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二
……恐怖！
那被半张女人脸占据的面孔望过来时，黑绝只感受到刺入骨髓乃至灵魂的恐惧，整个人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这半张女人的面孔，黑绝再熟悉不过了……皮肤惨白，额头有角，眼瞳为白色，这一切特征都表明了她的身份。
正是黑绝心心念念不知多少岁月的母亲——大筒木辉夜姬。
可是，有点奇怪。
在黑绝记忆中，母亲虽然一直都是淡漠的面孔，却从未如此给予他恐惧。
毕竟自己是从母亲身上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即便她的气场再强大，实力在恐怖，黑绝也不会感受到威胁。
不，倒不如说这样反而会更有安全感。
但此刻黑绝除了感受到恐惧外，别无他想……似乎，母亲不是母亲一样。
“主人！”
红担忧的喊了声，右手抬了抬，最后放了下去。
以自身为容器让辉夜姬降临，以自身为牢笼捆住辉夜姬，最后再以神树种子将辉夜当做养分吞噬，结出新的查克拉果实……这就是绚绮龙二针对辉夜姬的计划。
辉夜姬是不死不灭的……这其实是六道仙人和他兄弟不了解大筒木一族的情报才这样觉得的。
大筒木一族拥有将自身转化为查克拉的方式附身到合适的容器上，然后一点点苏醒夺取容器控制权复活的能力——“楔”！
其功能有些类似于咒印与不尸转生结合体的强化版。
总之，拥有这个能力，大筒木一族只要能找到容器，就不会死亡。
在火影忍者乃至博人传中，虽然有很多大筒木被打败，但真正死亡的只有一个被算计得死死的大筒木一式。
宇智波斑会被大筒木辉夜瞬间夺取身体控制权，除了黑绝背后捅一刀外，还有他吸收了十尾的缘故。
十尾即是辉夜姬，辉夜姬即是十尾，他们两个早已经合二为一了。
宇智波将十尾吸收到体内，等于把辉夜姬吸收到了体内。即便没有黑绝那一掏，他最终也会被辉夜姬一点点夺取身体。
但反过来说，只要捆住大筒木，使其即便转化为查克拉也无法逃脱，就能彻底杀死他。
就如同博人传里的一式一样。
因此，绚绮龙二设计了这个计划。
以身体为牢笼防止辉夜姬逃脱，以神树种子为武器彻底杀死辉夜姬。
但风险就是在杀死辉夜姬前，身体被辉夜姬夺走。她对整个计划都一清二楚，因此见到主人半张脸乃至身体都被占据后，十分担心。
但龙二事前有过吩咐，绝对不要在他与辉夜姬战斗时触碰他。
因为，辉夜姬很有可能以此为媒介，直接转移到红的身体里。
到时，辉夜姬的查克拉，完美人类的**……一旦局势发展成这种状态，那即便是做了再多准备，也万事皆休。
相反，她还得死死看住黑绝，不让黑绝触摸救走辉夜姬。
“翁～”
思绪间，龙二身上散发出令人恐惧的气势，就连空间都颤抖了起来。
红受这股气势所迫，忍不住倒退了两步，眼睛瞪得浑圆。
黑绝更是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疑惑、狂喜复杂情绪。
“这股查克拉！？”
查克拉……如果疯狂运转的话，就会通过全身各个穴位毛孔溢出。那时，即便没有感知能力的人也能感受到。
如果查克拉够强的话，那就好实质化，能肉眼所见。
但绚绮龙二并没有疯狂运转，甚至连运转都没有。只是他体内的查克拉太强了。
那犹如宇宙星空或无底深渊般不可计量的浩瀚，即便好不动作，也犹如黑夜里的明灯一般引人注目。
不仅仅是红和黑绝，机关城里乃至整个忍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查克拉，不由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这太夸张了！”
尾兽的查克拉已经是世所罕见了。
但有个别强者，依旧能凭借凡人之躯与之比肩，甚至远远超过。
而所有尾兽的集合体“十尾”，它所拥有的查克拉与这些人或单个尾兽比起来，又是天与地的差别。
