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暗流(4)

  第一百五十五章
  源氏重工大厦外,一辆不起眼的丰田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男人坐在车里,抽着烟看着不远处的源氏重工,这里是离源氏重工最近的一个小道,前面出了小巷就可以一路直行通往大厦,但是男人没有继续开车,而是把车停在这默默地看着这栋大厦。
  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这座巨大的建筑物似乎也在看着他,黑色的男人和黑色的建筑在雨夜中对视。
  男人看的都有些愣神了,因为他现在才发现源氏重工那一体的黑色与周遭的黑白建筑群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只脱群的乌鸦闯进了人类城市。
  但是这只乌鸦却又似乎喜欢上了这座它无意间闯入的城市,于是在这里的最高处安营扎寨,耸立在城市之巅。而那因为雨水冲刷而熠熠生辉的黑色幕墙,也像是乌鸦黑色的瞳孔一样映衬出东京的万家灯火。
  鸦色的建筑坐落在雨里,像是一个孤寂的男人。黑色的男人坐在车里,像是一只孤寂的乌鸦。
  乌鸦手里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每当有一根柔和七星从头烧到尾后他就会继续从烟盒里掏出一根,像是流水线上的机械一般高效。
  不知不觉烟盒里再无一根,整个车里也像是仙境一般云雾缭绕。
  “咳咳咳...”
  乌鸦咳嗽着摇下车窗,挥手驱散车内的浓雾。随后他终于不再继续抽烟,而是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像是在纠结,但是纠结很快消失,乌鸦就下定了某种决心。
  发动机重新启动,丰田缓缓颤抖起来。
  但是一阵飞快的踩水声由远及近,随后就是车后座的大门被打开,一个顶着浑身雨水,湿漉漉的像是雨天找不到避雨处的家伙闯进了车内。
  “佐伯龙治先生,您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进来的家伙并没有半点生分,而是对着前座的乌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是你啊,藤原信之介先生。”乌鸦也并没有露出私人领域被入侵后的不愉,反而以更加璀璨的笑容以对。
  “本部的特使来找我是有何贵干,又想让我给您安排一次混浴吗?上次的三位女士看来让您流连忘返啊...”
  “呵呵,确实让人流连忘返,为了报答你我这次可是花了大功夫给您安排那场更加盛大的淋浴,你是否也满意呢?”藤原信之介笑着说道。
  “当然,就是好像有点不够劲啊,轻轻松松就游出来了啊...”乌鸦通过后视镜看着藤原信之介的圆脸,嘴角勾起的是一抹刻薄的弧度。
  “是吗?呵呵呵...”
  两个人都是厚黑学的大师,乌鸦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其他方面可能输过,唯独嘴皮子还没输过,当年他和夜叉一边把人浇成桩子一边对人嘴炮输出,让他们的对头感受着来自肉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
  而藤原信之介可以以一个外来人的身份把这座城市搅得满城风雨,别的不谈,养气功夫一定是到家的。
  两人只隔着一个后排座,但是话语交换间仿若有着金戈铁马,区别只是乌鸦手上的青筋都有点暴起,手指若有若无的勾向油表上的左轮手枪,相比于乌鸦的如临大敌,藤原信之介却显得相当放松,像是弓手在看着已经被串在箭头的鸟儿。
  “唔。”藤原信之介打了个哈欠,嘴角挂上了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乌鸦先生,我们还是把话说清楚点好了。”
  “你现在的一切东西都靠不住,不论是你的那些所谓的蛇岐八家本家的人,还是那些叫做猛鬼众的家伙,那些家伙现在都挺忙的,估计是抽不出空来帮你。”
  “你的那个大家长现在也是焦头烂额的不行,血统优秀不代表一切,在很多方面他还嫩得很。”
  “至于那个‘八番刀’就算了,我们不谈搞笑角色。”
  “所以现在是难得的单独相处机会,可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我们哦。”
  藤原信之介最后一句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舞台上装模作样唱低音炮的男歌手,但是乌鸦却已经冷汗涔涔,这个家伙对日本的现状了如指掌,但是这明明不可能,蛇岐八家不可能把情报透露给一个外人,除非,除非这些所有事情都是面前这个家伙做的...
