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素娘

  满级狠人正文卷素娘含香楼,灯火通明。
  门前大红灯笼高挂,大厅内燃放着香火,空气中弥漫着桂花和檀香的浓厚气息。
  在天寒地冻的夜晚,含香楼依然是门庭若市,热闹喧天。
  寒冷,阻挡不了人们对于艺术生活孜孜不倦的追求。
  来到含香楼的每个人,心中都是火热的,他们想要寻找一个红颜知己,探讨人生,感受艺术的魅力。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有人在大肆高歌。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到一个衣着寒酸的中年人,抱着一个酒坛子,喝的醉醺醺的,摇摇晃晃的走向含香楼,口中嘟囔个不停。
  醉汉来到大门前,正要往里走。
  “这个懒货,怎么又来了?”
  老鸨一眼瞧见醉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上浮现莫大的嫌恶之色,立刻冲两个保镖挥了挥手绢。
  那两个保镖心领神会,走过去,二话不说,架起那个穷酸醉汉,将他扔到了街边的臭水沟里。
  那个醉汉被冻得一哆嗦,酒醒三分,忙不迭爬出臭水沟,狼狈至极。
  “哈哈哈……”
  周围的人冲他指指点点,肆意嘲笑。
  醉汉趴在地上,仰头看了看三楼,然后吐了一口唾沫。
  “素娘,没想到你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
  醉汉破口大骂,满脸怨毒之色。
  他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仰天长啸。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啊呸!下贱!”
  恰在这时,方知行和细狗路过。
  细狗看了看那个醉汉,恶心又难闻,嫌弃道:“这货是谁啊,居然敢这样公然辱骂素娘?”
  方知行也不禁好奇的多瞥了醉汉几眼。
  这时候,他听到人群中有人叹气道:“他叫江翰林,读书人,人称江秀才,以前他是专门给素娘写曲谱写歌词的,《肝肠断》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另一人讶异道:“那他应该挺有本事的呀,怎么混成现在这副惨样?”
  那人回道:“自己作的呗!你看看他,脾气极坏,动辄发怒,嗜酒如命,花钱无度,而且他认为是他捧红的素娘,对素娘予取予求,取索无厌。
  可要点钱也就罢了,偏偏这厮口无遮拦,一喝醉就胡说八道,说他和素娘之间互相倾慕,深爱彼此,早就私定终身了。
  结果,素娘忍无可忍,实在受不了他了,就将他扫地出门了。”
  “原来是这样!”
  “哼,就是一个舞文弄墨的书生,百无一用,他是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素娘也是倒霉,碰上这么一个无赖祖宗。”
  “恃才放旷,狼突鸱张,落得这般下场,那还真是活该!”
  ……
  众人恍悟过来,无不冷嘲热讽。
  方知行随意听着,也没怎在意,径直走向含香楼。
  “哎呦,方大爷,终于把您盼来了。”
  老鸨一见到方知行,脸上立刻绽放菊花般的笑容,那叫一个热情。
  方知行点点头,应道:“劳烦通知素娘,我来赴约了。”
  说话时,屈指一弹。
  一颗金豆飞了过去。
  老鸨忙不迭高举双手接住,顿时乐不可支,开心到五官模糊,叫道:“好勒,方大爷您稍等。”
  不消片刻后……
  方知行拾阶而上,登上三楼最豪华那间包厢。
  “方大爷!”