然后，十尾与此刻的龙二比起来，又是天与地的差距。后者一只手就可以将其覆盖。
也正因如此，黑绝才会如此。
因为只有母亲在拥有这般强大的查克拉。
可令他不解的是，明明作为从母亲体内分裂出来的一部分，自己却会为母亲的强大而受到影响。
难道，因为脱离太久，以至于我与母亲成为了两个单独的个体了吗？
黑绝不知道，但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糟糕的局面发展。
……
“轰轰轰……”
剧烈的碰撞令世界都为之颤抖，似随时都会破碎似的。龙二意念一动，精神的海洋化作红莲业火，梵天煮海，将一切化作灰烬。
但火海中，那个皮肤惨白，额头生角，眉心竖着一只九勾玉轮回写轮眼的女人却安然无恙。
她的白眼死死瞪着周围，无形的气场扩散逼迫着火焰无法靠近。
——威压！
这是白眼的能力。
将白眼开发到极致，就能散发出巨大的威压，可以将人震慑昏迷，甚至对空间造成伤害。
在原著里，也只有辉夜姬和大筒木羽村能够使用。
在这强大威压下，不仅火海被分开，精神空间也加剧颤抖。
但无论世界颤抖得如何剧烈，都没有丝毫破碎的迹象。
“没想到有人会把主意打到被封印的妾身身上。”辉夜姬死死盯着百米外的红发青年，似乎要将他的外貌特征全部记下来。
龙二浑然不在意，反而轻轻笑了起来，“正因为你处在被封印里，所以我才会打你的主意啊！不然，不就成为找死了吗？”
辉夜姬的实力自不用说，论硬实力，毫无疑问的第一。
若是在外面开战，胜负如何还真不好说。
但在精神空间里，以意识体进行战斗……无论是始球空间还是黄泉比良坂亦或是共杀灰骨，所有的秘术、血继网罗、瞳术都无法使用，只有最为原始的精神力量能够施展。
而辉夜姬能使用的精神力量也只有白眼的威压罢了，其余的，只是纯粹的精神力量对碰。
如果对手只有绚绮龙二一个的话，那自然是没什么威胁。
但因为人工灵魂的存在，彼此相同点链接造成的精神海洋，龙二可以如臂指使的将成千上万的人偶的精神力量结合使用，哪怕对手是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辉夜姬，也不是对手。
“妾身的夙愿还未实现，绝不会死在这里！”辉夜姬大手一挥，强大的精神波动荡开，在面前开辟出一条道路，然后向龙二杀去。
龙二浑然不惧，挥动浩瀚无垠的精神海洋向前席卷。
“砰！”
“海水”炸裂，辉夜姬分开大海，磅礴的精神力量化作无数尖针刺来。
龙二右手一挥，“海水”咆哮，将所有的一切卷走。
“哗啦～”
海水怕打着，渐渐平静下来。
辉夜姬从远处万里的位置渐渐浮出水面，脸色阴沉的看着他。
龙二根本不需要取胜。
与他合为一体的神树种子在吞噬她的查克拉成长。只要拖延时间，她就会越来越弱，直到彻底死亡。
而龙二则会越来越强，直到进化为超越她的存在。
必需得想办法速战速决！
辉夜姬心思转动，寻找破解之法。
而龙二则露出游刃有余的笑容。
“只是我一个人还不够保险，让大家都一起上吧！”
伴着话语，一个个意识体出现在了精神海洋里。
战车、飞行器、机关炮、猎龙弩、超电磁炮、金人……奇形怪状的精神体以科学分布排列在龙二身后。
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辉夜姬的脸色更沉了。
虽然这些都是挥手可灭的弱渣，但挥手也需要时间啊！
这个数量，多挥几次手，自己就弱几分。
虽然因为查克拉太过庞大的关系，神树种子吞噬的速度还很慢。
但随着自己越来越弱，神树种子的吞噬就会越来越快。
而且，意识体受伤，也会加快被吞噬的速度。
但是。
明知情况如此，可她却毫无办法。
她一直被封印者，对外面的情况毫不了解，也无法做准备。
一出来就落入对方精心准备的圈套里，会面临这样的情况也是理所当然。
“可恶！”
辉夜姬淡定的神情有些败坏，甚至爆了句对她而言属于粗口的话语。
她咬牙切齿，挥起长休杀向龙二。
“咻咻咻……”
“轰轰轰……”
“砰砰砰……”
机关人偶们火力全开，释放出各种精神攻击。