  想到这种可能乌鸦的头皮似乎都炸了一下。“是你做的?这些都是你做的??你究竟是什么人?本部的特使绝对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乌鸦低吼道,日本分部最近一年确实不太平,但是在源稚生的压制之下这些原本都可以被平息,但是就在最近这些原本该深埋地下的雷被一颗一颗的引爆,最终到了现在几乎要把整个日本炸上天的程度。
  “哎呀,别那么紧张嘛,人一紧张就说不好话了。”
  乌鸦惊悚的发现藤原信之介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从车后座来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像是鬼魂般轻易跨越了时间与空间,而自己只能看到他出现又消失,像是动作帧中被抽掉了中间只留了头尾。
  藤原信之介却没有半点吓到人的自觉,只是摊开手,手里的一个扁平白金烟盒摊开,一支陈年雪茄躺在其中。
  他左手拿起雪茄,右手微曲,袖口中落下一把精巧的折刀,他用折刀细心的裁剪掉雪茄的两端,把雪茄塞进了有些呆若木鸡的乌鸦嘴里,随后掏出一个银质的打火机将雪茄点燃。一切动作自然而然,像是两人是相熟多年的老友。
  “正宗的古巴雪茄,希望您满意,就当是我给您的饯别礼了。”
  藤原信之介微笑着,乌鸦却从这种笑容里看出了难言的癫狂。
  这种癫狂只会出现在那种久经压抑的神经病脸上,藤原信之介已经来日本一年了,这一年他太过唯唯诺诺了,刚来日本的时候就是乌鸦接见的他,初见时乌鸦着实没有把他太当回事,因为看面相这家伙就不是一个危险分子,圆圆的脑袋,毫无压迫感的面容,再交谈之后不论是那躲闪的眼神、吞吐的说话还是毕恭毕敬但漏洞百出的日本礼仪都着实和凯撒小组相去甚远。
  本部打着前来调查的幌子乌鸦原本还如临大敌,现在看到只有这么一个家伙乌鸦的警惕心自然直线下降。
  以为本部只是随便敷衍一下调查的乌鸦也就这么随便敷衍着这个特使,甚至没有太过关心这家伙的行程,但是如果他真正关心这家伙的行程就会发现,几乎他所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现在都是被暴雷的点。
  本家的地盘、猛鬼众控制的地盘、甚至是关押前关东支部部长们的山中牢笼...
  乌鸦他们一直到路明非在东京遇袭,但是日本执行局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凶手的时候才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家伙,结果这才悚然发现这家伙似乎有点不对劲。
  可是他们才刚刚对这个家伙警惕起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们警惕的太晚,以至于才刚在棋盘前落座就已经被check mate了。
  而已经完成一切的藤原信之介此刻也终于再也不用压抑了,他望着乌鸦根本压抑不住的惊悚表情,噗嗤一声,像是忍俊不禁,也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他的面色和声带似乎骤然扭曲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只有夜叉怪物才能发出的笑声,因为没有人能笑的如此的歇斯底里,这是一种极尽嘲讽的笑声,像是地狱中恶鬼一般的笑声。
  藤原信之介太开心了,来了日本之后这是他最高兴的时候。
  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平常的他有多么的低调谦卑,私下的他就有多么的张扬怪癖,他太喜欢这种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中的感觉了,在日本低着头做人这么久,终于有一个可以尽情发泄的渠道,他怎么能不得意忘形?