  酒窝女孩站在门口,敛衽一礼,甜甜笑道:“您里边请,素娘已经恭候多时了。”
  方知行笑了笑,坦然走了进去。
  这间大包厢还是原来的布置。
  一道水晶帘幕将大包厢一分为二。
  方知行一进门,自然而然看向了水晶帘幕。
  酒窝女孩走过来,掀开水晶帘幕,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里边请。”
  方知行不禁嘴角翘起。
  回想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大包厢,只能坐在外面,听素娘弹奏一曲,人都没见着一面。
  今个,竟可以直接入内。
  这大概就是入幕之宾的意思吧。
  方知行走过水晶帘幕,又绕过一面半透明薄纱屏风。
  映入眼帘的是玉檀香地板,尽头是一扇明亮的窗户,挂着一个鸟笼子。
  叽叽~
  笼子里有一只小太平鸟,头顶黄褐色,枕部后方艳红色,并伸出很长的冠羽。
  这只小太平鸟长得非常秀气,在笼子里跳来跳去,非常活泼,充满灵性。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贴地琴桌,两边各有一个紫铜香炉,正冒着袅袅云烟。
  琴桌之上有一张直白无华的焦尾琴。
  此刻,就在琴桌后面,站着一位身段婀娜的女子。
  她面朝窗户,背对外面,留给方知行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由瀑布般的长发,盈盈一握的腰肢,隆突的臀部,秀美修长的大腿组成。
  只是看一眼这样的背影,便让人浮想联翩,充满了万千种想象。
  酒窝女孩小跑到背影身旁,轻笑道:“主子,方大爷来了。”
  话音一落,背影缓缓转动了过来。
  方知行微微抬起头,瞳孔不由得收缩了几下。
  呈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孔,眼波盈盈,瑶鼻秀挺,樱唇翘弯,肤如凝脂,眉宇间荡漾着三分清纯七分妩媚。
  她穿着一件素白的裙子,如玉润泽,如光明丽。
  “方大爷,妾身这厢有礼了。”
  素娘敛衽一礼,微微而笑。
  这一笑,嘴角微扬,眉眼弯弯,便如同朝阳中盛开的樱花,如梦似幻。
  “糙!”
  细狗凝视着素娘,给出了最直白的评价,“这娘们,真骚!”
  方知行虚抬了下手,笑道:“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见素娘真容,果然名不虚传。”
  素娘莞尔道:“方大爷请坐,先喝口茶,妾身为您弹奏一曲,放松一下身心。”
  方知行坐了下来,端起酒窝女孩送来的热茶,自顾自品尝。
  素娘坐到了琴桌前,双手撩动,轻拢慢捻抹复挑。
  随即间,曼妙的曲调如同涓涓小溪一般潺潺流淌,令人全身松弛,心神陶醉。
  不觉间,方知行喝完了一杯茶,曲调也在这时恰好收尾。
  “弹得好!”方知行由衷赞了句。
  素娘笑问:“方大爷懂乐章吗?”
  方知行摇头道:“不曾学过,我只是一个粗人。”
  “您谦虚了!”
  素娘笑道:“您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强横的身手,必然是一代武学奇才了,哪里会是一个粗人。”
  方知行应道:“在素娘面前,我们这些臭男人应该都是粗人吧。”
  素娘不禁捂嘴一笑,嗔道:“妾身可不敢说方大爷是臭男人。”
  方知行哈哈笑道:“你又没有闻过我,怎么知道我不臭?”
  素娘站起身,走了过来,笑道:“那我闻闻不就知道了。”
  她缓慢地贴近,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潮。
  方知行顺势一伸手,将她搂抱入怀,抱了起来,走向大床。
  见状,酒窝女孩脸色一红,赶紧退了出去。
  ……
  ……
  一夜过后。
  直到日上三竿时分,方知行慢悠悠离开了含香楼。
  细狗瞪大一对狗眼,看着方知行从素娘的房间里走出来,忍不住问道:“那骚娘们,滋味如何?”
  方知行想了想,穷尽毕生所学,用一个字来表达。
  “润!”
  闻言,细狗顿时龇牙咧嘴,一阵羡慕妒忌恨,呵斥道:“这年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方知行呵呵笑道:“伱刚才还叫人家是骚娘们,这会儿又成好白菜了。”
  细狗哼了声,鄙夷道:“你这人一点追求都没有,不是跑到勾栏里厮混,就是和外面的熟妇媾和,你就不能找几个清纯干净的女人吗?”
  方知行不屑道:“你可拉倒吧,任何一个正经女孩,你不娶了人家,谁会将清白之身献给你?”
  细狗得意道:“那是你泡妞的水平不够,换了我,分分钟撩到手,三天之内必然上床。”
  方知行嗤之以鼻道:“撩到手又怎么样,能比素娘更润?”
  细狗顿时无言以对。
  素娘的润,超乎想象。
  他上辈子虽然交友广泛,但还从未与花魁级别的女人交往过。
  这等于是说,他曾经引以为傲胜过方知行的强项,在这一世被方知行给超越了。
  “尼玛的!”
  细狗不禁郁闷了。
  不久,一人一狗返回衙门别院。
  方知行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新衣服,再次出门。
  细狗跟了上来,问道:“去哪?”
  方知行应道:“铸兵堂。”
  细狗提醒道:“你害了许大智,让铸兵堂损失一员大将,人家未必欢迎你。”
  方知行冷笑道:“不欢迎我又怎么样,谁能挡得住我?”
