调查力度就小了。
  等过两天泰国传来韩琛的死讯，那Mary的优先级就降得更低了。
  也不知道两个Mary，到底谁更辣...
  没错，杨玉又见色起意了。
  否则的话，他只要拦住刘建明，让倪永孝派出来的杀手动手，就能清除掉这个女人。
  又何必费劲巴拉的把她绑到元朗老家。
  至于为什么会见色起意，那还要从月下的监视开始。
  之前为了确认韩琛家的情况，杨玉特意选了个人少的时候去踩点，没想到正好遇到了韩琛夫妻在阳台大战。
  于是那晚，他就隔着几栋楼欣赏了一次香江大片。
  这香江的电影就是不同，看得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化身主角，亲自上阵。
  也是在那晚，本来的袖手旁观变成了绑票圈禁。
  如今一想起那女人，杨玉就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可惜，现在的事太多，还来不及去处理她。
  在将现场取证完后，杨玉就带着人和尸体返回了警局。
  刚到办公室，他就听到有同僚在骂街，“这倪永孝就像是条毒蛇一样，咬完了人，就重新缩回洞里，我们现在根本拿他没办法...”
  陆启昌教训道：“说什么丧气话呢！”
  “我们是兵，他是贼，我们怎么可能拿他没办法！”
  同僚抱怨道：“陆sir，这倪永孝太阴了。”
  “所有的人要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要么就是找的毫不相干的杀手处理的。”
  “我们实在是抓不住他的把柄！”
  当他看到杨玉的时候，立刻走到杨玉的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继续对陆启昌说道：“陆sir，不信你问下杨警官，看他有没有拿到线索？”
  看着陆启昌投过来的期盼目光，杨玉轻轻地摇了摇头。
  陆启昌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滚滚滚，忙你的去...”
  接着，他对杨玉说道：“现场查到了什么？”
  杨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从怀里拿出四盒录音带，放到了陆启昌的办公桌上。
  陆启昌拿起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杨玉说道：“卧底的录音带！”
  陆启昌有些疑惑，“卧底？你什么时候发展的卧底？”
  杨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的卧底，而是韩琛安插在警局的卧底！”
  陆启昌一下子懵了，“韩琛？！警局里的卧底？！”
  “怎么回事？说清楚！”
  杨玉回道：“简单来说，就是韩琛找了几個古惑仔，让他们考警校。”
  “之后帮他们立功，让他们上位。”
  “然后以录音带为钳制手段，让他们给他提供消息...”
  “以此来躲避警方抓捕，赚取更大的利益。”
  陆启昌揉了揉脸，有些不受控制地气笑道：“向来是我们警方往黑社会里安插卧底，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被这帮古惑仔偷家了...”
  他一拍桌子，怒问道：“查到是谁了吗？”
  杨玉立正回道：“录音带上有标记，我在回来的路上借音像店的机器听了听。”
  “LJM是刘建明，CIB的一个同事，不过已经被发现和杀手一起死在韩琛家里。”
  “LGP是林国平，尖沙咀警署下的一个军装警。”
  “CJ是陈俊，保安科杨锦荣的手下，这个人我可以找阿荣帮忙。”
  “SRH是孙如海...”
  说到孙如海，他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孙如海是梁警司刚刚提拔的一个警长，办事能力不错，很受喜欢...”
  陆启昌捏紧了手里的录像带，说道：“还真是千疮百孔啊...”
  “不过，幸好发现得早。”
  “你去处理林国平和陈俊，孙如海我来办。”
  “现在就出发！”
  “让这些老鼠屎在警局多呆一天，都是对警徽的亵渎！”
  杨玉敬礼答道，“是！”
  到了大办公室，杨玉喊道：“宁月姐，跟我出趟任务。”
  路过正在看资料的罗继，杨玉一拍他的肩膀，说道：“继哥，一起去？”
  罗继指了指自己，有些惊讶，“啊？我？”
  杨玉点点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办一件案子要比你在这里看资料学到的更多。”
  罗继站起身来，说道：“好。”
  接着，杨玉又到楼下其他部门叫了两组人支援，一行三辆车，浩浩荡荡地朝着尖沙咀警署驶去。
  在路上，杨玉给杨锦荣打去电话，“喂，阿荣啊，听说你近来又立功了？”
  杨锦荣笑了笑，回道：“你不也一样，听说你昨晚反应迅速，救下了一个卧底。”
  “怎么，陆sir没给你记功？”
  杨玉拍了拍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这点儿小功劳哪能和伱比啊...”
