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兄弟夜话

  一个人只要不出远门,家总是要回的,洛克然回到自家府邸时,差不多已经快到“子时”,一般而言,府中众人早应该安歇了才对。
  不过,洛克然却发现客厅之中依然灯火通明,不免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身边的管家。
  “郎君,是三郎在其中,老奴不敢多问。”官家急忙言道。
  洛克然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客厅,掀开门帘,推开门,进去后,一眼看到洛峻正拿着一本书在阅看,于是一边脱去披在身上的大氅,一边笑问:“三弟何时变得如此勤学啊?”
  洛峻放下书本,起身行礼道:“兄长回来了,此行可有收获?”
  “三弟等为兄回来,就为了此事?”洛克然反问道。
  洛峻道:“正是,弟很想知道,乡里如何化解此难事?”
  “难事?”洛克然先是一怔,继而“哈哈”笑道:“你我兄弟眼中的难事,在两位黜置使眼里,可根本就不算事!”说完,洛克然紧跟着长叹一声,又道:“不得不说,他们二位简直就是奇才,不,应该说是天才才对。”
  “兄长,究竟发生何事?”洛峻更加好奇地询问道。
  洛克然道:“关于百姓买东西不方便一事,冯县男直接告诉为兄和黄掌柜,说吾等应当利用此机会,组建大、小两种集市,既可以填补小商户离去的空缺,更可以将之扩大并推而广之。”
  “何谓‘大小集市’?”洛峻完全听不懂只能问道。
  洛克然对自家亲兄弟当然不必隐瞒,将“大小集市”的详情一一说出……
  其实,所谓的“大小集市”,就是后世常见的“超级市场”和“便利店”,前者讲究商品种类齐全,售价相对较低;后者讲究贴近消费者,售价略高。
  还没等洛峻完全想明白,洛克然又接着道:“冯县男还说,百姓自家那点产出拿到集市上售卖,原本也挣不了几个钱,让他们交税当然是勉为其难,可是,‘大小集市’一旦开始运作,百姓或者一些小的作坊,可以将他们的产出全部卖给集市,虽然价格相对较低,但是节省了人力和时间,所得不比自己售卖低多少,如此一来,当可以化解百姓日常不便之事。”
  “那需要很多钱财吧?”洛峻多少听出来点名堂,却又想到了资金问题。
  “为兄最初也以为如此,哪知道后到一步的谢县子却提出了一个‘账期制度’,即百姓和作坊先提供货物,根据售卖情况,每个月结一次账,当然了,有些特殊货物需要提前结清,比如新鲜的叶菜等,那都是小钱,不必太在意。”
  洛峻也是经商多年的老手,他马上就明白了“账期制度”的好处,等于是拿了别人的钱来经商,不仅风险小许多,且更为重要的是,自家也不需要投入太大。
  “还不指这些呢。”洛克然继续说道:“按照谢县子的意思,为兄应当与黄掌柜联手,共同进入‘洛阳’同时开设‘大小集市’,并说,只要乡里一开,‘洛阳’那边肯定是有人效仿,可不能让人占了先手,为兄就是与黄掌柜商量此事,才一直弄到现在的。”
  “辛苦兄长了。”洛峻随后又道:“‘大小集市’固然非常好,也解决了百姓日常生活的便利,可是,‘商税’呢?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莫不是谢县子以提出‘大小集市’作为补偿?”
  “非也非也!”洛克然摇首言道:“关于‘商税’的事,谢县子给出了一个为兄打破头也想不到的结果,而且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兄长请说,弟洗耳恭听。”
  洛克然道:“谢县子给出了六个字——无圣旨,不抄家!”
  “此为何意?”洛峻似乎不太明白地问道。
  洛克然道:“为兄原也是不清楚的,后来谢县子告诉为兄,凡是在乡里按规定足额缴纳商税的个人或者商号,将得到‘完税文书’,此文书每年发一次,文书上将注明‘交税后的收入为大唐皇帝陛下认可,无圣旨,任何人不得抄没’,也就是说,倘若出现地方官府仗势欺人、觊觎自家财富的情形时,可凭借此文书,直接去‘长安’,找‘大理寺’告状。”
  “竟还有此事?”洛峻几乎不敢相信地道:“谢县子凭何如此说?”
  “凭圣旨。”洛克然道:“谢县子给为兄和黄掌柜看了陛下任命‘黜置使’的文书,其中有一句话说的就是‘无朕诏令,任何人之正当获利不论多寡,他人皆无权过问’,为兄若非亲眼所见,根本也不可能相信。”
  “既然有如此天大好事,谢县子为何事先不说呢?”洛峻依然不解地道。
  “此乃谢县子之高明所在。”洛克然以极其佩服地语气道:“谢县子说了,唯有与乡里共患难之人,才有资格享有,故特意隐瞒此事,等到年底才会正式公布,若不是为兄与黄掌柜接下‘大小集市’一事,摆明了不离开乡里,谢县子还是不会说的。”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三弟切记,此事不可对人言。”
  “兄长放心,弟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洛峻一脸郑重地保证道,但随即又问:“兄长,倘若弟也有意来乡里,不知可有机会否?”
  洛克然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问:“家业汝不想要了?”
  洛峻道:“家中之事,兄长是知道的,弟有心放弃,以免累及兄弟情义,也可避免父亲为难,弟此番来兄长处,便是有意了解‘洛阳’和‘长安’两地,只不过留在此地日久,实在无意前往‘长安’,本打算回家另想他法,却不料听闻兄长所说之商税隐情,故而有此一问。”
  洛克然道:“难怪为兄一直奇怪,三弟怎待了如此之久,原来如此。只是,为兄不得不说汝两句,自家亲兄弟,何事不可明言?若非今日说出,为兄尚认为弟志在家业,今说清楚也好,总算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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