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殿前演示(一)

  “长安”很大,坐拥人口近百万,是大唐第一大城;“长安”又“很小”,但凡发生新鲜的、有趣的,特别的事情,总能在第一时间传遍全城。
  上至皇帝李治,下到普通百姓,许多人都听说了发生在“平康坊”大街上的那一幕,至于各种说法与评论,那更是不胜枚举,数不胜数。
  反倒是谢岩,完全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他在自己府中,闷着头一个人在组装“蒸馏石漆”的装置……
  虽说和酿酒所用的“蒸馏装置”有些类似,但是考虑到“汽油”的危险性以及“提炼石漆”的重要意义,谢岩重新设计了一些诸如“冷凝”方面的装置,并且有意将之复杂化,以防止过于简单让旁人仿制,同时,命老张头亲自带人,严密把守安装“蒸馏器”的小院,除自己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
  数日后,前往“延州”的老兵们终于赶了回来,看着他们用马车拉回来的一百多个装着“石漆”的陶罐,谢岩颇为有些苦笑不得,心说:“用这玩意儿拉,也太浪费了吧。”
  甭管是不是浪费,拉回来的几百斤“石漆”,用来做个小小“实验”,那还是够用的。谢岩二话不说,马上带着王三狗及另外两名老兵进入小院,他要亲自动手,完成这一重要的“验证”。
  整整五天,谢岩反复验证了不下百次,终于得到了目前条件下,“提炼石漆”的最优方案,且最终结果和预先估计的相差不大,类似“汽油”的第一遍油,大概占比一成;至于二次“蒸馏”出来的,谢岩也闹不清是“煤油”还是“柴油”,又或者是混合物,反正看起来不是太清澈,用起来嘛,马马虎虎和“煤油”差不多。
  接着,谢岩又花了两天时间,验证了一下“挥发性”等物理特性,并做好了相关记录,为后面的人进行进一步研究,做好了基础。
  “谢卿家在忙何事?”李治在看了多篇奏章后,忽然想起来谢岩在“长安”,便顺口问了一句。
  王伏胜立刻说道:“禀陛下,奴婢听说,谢县子在府内搞什么‘实验’,似乎已快完成了。”
  李治点了一下头,又道:“差人去问下。”
  “是,奴婢遵旨。”王伏胜应了一句,不过他太清楚皇帝为何有些迫不及待了。
  自从知道修路的钱财有了着落后,皇帝修建比“秦驰道”还要好的道路,这个想法便愈发不可收,那可是超越“始皇帝”的大功绩,注定当青史留名,流芳百世!所以,李治召集宰相们商议了数次,却不料不仅没有得到积极响应,反而连最忠实的李义府都不是太赞成,原因就是看不出能够为朝廷带来什么利益。很显然,大臣们都不愿意,仅仅为了满足皇帝个人的私欲而耗费巨资,毕竟前隋灭亡不远,谁都害怕。
  其实也不能说是大臣们鼠目寸光,毕竟隋炀帝杨广搞的诸如“开凿大运河”以沟通南北;远征“高句丽”以消耗门阀势力的背后意义,还不是这个时代能够看出来的,可以说,如果不是太急于求成和急功近利,隋王朝并不会二世而亡。
  然而,大臣们看到的是,强大的隋朝,为了满足皇帝个人的欲望,在一夜之间崩塌了,因此,在没有实际利益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敢明目张胆地支持皇帝的想法。
  正因为如此,李治才想到了谢岩,这个提出修路构想的人,应该是打开目前僵局的最佳人选。
  王伏胜办事效率很高,当天晚些时候,即向李治回禀道:“陛下,谢县子说了,已全部准备好,只不过谢县子又提出两个条件,奴婢不知当如何回复。”
  “说吧。”李治淡然地道,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谢岩动不动整出点新花样的事情。
  “谢县子奏请陛下,因其准备的物件比较特别,故请陛下允许其天黑后觐见;此外,还是因物件特别,请陛下准许其带两名‘皇家学堂’的学子一同觐见,以作为演示的助手。”王伏胜一口气把话说完,接着是大气也不敢喘的静待李治决定。
  足足等了有一盏茶时间后,李治终于开口道:“王伏胜,汝去告诉谢卿家,朕明日大宴群臣,不论他要演示什么,皆可作为助兴。”
  王伏胜想都不想的领旨而去,他很清楚皇帝的心思,除了去通知谢岩以外,更重要是当面问一下,究竟“演示”什么?
  皇帝想要知道的事情,王伏胜那是说什么也会办得到,等他匆匆忙忙去“谢府”跑了个来回,再回到皇宫的时候,已过了“子时”,纵然王伏胜有满肚子的话要对皇帝说,也只能等待天明了。
  天色刚有些发亮,大唐皇帝李治便已醒来,身为近侍的王伏胜,第一时间就过去伺候着……并以最精简的话语,趁着皇帝梳洗的功夫,将昨晚去“谢府”的情形说了一下……
  今日早朝,除日常政务之外,并无任何特别,大臣们依旧在人事任命和地方救灾等事务上,各自陈述自己的观点,至于皇帝是否采纳,那都不重要,起码是尽到了一个大唐官员的职责。
  就在大臣们和往日一般“散朝”后恭送陛下离开后,准备走出“太极殿”时,忽然有宦官大声道:“陛下有旨,晚膳宴请今日上朝之臣。”
  突如其来的旨意,让整个大殿中的群臣们都为之一怔,每个人都在心里想着同一个问题——不年不节的,怎会突然宴请臣子呢?而且还指明了是今日上朝之臣,可见和一般的“大宴群臣”还有所不同,毕竟诸多品级、地位高的大臣和勋贵并不在此列。
  既然事情透露着怪异,那自然会有人设法去弄清楚,只可惜,由于事发突然且时间仓促,直到下午,也不过仅有寥寥几人大致知道和谢岩有关,而内情则无法知道了。
  不管知道或是不知道,皇帝设宴那必须得去,只是每个人心中都隐约感觉到:“谢岩那小子,定然又弄出来什么新花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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