  “听说你最近挖出了一个猛人，叫陈俊的。”
  “怎么样，借我用两天？”
  杨锦荣思考片刻，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玉回道：“坏事！”
  “这家伙是社团大佬派到警方的卧底。”
  杨锦荣心里一沉，冷声问道：“有证据吗？”
  杨玉答道：“有他和韩琛通话、见面的录音带，就在我们陆sir手里。”
  “现在，我正要去抓另一个卧底。”
  杨锦荣张了张嘴，半分钟后回道：“好，我来处理。”
  杨玉关心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的上升势头不能断。”
  杨锦荣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定比你先升警司。”
  杨玉回道：“想屁吃呢！”
  挂断电话后，一旁的罗继有些欲言又止。
  杨玉直接说道：“继哥，你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说出来，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
  罗继问道：“陆sir的意思不是让我们处理林国平和陈俊吗？”
  “你怎么把陈俊直接交给保安科了？”
  杨玉心里一转就知道罗继怎么想的了，他解释道：“继哥，在黑道上做事向来以自己利益为先，但在警方更讲究的事各部门之间的协作。”
  “如果我把这两个人都留在O记，那无疑会同时得罪保安科和尖沙咀警署。”
  “到时候，这两个部门随意给我们找些麻烦，就会让我们很难受。”
  “而分出去一个，压力无疑小了很多。”
  “至于为什么分出去的是陈俊...”
  “当然是因为杨锦荣与我们是同一阵营的，也是我的好友，是绝对的自己人。”
  “在以解决问题为首要前提的情况下，能照顾自己人，当然要照顾自己人。”
  “尖沙咀警署的话，关系就要远一些。”
  “虽然我出自那里，但只在军装呆过，寥寥的几个好友也没有身居要职的。”
  “抓林国平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前途。”
  “至于其他人，只是同事，我只要尽好同事的义务即可。”
  “最多分他们一些汤，肉我们还是要吃的。”
  罗继点点头，笑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真多！”
  杨玉指点道：“其实很简单，你只要遵循一个原则即可。”
  “那就是让人舒服。”
  “这也是人际交往的本质。”
  “之后要做的工作，就是先让谁舒服的排序问题。”
  “比如在这件事里，我就考虑的是：先让我的战友舒服，接下来让我自己舒服，最后再考虑尖沙咀警署舒不舒服。”
  罗继略带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杨玉笑了笑，说道：“继哥，一会儿到了你先在旁边看，观察我是怎么做事的。”
  “有什么疑问就先在心里记下，等有空闲了，我一一给你解答。”
  罗继点了点头，接着继续看向前方的路。
  到尖沙咀警署的时候，林国平正好在大厅里给古惑仔做笔录。
  杨玉带着一群人围到他的身边，看着他一丝不苟地填写表格。
  用手止住了林国平敬礼的动作，他说道：“继续，先把手头的事忙完。”
  但林国平做贼心虚，尽管重新坐下，但后面的字迹明显变得凌乱了。
  一位警长看到情况有些不对，他拨开杨玉带过来的人，说道：“长官，有事吗？”
  杨玉打量了一下他，递了一根烟，问道：“你是他的头儿？”
  那位警长点了点头，说道：“是，阿平跟我的！”
  杨玉给他打着火儿，说道：“那你等下跟我们一起来。”
  那位警长打着哈哈说道：“不是吧，长官，连我也要带走？”
  杨玉看着他在这里胡搅蛮缠，突然展颜一笑，说道：“如果你和林国平交往过密，说不定真得走一趟！”
  那位警长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挑衅的说道：“怎么，吓唬我啊！”
  杨玉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接着从腰后拿出手铐...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杨玉的老搭档程明刚一边大叫着误会，一边从门口挤了进来，他按住杨玉的手铐，说道：“阿玉，大家都是同僚，你怎么能拿出这东西呢！”
  杨玉顺势放下手铐说道：“程哥，我也不想的。”
  “但是这位警长想要以身试法，我不得不满足他。”
  程明刚拍了一下那位警长，说道：“这小子刚从别的地方调过来嘛。”
  “还不知道你尖沙咀【恶鬼】的名号。”
  “不然的话，他肯定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来，抽根烟，消消气...”
  “程哥我懂你，知道你也不想一回娘家就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的，对吧？”
  杨玉把香烟含在嘴里，低下头去接程明刚的火儿。
  这时，他的余光瞥见林国平的另一只手正在悄悄离开桌面。
  杨玉警告道：“你确定要反抗吗？”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也大致猜得到我为什么而来。”
  “乖乖的跟我们走，你最起码还能活着。”
  “要是动手，我会第一时间敲碎你的喉咙。”
  林国平盯着他那不含感情的眼睛，脑门上直冒冷汗，他咽了口唾沫，问道：“我会被判多久？”
  杨玉挥挥手，先让其他人解除他的武装，接着说道：“我不知道，那是法官的事。”
  “我的事呢，就是把你抓捕归案。”
  接着便让人将两腿瘫软的林国平架上了车。
  杨玉拿过那份未完成的笔录递给程明刚，说道：“程哥，这事儿只能你接手了。”
  程明刚点点头说道：“放心吧，交给我。”
  “只是，你是不是去见见署长？”
  杨玉理了理衣服，说道：“当然得见，不然这个人，我可不好带走。”
  “毕竟，署长可是亲自慰问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