  乌鸦听着这笑声,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在这家伙还没下飞机的时候就用单兵反坦克火箭筒直接把这货轰死在天上。
  “你找绘梨衣绝对不是因为要把她交给本部,你到底是什么人?”乌鸦沉闷的吼道,像是被逼进绝境的野兽。
  “一个特使,来自两家的特使。”藤原信之介居然回答了,他把玩着手里的折刀,就这么给出了答案。
  很多东西活人听不得,但是死人可没太大问题,一只乌鸦可飞不出时间,长期一个人完成任务藤原信之介有着孤兽的狡诈、隐忍,但是同样有着孤兽般的怪癖,那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需要一个吐露的对象,和那些大人物们不同,大人物往往是把一切东西写在日记里,藤原信之介可不会那么傻,他总是把一切想说的都告诉给一个人,神清气爽之后再拿着折刀抹开那个人的脖子。
  “教廷和那些混血种家族??”乌鸦第一时间想到了答案,他有些咬牙切齿。
  “bingo!漂亮的联想并且完全正确。”藤原信之介鼓掌,“不止如此我还是加图索家的特使,是不是很惊讶?”
  乌鸦已经快失去惊讶的功能了。
  “原本那些身份都只是伪装罢了,我说过我原本只是一个赏金猎手吗?身份对于我来说有很多,卡塞尔学院毕业生的身份还有我这张脸可是帮了我太大的忙,让我总是轻而易举的获得别人的信任,从而获得新的身份。”藤原信之介摸着自己的脸侃侃而谈,之前那种志得意满的扭曲被重新隐藏,那张脸恢复了人畜无害,只有那双眼睛还残留着像是毒蛇般凌厉。
  “秘党和教廷的关系可不好,你怎么会获得那群人的信任的?”乌鸦感觉有种难言的压力,这是人和疯子相处时才会出现的感觉。
  藤原信之介“啪”的打了个响指,脸上挂上灿烂的笑容。“怪不得别人都说和聪明人聊天很愉快,佐伯先生您总是可以快速的抓住要点。要从几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正在米兰做一个任务,手法远没有现在那般老练,所以我失手了,被一个名为普利筱娅的女士逮了个正着,但是你知道吗?那位女士不仅没有杀死我,还允许我追随她,并且还允许我‘受洗’。”
  乌鸦居然在藤原信之介那张癫狂恶心的脸上看到了名为“推崇”的神采,这让乌鸦恶心的够呛。
  “呵呵呵...受洗可是在教廷内部都非常难得的东西,平常人想要获得需要漫长的试炼,但是我追随的那位女士身份斐然,因此我获得了一次面见神明的机会,那是真正的神明,我在那位存在脚下跪拜,那位存在回应了我!我受洗了!三倍的刹那直接被洗礼为了‘时间零’,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藤原信之介大吼大叫,眼睛中居然充斥着孩子诉说梦想一般的明亮,活像是狂信徒终于见到了神迹。
  “从此以后我确实的相信了神明的存在!神是存在的!!!而且神...眷顾并宠爱着我。”藤原信之介双手抱住自己,像是母亲怀抱着婴孩。
  看着这家伙那副自恋至极的作态,一股难言的不适席卷了乌鸦浑身上下,他见过的人渣太多,多的他自己都变成了人渣,但是没有一个有面前藤原信之介给他的不适感更加严重,哪怕看着面前的家伙都让乌鸦有种强烈的呕吐感。
  “所以你就开始替他们办事?”乌鸦强忍着呕吐感。
  “当然,但是其他身份那么好用自然也没必要舍弃,加图索家的人给钱多和快这点总是让人很满意,况且他们在秘党内部也有很深的影响,再加上这次的任务可以满足多方面的要求,何乐而不为?”