虽然每一击对于辉夜姬而言都犹如挠痒痒一般，但成千上万的攻击，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再怎么挠痒痒也能把一层皮给刮下来。
“喝！”
白眼一瞪，威压扩散开来，震飞无数攻击。
但仍有数不清的攻击降临。
辉夜姬没有办法，只有挥拳抵挡。
各种令人赏心悦目却又让日向一族见了会羞愧难当的柔拳招数施展开来，防守得密不透风。哪怕数十万倍于己的攻击，也没有丝毫效果。
哪怕是一拳能打出核爆威力的金人，也被她一拳荡开，甚至反手隔空一掌，就穿透胸膛。
如此威势，要是在外面真人对打，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但如此就够了。
龙二也没想着凭借这些机关傀儡就杀掉她，只要拖延时间就够了。
“轰隆隆……”
大地震动，辉夜姬一边防守，一边突进，在费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终于杀到龙二不到十米左右的距离。
然而，龙二大手一挥，精神海洋如同海啸席卷而来。而辉夜姬则再一次被冲刷到了万米之外。
“混蛋！！！”
……
现实世界。
龙二身上的气势愈发强大，查克拉愈发深不见底。不止是空气，就连浮空大陆都颤抖起来。
黑绝趴在地上，仰头看着龙二，那张被女人占据半边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
看到这一幕，黑绝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了内心深处的不安来自何处了。
“难道，这家伙在和母亲抢夺控制权！？”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母亲的强大是绝对的，在将十尾吸收进体内的情况下，就算同一等级的对手，也不可能阻止母亲楔子的侵蚀。绚绮龙二怎么可能与母亲大人争夺控制权这么久！？”
“你给我安静点！”
伴着怒喝，红一脚将他的脑袋踩进了地里，旋即又用冰遁将他整个人冰封了起来。
她知道黑绝擅长土遁，可不能让这家伙从地里遁走了。
虽然浮空大陆此刻正处在万米高空上，他即便遁走了，最后也逃不出去。
但让他遁走的话，说不定会生出意外。
时间一点点流逝，龙二的身体一点点恢复。
突然，一抹霞彩从天际照射下来，龙二睁开了那纯黑的眼眸。
“主人？”
红没有上前，反而警惕的看着他。
龙二微微一笑，道：“怎么，一晚不见，不认识主人了？”
“主人，欢迎回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红激动万分，欣喜若狂的上前，一把抱住了龙二。
龙二怔住了。
直到耳边听到对方喜极而泣的抽泣声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嗯，我回来了。”
“啊，啊……对，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听到耳边轻柔地声音，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离开龙二的怀抱，向他鞠躬道歉。
“没什么好道歉的！”
龙二笑着说着，反手将惊愕的红拥进怀里，在她耳边呢喃细语，“虽然事前经过无数次精密计算，知道这次行动不会有危险。但真正面对辉夜姬时，还是生出了‘可能这就是最后一天’的想法。现在见到你，不禁感到劫后余生，也感受到了与亲人团聚的喜悦。”
“亲，亲人……”
红张了张嘴，欣喜的表情黯然了一些。
“当然了，没有你这么多年的悉心照料，我的人生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龙二顿了顿，继续道：“你愿意陪我和叶仓一起渡过余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