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平行时空

  这里远离熙熙攘攘的城市,宁静幽深。在月光下,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小径两旁,长满了婆娑的松柏。
  月光洒落在小径上,路边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还夹杂着一些说不上来的大自然的葱翠的生气的味道,微弱的灯光开始变得非常的遥远,遥远成一系列模糊的背景,萤火虫的灿烂般微光,在暗夜中跳舞,仿佛是跳跃着的璀璨焰火。
  他们继续前行,来到了湖泊旁。湖水宛如镜子般平静,折射着天上的繁星,星星的光辉点亮了湖面,仿佛幻化出无数粼粼水纹。湖面的微波荡漾,如诗如画的画面让人心神荡漾。
  岸边的垂柳摇着身姿,屈曲的枝条婉约地抚着湖面,探入湖泊中。湖边的柳丝随风飞舞,似乎伴随着微弱的琴音,远处的山脉在月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层层叠叠。
  彼此交织的目光里充满了宠溺与温柔。远处,几只蝉鸣声轻盈地飘来,如水幕般柔和的声音与夜风相互交织。
  “十年前,我曾经做过一个梦。”白芷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说,“梦中的情形和这非常的像。”
  “我在这样的一棵树下,激动而又羞怯的等一个人。”白芷说着,她突然住了嘴。
  她确实做过这样的一个梦,但是那个时候,她只认识韩安瑞,梦里的人面孔不是很真切。不过她当时笃定就是他。
  那个梦里的男生从树后面蹦出来,轻轻的吓了她一跳,然后两人笑着打闹一阵,说着计划,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了战火和枪声——这还是一个年代戏背景的梦?
  总之,男生让她躲在树后面的一块大石头背后,说自己得赶紧去报信还是什么,总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让她别走,一会儿回来找她。
  然后她很听话的蜷缩在了石头后面,焦急又惊惶的等着男生,远处的炮火时远时近,白芷在梦里也胆战心惊,但是她却神奇地一点也不怕,因为她笃信对方会回来救她。
  突然,背后好似响起了男生的声音,似乎是在唤她的名字,还是她的昵称,她内心突然放下一大块石头,她的男孩回来救她了。
  正在她打算回头的时候,突然后脑勺顶上了一个非常坚硬的东西,她的大脑在那一刻差点炸裂然后一片空白,浑身僵硬。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几个穿着敌军服饰的人的脸。
  那种冰凉和硌人触感,绝对不像是梦。
  猛地惊醒,那种坚硬的触感突然消失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明明是绵软的枕头。但一瞬之前明明是有强烈坚硬的触感抵着,那种触感,甚至还飘荡在她的记忆当中,她产生了短暂的混乱,不像是梦。
  梦里的感觉是无比真实的,现在梦醒时分坚硬触感骤然消失也是十分真实的,唯一不真切的,是梦里的脸。
  这张脸模糊,但是只可能是那个时候占满了她的全部心思的韩安瑞,而那个时候,韩安瑞确实也做了同样的事。
  醒来之后,赶紧找心理医生聊过很久才从这种惊慌中渐渐平复下来。
  “如果我在平行时空里早一点遇到你,那就好了,我就不必遇到这么多,一路的颠沛流离。”白芷的声音甚至有些哽咽,她想,如果在平行时空里,一切都洗牌重来,再或者这个时间线拨了一下,遇到韩安瑞的那个时间点遇到了萧歌,是不是也挺好的?
  “你要是早一点出现,就好了。”白芷想,如果她一开始遇到的萧歌,那故事会如何往下发展呢?
  “可能你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精致耀眼,这么知名,我想我也会喜欢你,想我也会喜欢你。我想我一样会喜欢你。”白芷想了想,如果,如果再更早一点,命运的时空线进一步交错,萧歌和她更早一点碰到,在一切故事的开始之前遇到,那又会怎么样呢?
  是会彼此撞见喜欢,还是会擦肩而过呢?或许,发生了不一样的故事,所以没有这么深切的命运羁绊,但是以两人的基本盘,喜欢肯定是会彼此喜欢的吧。
  也可能会像是“蓝眼睛”出现在她生命里然后又消失了一样,浅浅的参与了对方的人生一下?
