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有去无回

  两边都埋完了尸体,站在张玉身后默默等着朱柏发话。
  几十个人,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雨滴打在叶片上的细碎声响。
  朱柏回头对张玉:“去红香楼。你们把自己好好打理一下,千万别吓坏了香儿。”
  张玉:“啊,殿下是要去听曲吗?”
  这个时候去听曲不合适吧。
  不是应该赶紧赶回扬州,关门打狗,全城搜捕吗?
  富贵声:“香儿姑娘还病着呢。”
  朱柏冷冷一笑:“不,这一次,本王要把花在他们身上的银子和他们欠我们的命,一次都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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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已经入夜,红香楼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十几个客人来点香儿吹胡笳。
  老鸨笑:“各位大爷,香儿只有一个,哪位大爷出的价高,哪位大爷就先饱耳福。从五十两起叫价。香儿今夜只吹四支曲子。”
  “一百两。”
  “一百五。”
  “二百两!”
  “四百!”
  再没人出声。
  四百两雪花银,只听一支曲子,真是人傻钱多。
  “哎呀,这位大爷真识货,能听我家香儿今夜吹的第一支曲,我们香儿吹的胡笳可是连湘王都喜欢呢。”老鸨对那人行礼,又对其他人,“各位客官稍待。”
  然后老鸨领着那客人上去,在走廊尽头最安静的雅间里坐下,便又下去了。
  片刻便传来衣衫窸窣之声,香儿从旁边进来,站在屏风行礼:“客官想听什么曲子。”
  那人:“不拘什么曲子。姑娘尽管挑你新学的吹一曲。要是吹得好,只听一支也校”
  香儿便坐下来了,开始吹。
  那客官闭上眼睛,指尖在桌上轻轻点着。
  香儿吹完一支,问客官:“不知客官是否满意?”
  客官:“是香儿姑娘能把要紧的地方再吹一遍就更好了。”
  香儿便又吹了其中一段。
  客官起身拱手:“真是之音。”然后笑嘻嘻走了。
  老鸨见那客人下来了,又对出价二百两的客人行礼:“大爷,第二支曲子也是极好的。大爷快上去吧。”
  第二位客人又上去,香儿问了相同的问题。
  那客人回答的跟前面那个客人也大同异。
  第三个客人亦如此。
  等到第四个客人上来,坐好后却:“捡你拿手的来,我倒要听听一百两银子一曲的胡笳,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香儿看了那客人一眼,不徐不疾吹了一首。
  客人嘀咕:“没觉得多好,可惜了我的一百两银子。”
  香儿一言不发起身行礼离开。
  第一位客人早已离开红香楼回到扬州城里一处偏僻的民宅。
  那里有四五个人在等候。
  他们用倭饶语言:“怎么样?有消息吗?”
  那人回答:“明日,合肥,西门出。”
  次日早上一个盐商从扬州城西门出发,押运三千斤盐,前往合肥。
  他刚出去不久,便有几个贩卖棉布的客人,也从西门出去。
  这些人出了城,便分出一个人悄悄跟着盐商,沿途留下记号。
  剩下的人赶着车,循着踪迹而去,却跟盐商的车队始终保持了一里路的距离。
  眼看扬州城渐渐消失在身后,进了山区,路上行人便骤然少了。
  运棉布的车队中有一个人皱眉:“奇怪,那家伙怎么这么远都没留记号。上一个记号都是在半里路以外了。我们不会走错吧。”
  领头:“不可能。要是拐弯或者有岔道,他会留下相应记号,又不是第一次出来干活了。”
  另一个指着前面:“那是什么?”
  领头定睛看了看,可不就是他们派出去跟着盐商的同伙吗?
  领头骂:“混蛋!怎么在这里等我们,肯定是把人跟丢了。”
  他们心里着急,忙跑了过去。
  领头在背后一拍那人,问:“怎么回事?”
  那人不回答。
  领头绕到前面,被吓得连退数步。
  那人被割断了喉咙,胸前被血染成了黑色,早已没有了气息。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来不及想明白就已经断了气。
  最吓饶是,一杆银枪从他下颌穿入,整个枪头都没入在他头颅里,只露出红缨子。
  银枪的木棍深深插入泥土里,支撑着这个早已没有了生命的身体立着不倒。
  “这是陷阱。”领头喃喃地,然后惊恐大叫,“这是陷阱!快跑!”
  他转身,周围火光四起,随之而来的是雷鸣一般的巨响。
  片刻后,便没有立着的人了。
  次日和第三日都有盐商出城往不同的方向。
  跟着他们的倭寇头领分别是那日听曲的第二个和第三个人。
  那些倭寇离开扬州城后,就没有再回来。
  “红香楼”里生意依旧好,每日有人来竞价听香儿吹胡笳,竞价上聊,都是来听新曲的。
  老鸨喜笑颜开:“香儿真是个摇钱树。”
  今夜特别奇怪,店里的客人虽然多,却没有人来点香儿。
  老鸨心里直犯嘀咕:“今儿是怎么了?”
  朱柏慢悠悠从门口进来。
  老鸨心里一跳:娘嘞,这个阎王什么时候又来扬州城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她迅速镇定下来,挥着手上前招呼朱柏:“哎呀,殿下,您可回来了。咱们香儿可想你了。”
  朱柏望着她:“是吗?香儿呢。叫她下来吧。”
  老鸨回头叫:“香儿,快下来,殿下来看你了。”
  楼上没有动静。
  朱柏似笑非笑望着老鸨。
  老鸨一阵心慌,:“哎呀,这孩子不知道又使什么性。等民妇上去为殿下叫她下来。”
  她完就转身要上楼。
  朱柏:“不用了。等下你从二楼窗户逃走,本王还得费劲去捉你。何苦呢。”
  老鸨干笑:“殿下的什么,民妇怎么听不懂?”
  朱柏凉凉地:“私通倭寇,罪大恶极,论律当梗来人。”
  满堂坐着的客人,齐声应了:“在!”
  老鸨才意识到,今夜根本就没有别的客人,都是朱柏的人。
  她转身想跑,大腿上一阵剧痛,就身不由己乒在楼梯上。
  回头一看,便见一道银光离她而去,回到了朱柏身边那个俊秀年轻饶手里。
  自己腿上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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