  “加图索家和教廷找小姐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猜恺撒肯定不清楚这件事情。”乌鸦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把手放在油表上的手枪上。
  “恺撒·加图索只是一个孩子罢了,孩子怎么够格知道大人们的事情呢?而他既然需要一个新娘,加图索家也需要一个新的新娘,刚巧这两位小姐都有共通之处,共通之处还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自然需要换一个新的,够格的。”藤原信之介好像没有看到乌鸦的动作,依然沉浸于“揭开一切面纱”的快感中。
  “而教廷,他们则需要一个新的,完全够格的祭品,献祭之后,那将要来到的,将是那位无上....”
  “砰!”
  枪声与火光打断了对话,乌鸦本就是一个快枪手,现在的他则是榨干了自己的一切,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捏起左轮对着旁边的家伙的脑袋开枪,速度快到只能以毫秒计。
  但是太慢了,还是太慢了,最快的快枪手也打不到隐匿于时空中的幽灵,确实有人中枪了,但是中枪的人反而是开枪的乌鸦。
  乌鸦不可思议的低下头看着胸口的两处洞口,他面前的藤原信之介已经在把玩着他的手枪,在藤原信之介脑袋正后方的玻璃明明已经碎裂,但是子弹却像是穿过了他一样,别说击中了,连掀起的尾流都没有擦到他的发丝。
  乌鸦还没来得及从愣神中恢复过来,一记毫无留情的刺拳就正面打中了他的面门!乌鸦的鼻梁立刻塌陷下去,鲜血汩汩流出,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揪起,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前飞了出去。
  乌鸦撞碎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伴随着碎玻璃渣一起无力的倒在水坑里,雨水落下,顺着鲜血一起落在地上荡起阵阵涟漪。
  轿车的前车灯打开,白炽的灯光将乌鸦照的惨白,藤原信之介则像是即将登台的舞者一样优雅从容,他一边把玩着乌鸦的手枪施施然的下了车来到乌鸦跟前,满面春风。
  他终于一吐为快了,太多的秘密在他心底长久的积压,把他憋的都快发疯了,这次终于彻彻底底的发泄出来,不过发泄完之后自然还没有结束,不过也大差不差,收尾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
  “佐伯先生,这么久相处下来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混了,对于混混来说不需要忠诚这种东西,今天你们会在街头和别的帮派火并,明天你们可能都会被一个更大的帮派吸纳,成为同僚。所以你不需要忠诚,谁强大你就跟谁才是混混的生存之道,而现在我才是更强大的一方。”藤原信之介来到倒在水坑里一动不动的乌鸦跟前,眼睛中闪过一丝轻蔑。
  “我知道你还没死,这种程度还杀不死一个混血种。告诉我那位小姐在哪?”
  “噗。”
  回应他的是一口血痰。
  藤原信之介并不恼,他淡然的抹掉脸上的血痰,低下头在乌鸦耳边轻声说道。
  “我欣赏你的勇气,但是你知道吗?在古代中国有一种肉刑被称作‘凌迟’,执行者会把被执行者从头到脚的肉一片片切下来,切出三千六百片,一般人会在中途因为体质虚弱或者执行者手法不精而死,但是你放心,在我们这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可以保证自己的手法和你强壮的混血种体魄能享受到最后一秒,从以前开始就有很多人在我面前展示骨气,但是在他们亲眼见到自己手上的心脏张什么模样之后没有一个人能硬气到最后,你确定你也要试试吗?”
  藤原信之介的话似乎震慑住了乌鸦,乌鸦躺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了,任由雨水落下滴在眼睛里。
  藤原信之介那恐怖而血腥的话似乎击中了这个小混混的要害,他仰躺着,嘴巴像是上岸的鱼一样不受控制的开阖着,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藤原信之介的嘴角愈发刻薄起来,他俯下身把把耳朵凑在乌鸦耳边。
  “你说的对,混混的生存之道确实是谁强大跟谁。”
  乌鸦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他的血统并不优秀,只比普通人强点有限,以前能在少主身边混靠的是灵活的脑子和人来疯的性格,还有最重要的事那时候他的身边有夜叉与樱。
  乌鸦似乎真的要死了,胸口的两个弹孔似乎确实要了他的命,这个混子一样的男人此刻无比的虚弱。藤原信之介皱起了眉头,乌鸦死倒无所谓,但是这样死他可什么情报都拿不到,他只能把耳朵凑的更近,指望乌鸦死前能吐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但是我老爹也跟我说过,真正的混子,出门要穿防弹衣。”
  藤原信之介还没反应过来,身下这个前一秒就像是要嗝屁的男人就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乌鸦直接出手扣住藤原信之介的躯干并把他牢牢锁在地上!
