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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赟的诨号“矮地炮”人人皆知,追斷管理法是他的成名作,他的百米速度成了学生茶余饭后的谈资。有时赵迪也觉得鲍老师的尽职尽责反而导致学生反感,谩骂声不断,为何他不避其锋芒,走中庸之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更好吗?不知他图的个啥。赵迪是理解鲍老师的,他心里也有苦衷,只不过外在刚强湮没了内心的柔弱,永远展示的都是刚愎自用的一面,殊不知他的感情表达不张扬、不公开,都是默默地隐秘的行动。鲍赟给赵迪借过钱,也替他还了钱,赵迪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不管咋地还是先去拜见一下鲍老师为好,找个还钱的油头,说说心里话,诉诉心中苦,解解心里闷,如此是好。有人说鲍赟从来没有笑过,每天哭丧着脸,难道他就从来没有开心的事嘛。赵迪去过他的宿舍几次,感觉还是很平易近人的,没那么难相处,估计是管理技巧问题,可能就需要那样的阵势吧,否则每天像笑面虎似的,能镇的住谁呢,也就没人拿他当回事咾。
  晚餐过后,赵迪来到鲍赟宿舍,看见鲍老师奋笔疾书,不便打扰准备离开,鲍赟见状急忙招呼进屋说话。赵迪说:“好久不来,鲍老师身体可好,看你忙着写文件,都不好意思进来打扰。”鲍赟说:“忙于写个文案,你来找我有事汇报。”赵迪说:“鲍老师,没有可汇报的,想过来看看你,顺便把借的钱还上。”鲍赟看赵迪来还钱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他知道了酒店替其还钱的事情。鲍赟说:“赵迪,我现在不着急用钱,你先拿着使用,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还不迟。”赵迪说:“鲍老师,你的钱也有大用处哩,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先把这一千元还你。”一个“先”字鲍赟听出点头绪来,他假装不知情的说:“既然你这么说了,就按好借好还的老理走,那我就不推辞了。”赵迪把钱放在茶几上,感激的话没有多说,抬头看了一下鲍赟,想直接说替他们还账的钱再缓一段时间给他。鲍赟思考了一下还是由他直接说出来比较好些,回头看了一下赵迪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可能你也打问清楚了,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既然这样,我也不掖着藏着了,前进大酒店的账是我给你们还的,都是穷苦家的孩子,一分钱也能难倒英雄汉了,何况你们的经济情况我也清楚。作为教务处长,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让你们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赵迪眼泪唰的流下来了,他哽咽着说:“鲍老师,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对你的感激了,我给你鞠上一躬。”鲍赟赶紧走上前扶住赵迪说:“舍不得,可是舍不得,我比你们年长几岁,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现在我有这个能力帮你们一把,就是希望你们不要误入歧途。你还记得我曾问过你‘十三小子’的事吗?你们有你们的‘江湖’。”赵迪一时无语,他拭去眼泪说:“鲍老师,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如果有用上我赵迪的,你就尽管吩咐。”鲍赟说:“我的心愿就一条,你们要努力学习,走出属于你们的天地,不要忘记老师就行。”朴实的话语中带着无形的力量,催促着青春成长。