  白芷看着远山,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忧伤。
  思绪在白芷脑海中飘散,回忆过去,白芷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意。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叮铃铃,手机响了,白芷把它掏出来看都没看,关机又放回去了。
  最近网上冒出来很多声音,说什么蒋思顿这样的类型是国男的基本盘,什么还是蛮不错的,500强企业高管,事业有成,长得还能看,怎么就不行了?
  白芷看了就想笑,可能大家都活在不同的次元,事实上,可能蒋思顿操纵舆论让大家都觉得这种人比较适配,但是事实上,他从来就没有拿到过入场的门票,还是靠着韩安瑞搭了个顺风车强行入局,自认为是其他人的“情敌”,但是在“裁判”眼里,他根本就是编外人员强行在场子上刷存在感,好吧。
  这个世界好笑就好笑在于,蒋思顿总是因为自己年长几岁,就拼命的试图教年轻人一些东西,殊不知,除了业务技能,其他的那些,那些所有的封建残余,那些黑白颠倒的世界观,那些所谓的权势威压pUA,白芷从来都不感兴趣。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有时候一个人要强行挤入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也挺可怜的,自己渗透失败,然后就打着韩安瑞的幌子渗入,韩安瑞也是稀奇,一个好生生的二代被洗脑洗了个彻底。
  这个世界的公平也就公平在于,一个人不被爱是常见的,不被爱就是不被爱,跟你自信不自信没关系,跟你有没有钱也没有关系,甚至跟你是不是主动也没有必然的关系。
  更有意思的是,让观众觉得你有资格上场有什么用,你最终不还是得获得“裁判”的认可和注意吗?
  裁判才有资格给你上场机会,才有资格给你打分,裁判才有资格觉得你是否应该晋级。
  而在婚恋关系当中,相当于这都是女方的权利,女方包括女方所有的啦啦队和支持者从来都没有给过你号码牌,这人在场子上舞什么呢?寄生在韩安瑞身上有用吗?可是现在韩安瑞都要下场了呢!
  把水搅浑,把柳菲儿拉出来搞破坏有用吗?
  拼命指责和报复女方(裁判)有用吗?
  拒绝是女方的根本权利啊!被拒绝了再找其他对象不就好了?一定要吊在一棵树上折磨自己恶心别人?
  这人是不是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有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基础运行规则?
  唉,白芷叹了一口气,她内心默默地说,”人性如此,你不必耿耿于怀,请尽快向前走,人生中遇到什么都正常,下次改掉就好,学会给自己拥抱和原谅,只是要记得下次一定别再踩同样的坑。”
  她看了看身边的萧歌,在月光下,他抬着头,看着远方,身上透出着一些干净温暖的特质,就像是一口全,浅尝清新可口,深挖也可见泉眼深处,高山之巅的深邃,眼睛里闪闪的,仿佛是也空中最亮的星。
  人在某个阶段大概总是要执着地将自己无处安放的感情全部投射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个阶段是激烈的冲撞,是旺盛的生命力,是近乎盲目的天真。
  有些时候,人们很怕被这样投入到一段情感的柔波里,它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也似乎埋藏着巨大的风险。
  “我还是觉得我生命里的一段这样被你收割是件很好的事情。在那时候,和一场仿佛落日尽头狂奔的爱情比起来,希望和未来都变得不值一提。”白芷靠在萧歌的肩膀上,“真庆幸我依然坦率炙热,勇敢莽撞,我还这么喜欢你。”
  “这是好事。这种激越的心情是不可再生的,在此之后就是持久和缓的沉默了。因为一段长久的关系的确不是单纯靠「燃烧彼此」就可以抵达的。它需要健全的人格、长远的筹划以及对自身情绪的掌控力。”萧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说。
  小时候,她常常仰望星空,想象自己能够飞向天际,离开烦恼和挣扎,但现在,她却被这个男人的出现所困扰。她的心情就像是在跌宕起伏的海浪中漂浮,一会儿激烈,一会儿平静,但是她并不想规避和躲闪,第一次,她有了跳下悬崖的勇气,她深信,在这期间,她能再次长出翅膀。
  灵光乍现当中,她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块纱绢还挂着呢!
  “呀,有点头疼。”白芷一拍手,“刚有个重要的......文件,落到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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