  “你!”骤然倒下的藤原信之介震惊了,和乌鸦贴身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男人衣服下那独属于防弹衣的触感,坚硬而夯实,乌鸦穿着防弹衣扛了两发子弹,却演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嗝屁了一样!
  “你居然和我谈混混之道?你知道我出来混了多久了吗?你知道我老爹又在外面混了多久了吗??啊?!”乌鸦咆哮的声音传出,声音中带着黄鼠狼偷到鸡的兴奋。
  优秀的猎手在最后一刻才会露出獠牙,乌鸦去当混混简直可惜,他进军演艺事业估计可以拿个奥斯卡!
  藤原信之介的脸顿时涨红了起来,一是因为脖子被乌鸦锁住了呼吸困难,二是因为被愚弄后的屈辱。
  他一边大声咆哮一边剧烈挣扎,但是优秀的言灵在此刻帮不了他,在已经固定的姿势下能救他的只有单纯的力量。
  两个男人以寝技在地上搏斗,乌鸦铆足了劲试图把藤原信之介的脖子掰断,但是藤原信之介的力量太大了,让乌鸦感觉自己在制服一头发情的牛,他的眼睛都瞪红了,嘴巴都咬出了血,乌鸦从来没有这么使出过吃奶的劲儿,也从来没有这么后悔以前没有跟着夜叉去健身房,他如果有夜叉一只手两个人的力气他早就把这货的脑袋掰下来了!
  两个人在雨水中翻滚着,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西装与鬓角,他们却毫不在意,形象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太过的可有可无了,他们只是自顾自的用着一切能用的东西死死地掰扯着对方,丝毫不介意用牙齿和指甲。
  但是两个人的角逐没有持续到最后,因为一束更大的光亮从丰田轿车后面打出,紧随而来的是轮胎以高速摩擦地面的声音以及无数道踩水的声音。
  乌鸦和藤原信之介都抽出一丝注意力放在后方,然后两个人都惊呆了。
  小道的那一头,有一辆车不知何时出现,那是一辆水泥车,灌满了混凝土,并且毫不减速的从小道一路杀来!
  “咣!”
  丰台的铝制外壳在这种巨兽面前实在是太过脆弱,泥头车撞击丰田的时候轿车就立刻失去了后备箱,紧接着巨力撞翻了变形丰田,推着它一路向前,连带着把前面的乌鸦和藤原信之介也卷了进去,但是这还没完,砼车丝毫不在意发生了车祸以及可能导致的两人命案,它继续一路直行冲出了小道,把撞成废铁的轿车还有生死不知的乌鸦两人直接扫到一旁,紧接着从小道杀出,无视面前的一切障碍物,一路向前直冲,最后一头撞进了它的目标,源氏重工大厦!
  源氏重工的大门直接消失,连带着大门周遭的黑色幕墙玻璃一同爆碎,黑色的碎渣漫天飞舞,像是下起了一场黑色的雪。
  而跟在砼车后面的人们也露出了身影,统一的风衣下面是灿烂的浮世绘,日本执行局,或者说猛鬼众。
  他们早就知道本家的人心怀不轨,而他们也从来不是猪圈里待宰的牲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他们前来诛杀叛逆!
  源氏重工内部,刺眼的猩红信号灯亮起,警报声响亮的像是要贯穿耳膜。
  那是战争来临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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