  李墩参加的棉花统购统销会议,褚进方在会场一直等到李墩散会。李墩见到褚进方有些不可思议地说:“奇怪啦,咋能在这里见到你。”褚进方笑了笑说:“一点都不奇怪,我在这里等你多时啦。”李墩说:“有啥紧急的事,能让你斷到县城里来。”褚进方说:“我也被薄书记追斷的紧,要不就等你回来再说了,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我请你。”李墩说:“老战友,你就给我客气,不是拿公款请我吃饭吧,咱老哥俩中午喝两盅。”褚进方说:“吃顿饭还用得着公款,老兄我有钱,今天自掏腰包请你吃饭。”二人开了顿玩笑,李墩作为棉站的一把手怎么能会让一个穷学校的副职请吃饭呢。说话之间,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二人跟前,坐着李墩的公车径直去了州麟大酒店。雅间是为李墩预留好的,司机照例从后备箱拿了瓶茅台酒进来。
  州麟酒店是全县最豪华的酒店,门迎、摆设及装修风格都别具匠心,听说就连服务员都是大专以上学历。光亮如镜的地板、金碧辉煌的吊顶、高山流水的音乐餐厅、宾至如归的服务,清静幽雅的环境,雅致美观不落俗套。褚进方第一次进来,有点找不到北了,看哪里都是新鲜的。入门口是水帘瀑布,青山绿水细水长流,估计酒店老板也是相信堪舆学,让风水先生摆设布局图个吉利。美味佳肴迎挚友,名楼雅座待高朋。李墩举杯为敬,二人对饮三杯。李墩说:“老战友,咱哥俩先喝酒,然后再说事如何?”褚进方知道自己大老远的跑到县城是干啥的,不是找李墩叙旧喝酒来了,既然老李这么一说,把他要说的正事堵住了,虽然喝的是茅台酒,对老褚来说索然无味。
  酒店的报时钟声敲了十三下,一瓶茅台酒喝个底朝天,李墩让司机去车上取酒,褚进方拦住说:“老李,酒足饭饱,不能再喝,今日来我有要事相商,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喝不迟。”李墩心想这不是老李的办事风格,平时是先喝好再说事,今天这是咋了,好酒招待却喝的不尽兴,心事重重的,若非真的有重大事情。李墩说:“老褚,我可不是虚让你喝酒,不要怕没酒,车上酒多着了,管够你喝的。”褚进方说:“老李,咱们多年兄弟了,有话我就直说了,上次卢上泉外甥的事情也没给你办妥当,心里愧疚啊,不知老哥怨兄弟了不。今天带着公务来找你,我都不知该咋开口,这是薄书记硬派下来的任务,事情紧急,不然不可能到城里来找你啦。”褚进方实情相讲,李墩倒还镇定,虽然学校对卢上泉做了开除处理,只是对学校有些不近人情有意见,但他一直也没有埋怨过褚进方。李墩说:“老褚,你说这些就见外了,我不会袒护外甥而埋怨你,他是缺少家教没有章法自作自受。不过,我对学校还是有些想法,事情都有回旋余地,何必把事情做绝呢。”李墩没有明说学校的不是,但是从他的言语中可以品味出学校人性化管理还有差距。褚进方说:“老李,你不埋怨兄弟就好,公是公,私是私,丑话说在前面,今天我是代表学校而来,你不要为了咱们兄弟间的面子为难。学校的共建活动如火如荼地开展,学校和咱们棉站是共建单位,亟需二十万赞助费,你看有无问题。”李墩一听是赞助费的问题,他咂摸了一下嘴说:“老李,你也清楚这几年棉站的赢利不容乐观,走私棉比较猖獗,棉花外流严重,本地的棉花收上来的数量少价位高,严重影响到棉站的未来发展。老褚,你这么老远来了,我也给你说的底,棉站去年亏损严重,今年的新棉还未完成收购任务,赞助的确是有难度。不过,老褚,这是你来了,赞助倒是可以,因金额重大,我回去开会后给你回复。如果是薄楚轩来,我一口就回绝了。”
  褚进方听到老李这么一说,有点难为情了的说:“老李,不要因咱俩之间的面子硬撑,钱是硬功夫,不要为难自己,行也好,不行也罢,我能交得了差,大不了被领导说没本事呗,还有啥呢。”李墩说:“老李,我刚才说的不是醉话,也是老哥的心里话,这点酒还麻醉不了我,苦日子难日子不止这些,只要能解决学校的燃眉之急,那怕是我号召全体职工捐助也无所谓。但是,老李你回去一定要给薄楚轩汇报到位,学校必须有个承诺,我单位的职工子女上学问题务必要解决。”褚进方说:“老李,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兄弟理解你的处境,如果你为难,不能硬来。”李墩说:“老李兄弟多虑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再难也不差二十万赞助费。”褚进方举起杯中酒说:“老李,兄弟谢谢你,我不虚此行,咱们可以说好了,我等你回话。不过,等你回来后,前进大酒店我备薄酒招待,咱哥俩可是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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