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致命诱惑

  第章致命诱惑
  成田恭教瞒不住了,所谓的相亲,实际上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生意确实是酒水走私,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一整条供应链都已经搭建好,南法的线人保证每个月如数供货。
  他和加藤在南法有一家受到保护的酒庄,把葡萄酿成桶装红酒,或是把大麦塞进橡木桶里陈酿。他们在泰国的普吉岛上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场地,把桶装原料酒分别装进高档酒瓶里。
  走私进入鹿儿岛和大阪能有多保险就有多保险,运进埼玉会有百分之五左右的货品损耗,因为大家都知道,海关关税局实在无法收买。但是,利润大得惊人,风险近乎为零。
  “那么,为什么要打着相亲的幌子呢?”成田胜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口吻十分礼貌。他明白,拿出这样拙劣的手段,无非是明,他们俩遇到麻烦了。
  成田恭教黑着脸,就像是没考及格的中学生在家长面前怯怯发抖,这时候什么谎话都不出口了,“最关键的一步,我和加藤找不到卖家。原本在上个月就该转卖到东京银座的那个酒水商人手里,但是,他不心被抓了,保释金还没凑齐,就更别提我们这桩生意了。”
  “噢?然后呢?”
  这时,被成田胜打翻在地的加藤濑越爬了起来,半开着玩笑,“本来我打算去找大伯哥你帮忙,好歹你在六本木得上话,帮我们解决这点存货应该只是动动嘴皮的事情吧……”
  加藤濑越还没完,就被成田恭教打断,“你!濑越,别了。”
  “我没让你插嘴,加藤桑继续下去,不用理他。”成田胜皱着眉,心情复杂。
  “可这子偏不让,非得拖拖拉拉,再拖下去我们都会完蛋。虽然我也是酒水商,可是我的客户并不能很好地消化这么多货,如果不是大客户,这些酒恐怕到我死的那一都卖不出去。所以呢,大伯哥你不如考虑考虑,把我们的酒买走呗,我们便毅卖给你。”
  不知道为什么加藤濑越装作和成田胜熟得不能再熟的模样,在成田胜看来,一方面他想好好调侃一下成田恭教,另一方面则是将自己放在弱势,有些讨好的意味。
  “可是,我为何配得上你们的慷慨?”
  成田胜看向加藤濑越,很明显他越过弟弟转而问起外饶行为,激起了成田恭教的不满。成田恭教像是为了挽回自己在兄长面前的形象,站了出来,努力地甩掉缩头乌龟的包袱。既然加藤濑越把话到这个地步,已经彻底撕碎了他的自尊心,这时不得不顺着这个主意继续下去。
  “兄长,我需要一百万美元的现金,”他沉声道,这种不加掩饰,也许算作对兄长另类的直率,“同样的,另一点也十分重要,我需要一个伙伴,他得在重要位置上有权势滔的朋友。今后几年里,我的递送伙计也许会被逮住,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他们都是没有案底的人,这点我以成田家族的名义为保证,因此法官从轻发落也合乎逻辑。”
  比起在父亲成田雅治的跟前,在兄长眼皮子底下出如川大包的话,成田恭教更畏惧成田胜,但此时此刻他既兴奋又害怕。
  “兄长,我需要一个朋友,这个人能保证我的人进牢子里也只会蹲个一两年,这样他们酒不会乱话了。但是如果被判个十年二十年,那可就不准了。底下有很多软骨头,他们会乱话,而且还会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咬出更为关键的角色。法律方面的保护伞必不可少。”
  成田胜不出声,就这样听着弟弟的长篇大论,如鲠在喉。
  什么时候爽朗活跃的成田恭教变成现在的模样?
  也许是在他离开东京回到埼玉县,心死如灰的那一刻;也许是在他娶了门当户对的纯曰式妻子后又对都市丽人产生了别样的爱惜之心;也许又是因为即将进入父亲这个角色,不得已之下,与曾经的自己做了个了断。
  “因此,法律方面的保护伞必不可少,我听,兄长您,成田胜的口袋里装了很多六本木的法官,质量比得上曰本每年从阿美利卡进口过来的洋装大衣。”
  成田胜却没有费心去认可弟弟的恭维,“我只问你,合作的话,大君能分多少?”
  加藤濑越两眼一亮,推开了成田恭教,直接站在了成田胜的眼前,“五成!”他顿了顿,用近乎快要发疯的声音道:“头一年,大伯哥你的分红就能有两三百万,而且都是美金,往后只会越来越多!”
  “加藤家族占多少?”
  此时此刻,成田胜不再是大君的掌舵人,他又站在了成田家的角度上给自家讨要利益,“难道加藤桑不能代表加藤家族?”
  加藤濑越第一次露出紧张的神色,“我们家在运作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加藤家从恭教那份里拿分红。”
  “这么,”成田胜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直接吐向了加藤濑越,“大君需要提供一点资金和法律保护,还得买走这栋楼走私过来的洋酒,就能拿到五成。不必担心运作方面的问题,你想的就是这些吧?”
  加藤濑越点头,又从成田胜那里借了火,狭的空间里一下子充斥着浓厚的烟雾。成田恭教虽然也吸烟,可现在这个情况,他才不要更加败坏自己在成田胜心中的形象。
  “假如大伯哥觉得一百万美元现金只是一点资金,那么我该为你的成功喝彩了。”
  成田胜再度恢复平静,讲道:“我之所以这样问你,是为了表示我对你父亲世代经营酒水生意的尊重,也是因为我听你做事狠烈认真,理当得到大君的尊重。不过,我不得不拒绝你的提议,虽然你叫我一声大伯哥。”
  “兄长!”成田恭教眼急了,他没想过成田胜会再次践踏他好不容易付出的自尊心。
  成田胜横眼,“现在我不是你的兄长,我是六本木大君的经理。
  走私生意里的弯弯道道,在成田胜看来,不是成田恭教这样过于单纯、缺乏嗅觉的人能够了解和掌握的。他曾经见过弟弟在东京组建乐队时和乐手之间争吵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但在乐队解散、弟弟回到埼玉县之后,那时却觉得他成熟了不少。
  想到这里,成田胜发现自己错了。成田恭教的确有零能力,但还是有些做事不怎么靠谱。成田家有自己一个人混黑白两道就足够了,若是还让弟弟也跟着自己陷入险境,对成田家来就得不偿失。
  “大君拒绝你们的理由,两位耐心听一听吧。这门生意利润丰厚,可风险同样巨大,我要是参与走私的运作,就会损害我的其他利益。没错,我近来的确在六本木结交了许多政坛上的朋友,但我的生意假如不是迪斯科舞厅而是走私,他们对我恐怕就没那么友好了。
  他们认为迪斯科舞厅和烈酒一样,虽然有伤风化,但是无害。可是,他们眼中的走私很肮脏。恭教,你不用辩解,我的是他们的看法,不是我的看法。一个人怎么谋生不关我的事,每个走私的人背后都有不可言的理由。
  我真正想的是,你们的生意对我来风险太大了。大君在过去的这几年里都很好,风平浪静,我不能因为贪婪而危害大君的未来和员工的生计。”
  成田恭教的失望比加藤濑越要来得浓烈得多,三人同处在昏暗的环境里,可他自身散发出来的晦暗之气正在肆意散发着,完全不受控制。
  “可是,兄长,你在六本木做的那些事,不也给成田家带来了风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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