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牙行潜规则

  王辛月抬眸，一块木板雕刻兖山牙行。
  这几年行情不好，牙行生意不景气，几个牙子围坐在一起喝水唠嗑。
  见有人上门，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可这一身实在太素了，不像有钱买房的主儿。
  估计是来找房租的。
  大热天，要带着她看房，看了也未必要，说不定就租个房临时住脚，赚不了几个钱，没有人愿意接。
  几人坐在一起，你推我，我推你。
  王辛月迈入店门，这里的服务态度实在太……
  她微微蹙眉，正考虑，要不就换一家。
  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怯怯出现在她跟前，“小姐，你这是要看房吗？”
  “嗯。”王辛月点头。
  “小姐可有中意的房子？”男孩紧张的搓手，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别太紧张。
  喝水的几人哈哈大笑，“紧张个啥，再漂亮也得掏钱买房才有用。”
  “也就他这傻子，什么人都接。”
  “……”王辛月
  这不是小说里，典型的女主打脸桥段吗？
  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难道？姐，我就是女主？
  这都多少天了，除了银两增长，怎么感觉没有女主的待遇呢？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打脸，姐姐就成全你们。
  “暂时没有，能带我先看看房吗？”王辛月这话一出，那几人连掩饰都懒得不掩饰，直接笑了。
  “小虎呀，竟然这位小姐要去看房，你就带他转转吧！”话是好话，可从男人嘴里吐出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是，师兄。”叫小虎的人，嘿嘿傻笑，露出两颗好看的虎牙。
  到柜台前拿了好大一串钥匙，“小姐，我们。”
  “不用紧张，我刚来兖州，人生地不熟，还得靠你给我指点呢。”王辛月说的是大实话。
  对于兖州，从老四跟成大叔那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但并不全面，比方这里的风土人情，这边的房价。
  几人听说她刚来兖州，但认定了她就是个租房的，而且不像常住的那种，这租房跟卖房提成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小到几十上百文，大到一二两，就是租个一年半载，他们也得不到几个钱，这种吃力没看头的活儿还是交给新人去做吧。
  王辛月不是二十郎当，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别人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可以激怒。
  既然他们都认定自己买不起房，如果遇到合适的，亮瞎他们的狗眼。
  王辛月故意在门口提，“有没有离街道比较近，能够用于做铺子，又可居住房子。”
  这话一出，那几人感觉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有人起身，“小姐可是来对地方了，离街道比较近，能够做铺子又能居住的房子倒是有几处。”
  “不过房子大小，新旧程度，位置不同，价格自然也就不同。”
  “小虎年纪尚小，也没有卖房经验，不如我带你去。”说的就拿过小虎手中的钥匙。
  准备给她领路。
  这人年纪明显比小虎子大一轮，甚至更多。
  他开口说话，小虎子立马怂了，低着脑袋看着鞋面。
  那双布鞋已经破了几个洞堪堪套在脚上。
  “大叔，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王辛月最见不得这种在利益面前贪婪的嘴脸。
  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那人气得脸色涨红，“我，我那不是怕他小子什么也不懂，怕姑娘你亏了。”
  “买房这种事，还得找个懂行的来。”
  王辛月冷笑，“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很蠢咯。”
  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她不动，意识到这小姐在嘲讽自己。
  脸色顿红。
  有些下不了台。
  王辛月懒得理这种人，对小虎子道：“还愣着干什么，你小子刚刚不是要带我看房吗，还不走？”
  “既然不愿意，我到别家去。”
  在牙行，老人抢新人的单子也不是没有过。
  很显然，这位小姐在记恨方才他们方才对他的忽略。
  今天小虎子不带路，她情愿到别家买房，也不让他占便宜。
  这话，让男人把小虎记恨上了。
  对方给自己甩脸子，又不是自己的客户，他也没必要热脸贴人冷屁股，整串钥匙重重砸在小虎手上。
  “拿去。”语气相当不悦。
  小虎子掌心被钥匙戳得通红，敢怒不敢言。
  行里包吃一顿，每个月还可以拿到300文的工钱。
  再来牙行之前，也做过其他工作。
  给人扛包，只要有力，一天可以拿到30~40文钱不等。
  可招工的管事看都不看他，直接让他走。
  给人端茶倒水，不小心得罪了客户，拿不到钱不说还被扣。
  惯事让他洗碗刷盘子，可他也刷不好，磕了碰了，不管是不是他干的都赖到他头上。
  赔不起钱，就得挨打。
  所以哪怕在行里备受排挤，他也忍气吞声，因为他太急需这份工作了。
  他不想因为这位小姐，而得罪师兄们。
  可，他从进牙行，就没有开过张。
  师父不说了，行里不养闲人，如果再不开张，下个月就别干了。
  进退两难。
  他抓紧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