  细狗想想也是。
  实力为尊。
  以方知行现在这份实力,铸兵堂上下谁敢对他不敬?
  念及此处,细狗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提醒道:“不管怎样,你还是得小心点,堂主卢安甫可能会对你不利。”
  方知行眼底一亮,惊讶道:“哦,你居然想到了这一层,我得表扬表扬你。”
  “啊,你也想到了?”细狗顿时尴尬。
  方知行笑道:“按照铁山门的规矩,堂主之位是允许争抢的。
  只要你有实力将任何一位堂主挑战并打败,那你便有资格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堂主。
  卢安甫对于这条规矩讳莫如深,上一次,他提到程天恩的时候,就因为程天恩有可能挑战他,所以他对程天恩极其警惕。”
  方知行斜了眼细狗,“在我暴露一禽境的实力之后,卢安甫只怕寝食难安,如坐针毡,我和他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细狗无语道:“那你还去铸兵堂干什么,故意刺激卢安甫,还是故意挑衅他?”
  方知行摇头道:“我对堂主之位不感兴趣,有了弓兵教头这个职位就够了,没必要太贪。我去铸兵堂,当然是为了宣武阁里面的功法。”
  细狗恍然。
  也是,除了功法,铸兵堂里面也没有其他值得方知行在意的东西了。
  一人一狗穿街过巷,很快来到了铸兵堂。
  “方香主好!”
  “拜见方香主!”
  铸兵堂中人一见到方知行,无不流露出敬畏膜拜之色,一个个争相施礼,毕恭毕敬。
  “嗯嗯,你们去忙吧。”
  方知行颔首为礼,逢人便露三分笑。
  “哎哟,是方香主吗?”
  突然,斜刺里传来一个粗犷的笑声。
  方知行偏头看去,停住了脚步,拱手道:“叶香主。”
  来者正是“铁爪”叶恒昌,方知行和他不太熟,几乎没怎么接触过。
  叶恒昌满脸笑容,微微低着头,姿态放得很低,笑道:“我正要去找堂主汇报一下情况,没想到在这遇到您了。”
  方知行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子药味,不禁问道:“您是刚才医馆回来?”
  叶恒昌点头道:“我在医馆守了一夜,刚回来,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呢。”
  方知行了然,询问道:“许香主如何了?昨天我应该没有下死手。”
  此话一出!
  细狗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叶恒昌也是嘴角微抽,迟疑道:“许香主人倒是没死,只不过他的情况不太妙。”
  方知行神情一肃,面露担忧道:“怎么不太妙?”
  叶恒昌叹道:“许香主被送到医馆之后,经过一番抢救,伤情很快稳定下来,人也醒了过来。大夫判断,他的伤势不是特别严重,应该有希望恢复过来。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一觉醒来,许香主突然大喊大叫,说他看不见了,两只眼睛似乎瞎掉了。”
  方知行表情大变,吃惊不已,咂舌道:“怎么会这样?”
  叶恒昌一脸无语,摊手道:“大夫也暂时查不出病根,束手无策。”
  方知行仰天长叹道:“希望老天爷保佑许香主,祝他吉人自有天相,早日康复吧。”
  叶恒昌面皮狠狠抽搐几下,连道:“那我先走一步,您忙您的。”
  方知行拱了拱手。
  二人迅速分别。
  细狗忍不住吐糟道:“谁都知道许大智是你打伤的,你为什么还要装无辜?有那个必要吗?”
  方知行嗤笑道:“你懂个屁,这叫混淆视听!
  就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许大智是我打伤的,而我也完全没有必要撒谎。
  可我偏偏就是不承认他瞎掉也是我害的,那别人就不敢完全肯定事情是我做的。”
  细狗一脸懵逼道:“然后呢?”
  “只要我不承认,别人就会怀疑许大智可能是被其他人给害了。”
  方知行笑道:“如此一来,便没有人能够快速分析出来,我是施展了什么武功,废掉了许大智。这有利于隐藏我的底牌。”
  细狗不禁默然。
  “七煞绝毒”虽然颇有凶名,但这一杀招,需要将七煞掌修炼到第三次圆满境界,并且觉醒了爆发技,才能够获得。
  别人不知道方知行修炼了七煞掌,更加难以猜到许大智已经中了七煞绝毒。
  饶是如此,方知行还是要混淆视听,把戏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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